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涂嘆道:“陛下臨終前托了你許多事,李縣公肩上的擔子不輕,未來大唐數十年里,唯見足下一人獨領風,可是,你難道便打算就這樣遮遮攔攔的當做事麼?我本是局外人,本不該說這些話的,只是臨別之前,我實在不忍陛下所托非人,不得不說幾句逆耳直言,還請李縣公三思。”
抬頭看了看天,常涂神閃過一抹壯烈悲愴之,哈哈笑了幾聲,哂然拂了拂袍,道:“時辰已至,我該進去陪陛下和皇后了,諸位,別矣!”
說完不待李治等人出聲,常涂毅然轉,走進漆黑的陵墓中。
李治神悲戚,默立良久,最后終于嘶啞著聲音道:“吩咐衛落下石門吧。生死之誓,我只能全。”
機括聲喀嚓作響,數萬斤的隔世巨門緩緩落下,最后咚的一聲沉悶響聲,石門徹底隔斷了,也將常涂隔絕在陵墓之。
李治和李素仍靜立于陵墓外,半晌,李素忽然面朝石門長揖到地,大聲道:“常公所言,李子正記住了,你我來世論,我欠你一壺忘年酒,來世記得向我討要。”
石門,卻無半點回音。
李治扭頭看著他,道:“常公公所言,我覺得頗有道理,子正兄以往行事遮掩,是害怕位極言多,招惹禍事,或怕父皇猜忌,如今我已登基為帝,對你,我一生不疑,子正兄何不放開襟,舒放凌云之志?”
指了指灰沉的天空,李治忽然大聲道:“你有多長的翅膀,我給你多大的云天!”
這句話說得很大聲,后面靜立的朝臣們都聽到了,聞言不由驚愕,所有人的目瞬間聚集在李素上。
李素嘆了口氣,朝李治行了一禮,道:“第一,陛下已登基為帝,從今日始,請陛下自稱‘朕’,第二,對臣,陛下直稱‘子正’即可,不可稱‘兄’,此為君臣之禮,朝儀統,第三……”
李素沉片刻,緩緩道:“此生世,我只憑本心,往后……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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