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聰明的人,卻也狡黠,如同狐貍一般。可是此刻看到妝容整齊,麵帶微笑,更顯得鬢發如墨,似玉,和尋常的大家閨秀無異,他幾乎要懷疑,自己曾經見過的那個在鄉間撒潑害人的小丫頭,與本不是一個人。
李未央站在老夫人邊,睫低垂,在臉上投遞下一片影,角的笑容恰到好,與高調而張揚的李長樂相比,顯得十分溫可親,而且平易近人。
“三姐,我去男賓席。”李敏德遠遠看了一眼,見到自己的堂兄李敏峰早已經到了,正在和人寒暄,盡管他十分厭惡這個人,卻也知道自己必須和他坐在一起。
李未央對著他笑了笑,道:“去吧。”
不把敏德一個人留在李家,不是為了保護他,還是為了讓他一點時間胡思想。
正想到這裏,隻聽婢遠遠道:“永寧公主駕到——”
李未央頓時微笑起來,轉頭去,隻見長長的回廊那頭,一個子在婢們的擁簇下嫋嫋而來。梳著高高的發髻,別著十對對彩雲簪,儀容端麗,著豪奢,正是永寧公主。可是李未央卻在心底輕輕歎了一口氣。永寧公主如今不過雙十年紀,卻顯得十分憔悴。本該紅潤繃的臉孔在濃重的胭脂下顯現出了一點灰白,皮也浮腫鬆弛,眉梢眼角竟然都是疲憊厭倦。當然最糟糕的還是那雙眼睛。黑沉沉的,就像在木頭上挖了兩個,如果不是眼珠偶爾地轉幾下,簡直不像個活人。雖然滿頭珠翠,遍綾羅,仍然無法掩飾上的頹敗之氣,給人的覺簡直像是毫無生氣的覺。
跟李未央印象裏的公主,是一模一樣的。
永寧公主由旁一位高挑秀麗的攙扶著,了席,在座的幾位皇子紛紛站起來行禮,這位皇姐,一向是父皇母後的心頭痛,對最是重有加的,他們誰都不敢怠慢。
李未央看著公主微笑著向大家點頭,心中卻為難過。這場宴會,不是要舉辦的吧,隻怕是出自皇帝皇後的示意,他們利用了這個兒,心中存著無比的愧疚,所以想要從別的方式上給予足夠的尊榮,每過三月必定舉辦一場宴會,好讓人知道永寧公主被厚待被尊重,可是這樣一來,卻無疑是在永寧的心裏再捅上一刀。
宴會如常舉行。
酒至半酣的時候,永寧公主道:“今日的宴會,多謝各位的賞,父皇早前賜給我一位樂師,琴藝高超,就請為大家奏上一曲吧。”
這時候,眾人就看見一個一,白勝雪,款款地走上來,恭敬地朝貴人們施了一禮,就開始低頭彈奏。的琴音十分的妙,像遊龍一樣緩緩流出,蜿蜒盤旋,仿佛變了繚繞旋轉的音符,舞了一圈之後又緩緩浸大家的,讓人沒辦法不容……
曲子結束好久,眾人才如夢初醒,回味剛才,簡直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皇姐的這位樂師,的確是琴技高超啊!”拓跋真掌稱讚道。
永平公主笑了笑,笑容裏卻著一冷淡。
天真的八皇子拓跋聰生得雕玉琢、十分可:“皇姐,讓再彈奏一曲吧!”
永平公主點了點頭,樂師把手指移到琴邊,頓時又有妙的琴聲緩緩流出。這次的琴聲非常的婉轉、溫,變幻人無法捉的,在空中輕盈流轉,若有若無,卻又牢牢地勾住每個人的耳朵,在他們的心上輕緩。
李未央注意到,從始至終,永平公主的臉上都沒有什麽表,甚至於,連一輕鬆喜悅的神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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