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後續的事除非必要，林語驚都沒怎麼出面。

跟顧夏通著電話，又讓把通話容錄了音，這樣有危險什麼的顧夏也會第一時間知道，錄音容也不會出什麼差錯，相對安全一些。

沈倦將備份的錄音從頭聽到了尾。

在聽見前面聶星河的質疑，說著「他不會為了你放棄什麼」的時候，顧夏下意識抬頭，看了沈倦一眼。

沈狀元始終沉默，頭靠著牆站，視線長久地盯著牆角某，一不。

顧夏忍不住慨，覺得林語驚有的時候真的很牛。

至當時，在隔著手機聽見聶星河說這些話的時候是搖了的。

就像聶星河說的，這個問題一定會想，一定想過，本沒有辦法不在意，沒有辦法不去想為什麼。

想問問沈倦為什麼，又看了一眼一臉平靜淡定的林語驚，最後還是沒問。

人兩個人的事兒，中間肯定有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況，一個外人管什麼管。

孩子的想法比較細膩，男人就不一樣了，不會想那麼多，傅明修聽完對沈倦的印象簡直差到了極點。

如果他是林語驚親哥，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跟這樣的一個人在一起。

林語驚是不是瞎？？？

這麼一個從高中開始就對不好，不珍惜，天天半夜出去還不送回家，分開以後聽著好像還不主追回來，等著來找他還讓傷的男人— —除了長得帥點兒，到底還有什麼好？？？

傅明修肺子都快氣炸了。

傅明修真是服了。

傅明修聽不下去了，皺著眉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一破語音有什麼好聽的？警察局裡聽了三遍了。 」

莫名被懟了的顧夏：「……」

「那瘋子之前待的那個兒園已經停辦了，這園長估計腸子都毀青了，弄進來個神病，家長全在施，」傅明修說，「據說這人在那個兒園人緣還很好，小孩都喜歡他。」

林語驚點點頭：「他長得就是小朋友喜歡的類型。」

「既然走了法律正規程序讓他強制院，後面就好辦很多，」傅明修說著，瞥了沈倦一眼。

他對沈倦印象差歸差，但是這人辦起事來效率還是高的，默不作聲地，所有事都在他前面就安排好了，「還有言什麼來著，就你那個心理醫生。」

沈倦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終於有了反應，倏地抬了抬眼。

傅明修繼續道：「他說這種況基本上不會有什麼治療效果，太晚了，基本上就相當於一個終隔離監。」

顧夏撇了撇：「真是便宜他了……」

林語驚說：「所以我準備以後隔三差五給他寄點照片錄像什麼的，標題和容我都想好了。」

就《沈倦的幸福生活》，主要記錄一下沈狀元的訓練和讀書日常，優秀的彩瞬間，做個錦集什麼的。

沈倦以後要是能得個什麼獎，在學校裡拿個什麼獎學金之類的，那肯定得讓聶星河第一個知道。

結婚也得給他發個喜帖，再寄兩盒喜糖。

生孩子滿月酒不能落下吧？

孩子上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結婚生子那都得讓他知道！

林語驚思慮周全，想得很周到，已經為八百年後的事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和腦補。

一邊想著，一邊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沈倦。

其實不是很想在沈倦面前再一遍一遍地反覆提起聶星河，但是有些事兒還是得說。

傅明修幾個人又待了一會兒才走，沈倦從始至終一直是那個姿勢站在兒，都沒怎麼過。

林語驚清了清嗓子。

沈倦看過來，走到床邊，問道：「怎麼了？」

林語驚有點兒無奈。

沈倦如果跟擺個冷臉什麼的，或者像傅明修那樣直接發一通火，也都能應對。

但是他不，他就這麼憋著，也不發火也不罵，每天就什麼都不說，這麼沉默著，他自己憋得不難，林語驚可覺得太難了。

林語驚嘆了口氣，仰著腦袋看著他：「你別憋著了，想發火兒乾脆就發出來，你天天這樣，弄得我心也不怎麼好了。」

沈倦坐在床邊，看著，聲音低，有些啞：「我不知道怎麼說。」

沈倦一直以來，對聶星河的態度甚至可以說是逃避的。

儘管他可以告訴自己他不欠誰的，也沒做錯過什麼，但是事實就是事實，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他沒錯，不代表他可以把自己從裡面摘出來撇開關係。

