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冒險了，你……若是失敗了怎麽辦？你可要想想，如今你肚子裏還有個孩子……。”

“正因我肚子裏有個孩子，”蔣阮蹙眉看著，語氣也嚴肅起來：“元川此人狡猾無比，我這肚子總算是有一日會瞞不住的，元川對我恨之骨，本就是抱了同歸於盡的心思，一旦知道了我懷了孩子，隻會想出更惡毒的招數。我一人麵對他並不懼怕，可我要保護我的孩子。方才告訴你的計劃，雖然也危險，可總比呆在元川眼皮下安全得多。這件事，則我幸，敗則我命。我不能讓元川知道我懷了子，你明白嗎？”

啞婢看著蔣阮，這些日子以來，見過這子沉靜著運籌帷幄的時候，不費一兵一卒就讓南疆人自相殘殺，讓那個高高在上的聖死於宣離之手。的確是強大的人，可是此刻提起腹中的骨，麵上流的擔憂卻是不加掩飾。但是說起計劃時候的決絕又讓每個人都能到心中的堅決。

人會因為變母親而脆弱，也會因為變母親而強大。啞婢道：“我明白了，我會幫你的。不過也請你記住你我的約定，事之後，一定要殺了宣離。”

蔣阮頷首。

這廂話剛說完，門外頭就有人進來了，不是別人，正是元川。啞婢背對著元川，有些不安的抬眼看了蔣阮一眼，蔣阮垂眸，示意放心，趕快離開。元川總歸不會在現在手的，外頭都是宣離的人，他便是要手，也一定會在將宣離的人引開才手。

啞婢便很快收拾好帕子和香胰子，端著水盆退了出去。元川慢慢的走上前，在蔣阮麵前停下腳步，皮笑不笑道：“王妃，好久不見，到看上去了些，果真是心不錯。”

蔣阮抬眼看著麵前的男子，他已經摘下了麵。這麵從前對他十分重要，因為總是時時刻刻戴在臉上，如今連麵也摘了下來，是真的無所謂了麽？還是生無可。

蔣阮收回目，微微一笑：“修生養罷了。”懷了子之後越見是不可避免的事，小腹能用寬大的裳來遮住，臉上卻是遮不了。好在蔣阮從前子就偏瘦，如今也就幾個月，還不是特別明顯，看上去也不過是潤了些，並不怎麽過分。

元川又是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怨毒：“王妃為何而高興，因為自己的詭計得逞，害死了聖嗎？”

“聖是我殺害的嗎？”蔣阮微微偏頭，似乎在仔細思考：“讓我想一想，我最多不過是瞞了聖旨的消息，給你們傳遞了錯誤的消息，可沒有想到要你們聖的命啊。你們聖死了，是我害死的嗎？”

“巧舌如簧。”元川好似聽到了笑話，他的態有些僵，壑縱橫的臉上因為麵目的憤怒而顯得分外詭異，偏生那紅還要向上勾起，乍一眼看上去倒像是索命的惡鬼來了：“你以為這樣就能掩蓋你殺人的事實？這本就是你計劃好的，你以為殺了聖，還能全而退？你以為你的夫君會來救你？不會了，你等不到那一天。”

蔣阮輕笑一聲：“使者大人，你不必來恐嚇我，這一生我最不缺的就是被恐嚇，比起被恐嚇，我倒比較期待你拿出什麽實際的行來。當然，我所要說的並不是這個，其實我有些奇怪，我雖然算計了你們聖，可到底這件事不是沒有轉圜餘地的。親手殺了的不是宣離嗎？你為何找到的仇人卻是我而不是他？為什麽要我償命而不是宣離償命？是因為你知道自己的能力抗衡不過宣離嗎？你口口聲聲說待你們聖忠誠無比，可是連替報仇也要挑三揀四，一旦遇到了超乎自己能力的仇人，便不去理會？你認為，你這樣做不是在惺惺作態？你的忠誠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因為你連替報仇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