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一枚銅幣率先摔在了桌麵上。

“媧麵。”書攥了拳頭。

第二枚銅幣也顯出了自己的麵貌。

“媧麵。“書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第三枚銅幣掉在了桌上，卻依然在原地繼續旋轉著，似乎並不急於將這奇異的卦象顯出來。直到片刻之後，銅幣終於一點一點地停下來的時候，忽然一隻手罩住了他。銅幣的朝麵，應該顯出來了，但是那隻手卻擋住了視線。

書抬頭，此時的他已滿頭大汗：“為何？”

蕭瑟依然那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懶洋洋地笑道：“如今卦象不過兩種了。我想先求問先生，若仍是麵做何解？若有一麵，又做何解？”

書緩了緩，也不急於看卦，答道：“若仍是麵，那麽便是六老。六爻皆為爻，那麽此卦便是‘用九，見群龍無首’。”

“哦？”蕭瑟微微一笑，“是兇是吉？”

“大吉。”書緩緩說道，“天下共治，群龍無首，觀者時機一到，可一遇化龍，直飛九天。”

“那若是伏羲麵呢？”蕭瑟繼續問道。

書歎了口氣：“龍戰於野，其玄黃。”

蕭瑟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輕輕地“哦”了一聲。

“哎，怎麽突然變天了？”小二走出茶鋪，抬頭著天，卻發現不知何時，天上已經雲布，暗雷滾滾。

書生握了拳頭，那柄在書生背後的桃木劍蠢蠢，仿佛立刻就要衝飛出來。

“大兇卦。”書繼續解了下去，“蒼龍七星宿即將來臨，之爭引發激烈的戰爭。龍戰死於荒灘，流三萬裏。”

“轟！”天上傳來一巨大的雷響。

“好。”蕭瑟朗聲說道，手猛地一揮，將那枚幣遠遠地甩飛了出去。

大兇，大吉，誰也不會知道這個結果。

烏雲瞬間散去，雷鳴也仿佛隻是一場幻覺，重新照進來，隻剩下那個站在外麵的小二一臉納悶：“這天……也變得太快了。”

“為何？”書生不解。

蕭瑟將其他兩枚幣收了起來，裝進了竹筒中：“我從不信什麽天道，隻信自己，隻是昨夜，我心中忽然閃過一疑，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做一個決定了。但沒有勇氣，所以膽怯地想要來求一求天道。然而剛剛我忽然想明白了，所以這卦算不算，也就不重要了。”

書默默地收起了竹筒，臉沉靜，隻是片刻後忽然雙膝跪地，大聲道：“多謝！”

“也不全是為了你。”蕭瑟笑了笑，“要真折了青城山八天道，我怕趙玉真提著桃木劍來砍我的腦袋。”

書歎了口氣：“是飛軒狂妄了。”他心中明白，若不是蕭瑟忽然結束了這張占卜，那天上滾滾雷，怕是就要砸到自己上來了。

此時，城中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司空小姐回來了！”那一聲驚呼之後，是一陣飛狗跳，不商販立刻就收了攤子，馬不停蹄地就開始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