沈倦本想都沒想到，林語驚會做出這樣的事。

當初那個不斷退著的小姑娘，現在在他捂著眼的時候，帶著滿腔的孤勇擋在他面前，幫他掃清了荊棘前路，溫地握著他的手，說我來保護你。

他沒辦法想像如果林語驚真的出事了，林語驚如果因為他的逃避，因為他的消極，因為他而出了什麼事，他會怎麼樣。

不能想。

一想到當時的形，沈倦一陣後怕，渾僵發冷，腦子連著一瞬間全都空了。

那麼好，應該是要被他保護著的。

現在他卻傷害到了。

沈倦想一輩子對好，把自己所有的全都給，現在他什麼都沒能做到，卻先給帶來了傷害。

沈倦閉了閉眼，傾靠過去，手將攬進懷裡抱著，作輕慢，猶豫著，小心翼翼的。

他覺得自己連抱的資格都沒有。

都膽怯。

林語驚額頭抵著他鎖骨，到他的手覆在頸後，指尖冰冰涼，有些抖。

手環住了他的腰，安似的拍了拍他的背。

沈倦微弓著，頭埋在頸間，忽然：「林語驚。」

林語驚應了一聲。

「我也不是無所不能。」沈倦說。

他嗓子得很低，有些模糊。

林語驚怔了怔。

「所以你以後，別再這樣。」

他語速很慢，每一個字的發音都艱難晦，「萬一你出了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

林語驚抓著他背的手指了。

沈倦抬起頭來，額頭了的額頭，又分開。

他低垂著眼，眼睛發紅，近乎乞求看著，啞聲說：「林語驚，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也不是無所不能。

——我不能沒有你。

他沒說出口的話，大概聽懂了。

林語驚心裡驀地一酸。

手臂出來，抬起勾著他脖子拉下，仰起頭來，吻上他的。

他的瓣冰涼，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沒反應。

林語驚的舌尖一點一點蹭著他，勾引了好半天，這人也沒什麼作，只親親的，下意識抱著往後仰了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親得更舒服點兒。

林語驚惱了，拉開了一點兒距離，瞪著他，沒好氣說：「接吻您會嗎？得舌頭。」

沈倦沉默地了的頭髮，手指穿過後腦發間，著垂頭吻下去。

含著瓣，掃過牙尖向裡，一寸一寸探索，作細膩而綿長。

良久，沈倦放開，拇指指尖緩慢蹭過沾著的瓣，低道：「這樣嗎？」

林語驚紅著耳朵掙了一下。

大上有傷，這一下作幅度有點兒大，拉著上的扯到了傷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整個人都僵了。

沈倦頓了下，也反應過來，抿了抿。

林語驚不想顯得自己太氣，緩了一會兒，兩隻手撐著床，人若無其事往後坐了坐，靠在床頭，想跟他聊點兒別的分散一下注意力。

結果沈倦先開了口：「聶星河說的那件事，我不知道你會在意，」他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微皺了一下眉，「我沒想到過這個。 」

林語驚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愣了愣，「啊」了一聲。

林語驚其實也沒想過這個問題。

沈倦主去帝都找這件事，本想都沒想過，沒考慮過這種可能。

就像言衡說的，沈倦一直拽著，追著他，也會累的。

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了。

順著桿子往上爬這種事兒，林語驚最會了。

看著他，想了想，問道：「那你當時，想沒想過要去找我？」

沈倦看了一眼，坐進床邊的椅子裡：「沒有。」

林語驚： 「……」

林語驚：？

朋友，你也太實在了？

你這個回答真是誠實又乾脆啊！

這是種很神奇的覺，本來不在意的事兒吧，被人這麼乾淨利落的一否定，反而真就讓人有點兒不爽了。

林語驚面無表地看著他，聲音很危險：「那如果我真的回帝都了，你也不來找我嗎。」

沈倦子往後靠了靠，手臂搭在椅子扶手上，撐著腦袋，聲音有點兒懶：「你覺得可能嗎。」

林語驚瞇了瞇眼：「我本來沒想過，現在怎麼覺得好像非常有可能呢。」

小姑娘負傷也不影響炸，看著好像下一秒就能蹦起來揍他一頓。

沈倦有點兒想笑，又怕，再扯著傷口把自己疼得眼淚汪汪的還死咬著牙不說。

林語驚就這點，反正無論怎麼問都是不疼。

高中的時候運會那會兒也是。

沈倦坐直了子，靠著床邊兒探過去，抬手了的腦袋，給順。

林語驚「啪」地把他的手打開了。

沈倦也不惱，垂眸看著，不不慢地說：「林語驚，我不在乎是不是要追著你，我可以追著你一輩子，但是我們倆的關係不應該是這樣。 」

「我不知道我這樣說你能不能明白，我一直扯著你，你一直推我，這樣沒意思，」沈倦耐著子解釋，「我可以讓你離開一會兒，給你時間，但我希你能自己回來，你得也願意抓著我。」

林語驚愣了愣。

言衡說，只有你也願意朝他走過去的時候，你們倆才能開始平等的相。

沈倦像是想起了什麼，垂下頭，忽然笑了一下：「所以，雖然你給我留下了一句看起來像是要生離死別的詞，我還是想賭一把，賭我的小鯨魚會不會自己遊回來。」

林語驚眨眨眼：「那我如果遊不回來呢。」

沈倦揚眉：「那當然抓回來，你了我的東西，想往哪兒跑？」

林語驚一瞬間就來勁兒了：「我你什麼了，你的心嗎？」

口而出，毫不猶豫地嘲笑他，「沈倦，你這話是不是太土了點兒？」

此時此刻，覺得自己終於佔據了一點點的主權。

沈倦頓了頓，似笑非笑看著說：「我說的是，我的書。」

林語驚：「……」

林語驚尷尬得想鑽到地底下去，想問問他你為什麼不按照套路出牌。

彷彿在沈倦臉上看見了七個大字兒。

——自作多什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