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摞摞名冊堆滿了桌案。
孫侍郎笑道:“大都督你慢慢看,下就不打擾了。”
駱大都督笑著點頭:“孫大人請自便。”
待孫侍郎離開,駱大都督收起笑意,盯著一摞摞名冊眼神閃爍。
這些名冊按著東南西北中五城分開,每一區域又按坊劃分。
駱大都督沉默片刻,手拿起一本名冊翻閱起來。
戊辰年七月初七卯時,每當掃到這個時辰出生的子,便用白紙黑字記下。
而記在白紙上的每一個名字,都是一個才剛十七歲的孩子。
寫下這些名字時,駱大都督的心是沉重的,當他拿起西城卷翻開駱府所在的那一冊,隻見上麵赫然寫著駱笙的生辰,正是戊辰年七月初七卯時。
駱大都督盯著那一排小字,腔熱翻湧。
不知過了多久,他默默把這本名冊在數本名冊下麵,揀起先前翻閱的名冊繼續看起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翻看過的名冊越堆越厚,未翻看過的名冊更多。
孫侍郎走進來,笑嗬嗬道:“大都督,都晌午了,休息一下一起吃個飯吧。”
駱大都督遲疑了一下,把翻開的名冊合攏:“也好,看得眼睛都幹了。”
孫侍郎一掃桌案上的名冊,暗暗咂舌。
駱大都督還真是不怵頭啊,換他看這麽多名冊,頭都要大了。
考慮到駱大都督的份,自是不好在衙門裏湊合,孫侍郎帶著駱大都督去了衙門附近的酒樓。
正是飯點,酒樓裏很是熱鬧。
孫侍郎吃了兩杯酒,嚼著鹵牛慨道:“要說起來,鹵牛還是有間酒肆的味道最好。”
駱大都督心雖抑,聽了這話也不由出笑容:“孫大人常去小的酒肆啊?”
孫侍郎訕笑:“偶爾去,偶爾去。”
他倒是想常去,錢呢?
駱大都督想到黑店的定價,很是理解孫侍郎的尷尬微笑,笑道:“等我忙完了,請孫大人去那裏吃酒。”
孫侍郎眼一亮,發自肺腑道謝:“那就多謝大都督了。”
先前趙尚書請了一頓,還沒吃夠呢。
嘿嘿,看來最近運氣不錯。
這般想著,孫侍郎打開了話匣子:“大都督,這麽多名冊您一個人哪看得過來,怎麽不安排幾個屬下來做?”
“有些事知道的人越越好。名冊雖多,花上一兩日工夫總能看完的。”
聽駱大都督這麽說,孫侍郎識趣沒有再問,舉杯道:“大都督真是辛苦,下敬你一杯。”
“分事。我該謝孫大人相助才是。”
二人說著客套話,酒桌上的氣氛甚是熱鬧。
這時外麵傳來陣陣喧嘩。
“什麽聲音?”孫大人握著酒杯,下意識看向窗口。
駱大都督放下酒杯,皺眉道:“好像是敲鑼聲。”
敲鑼?
孫大人心一跳,忙起湊到窗口往外看。
駱大都督亦走過去。
二人在二樓的雅間,從敞開的窗子能看到來回奔走的人,有提著水桶的,有敲著銅鑼的,一副兵荒馬的景象。
“好像是哪裏走水了。”孫侍郎捋著胡子道。
駱大都督忙道:“這裏離著各個衙門都近,下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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