除非江山不姓衛——這話駱笙說得並不輕鬆。

在看來，當說出這句話就等於二人正式站到了對立麵，再無回轉餘地。

與其說是說出回京的條件，不如說是讓對麵的男人徹底死心。

他死心，便死心了。

看著他，想知道他聽了這話的反應。

衛晗神並沒多變化，著正道：“倘若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能令國泰民安，江山姓什麽並不重要。”

至，對他來說不重要。

駱笙眼裏有了：“王爺此話當真？”

衛晗笑了：“我從不會騙你。”

駱笙雙頰有些熱，心裏有些慌，可又有控製不住的歡喜在心頭滋生。

垂著雙眸，握茶杯，一時忘了言語。

隨後升起的是困：就算永安帝殘暴無道，也可以換宗室其他人來繼承江山。開王畢竟是衛氏皇族中人，對宗族難道一點不在乎？

甚至說起來，永安帝對開王這個弟很不錯……

不認為開王是那種為了心悅之人什麽都不顧的人。

也不欣賞那樣的人。

看著眼前的人，更多的疑湧上心頭：當初開王發現殺平南王，冷漠如路人，毫不見兄弟之。

卻並沒聽說二人惡。

“駱姑娘為何一直看著我不說話？”衛晗問。

駱笙收回思緒，看著目幹淨的男子。

他看起來簡單又純粹，卻偏偏令猜不。

“王爺真的不在乎江山姓什麽？”

“不在乎。”衛晗回得更輕鬆，而後問道，“令尊……有意稱帝嗎？”

“沒有。”駱笙搖頭否認，猶豫了一下道，“我弟弟有這個打算。”

衛晗怔了怔，實話實說：“似乎沒有區別。”

不都姓駱嗎？

話已經說到這裏，駱笙不打算再瞞下去，定定著他道：“有區別，我弟弟不姓駱。”

不姓駱？

衛晗心頭一，問道：“駱辰是鎮南王孤？”

這一次換駱笙愣住：“王爺怎麽知道？”

衛晗笑了：“我猜的。”

當駱姑娘說駱辰不姓“駱”的那一刻，過往那些疑就有了解釋。

比如他與駱姑娘在鎮南王府舊宅的相遇，比如駱姑娘對平南王府的敵意……

“令尊是十幾年前圍困鎮南王府的人，自然有機會救下鎮南王孤。”

駱笙彎：“王爺真聰明。”

“可我還想聽駱姑娘說仔細些。”

“當年……”駱笙娓娓道來，最後提起那道先皇詔，“衛、戚兩家先祖本是過命之，第一代鎮南王為兄，衛氏太祖為弟，太祖與群臣本推鎮南王為開國之君，但鎮南王自認沒有治國之能，讓位於太祖……王爺應該聽說過這段往事吧？”

衛晗微微頷首：“嗯，史上有記載。”

衛氏與戚氏這段淵源曾被傳為談，隻是在新修編的史冊上關於這段故事卻刪減一句話一筆帶過。

“這段眾所周知的往事其實不是全部。當年鎮南王把帝位相讓，太祖之餘寫下詔贈於義兄。詔上言明，倘若將來繼承皇位的衛氏子孫暴無道，或是沒有嫡係子孫延續香火，便把江山還於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