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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燒不能埋?”

這又是什麼奇怪的設定?

裴葉越發不解了，說著指向指向那幾隻停在腐上的怪鳥，繼續問道:“既然如此，為什麼這些鳥能吃?倘若有毒，也不怕毒素通過這些鳥，最後經由食鏈反噬人類自?”

說來也奇怪，這些鳥膽子真的大。裴葉四個大活人站在這裡，它們還能旁若無人地低頭啄著腐，吃得津津有味。先前裴葉殺穿墳崗，這些鳥仿佛集眼瞎，理也不理，埋頭乾飯。

江昭三人被裴葉問得目瞪口呆。

半晌，方耀才表恍惚地反問道:“你、你很勇啊，很有想法。”

裴葉冷冷斜睨他一眼，方耀嚇得往後小跳步，閃到孫桃後冒著不敢冒頭。

江昭笑容勉強，努力給自己下暗示——眼前這位筱藕失憶了，什麼都不懂是正常的，自己不能計較——暗示完畢，再一本正經跟科普。裴葉聽後才知道自己鬧了多大的烏龍錯誤。

原來，這些怪鳥並非普通的鳥。

它們是被汙染能源和變異無炁浸染而不死的變異生，雖能行，但已經失去生命征，以不合格為食，別名“活死鳥”。方耀口中的“不合格”況與活死鳥雷同。

這些非常奇怪。

在正常環境下，這種的腐爛速度極其緩慢，即便在常溫環境放置三五十年也不會完全腐爛，還會保持生前的彈和活人。自然腐爛不行，火燒更不行。

以前便有焚燒不合格的例子，結果——

裴葉皺眉催促:“結果怎麼樣了?”

方耀補充:“嗨，全部異變起了啊。不怕火，不怕水，不怕電，不怕刀槍劍戟，連槍支彈藥都不怕……將他們篩子，他們還能站起來繼續戰鬥。范圍的活人，一個不放過。”

裴葉又問:“火葬不行，那深埋地底呢?”

即便腐爛速度極慢，

但埋進地底三五十米，總不能還跳出來變吧?

江昭搖頭:“也會起。曾經有個公共墳場便是理這種特殊的，結果他們齊心協力挖出地面……若非附近城市守備森嚴，還不知道會有多損失。也有人提議將他們水葬，集中丟海中，結果鬧出更大麻煩。被海中變異生吞食，那幾年海洋巨進化格外快。”

裴葉:“……”

方耀繼續話:“後來有人在無意間發現，這些不合格在怨氣極重或者積之地，腐爛速度就跟正常一樣快。於是慢慢的，各地都有大大小小規模的墳崗出現……”

裴葉:“……”

現在槽多無口。

墳崗多了怨氣也會多，同時也會聚集更多的汙染能源，最後形黑水汐，危害一方。但不往墳崗丟這些不合格，它們又會花式起搞變，危害之大不亞於黑水汐。

看似的確無解。

不過，這個世界就沒有一瞬將高溫汽化的玩意兒嗎?

不信這麼乾，那些不合格的還能起搞事。

江昭道:“若鐵了心要理這些特殊，自然也能辦到，不過這也會帶來另一個問題，便是這些活死鳥——它們缺乏食便會大規模聚集攻擊活人或者其他能食用的牲畜。規模最小一次也有上百萬，最多一次接近五千萬……每次造的損失不亞於一次大規模黑水汐。”

各方權衡一番，最終決定將這些不合格丟墳崗。

至於怨氣催生的虛鬼和黑水汐……

“……只要定期派遣異士去清理，遏製黑水汐生長，便能無虞。”

這般笨法子，居然真的有效。

跟沒采取行之前相比，世界確實平靜很多。

裴葉:“……異士定期清理墳崗預防黑水汐……那山下小城怎麼回事?”

孫桃低聲嘀咕:“……異士又不是大白菜，也不是誰都能當的。跟總人口相比，異士群並不大。大家都往繁華地段湊，誰會主跑到窮鄉僻壤忙活?再加上不發達地區，民風愚昧，各種妖魔化的奇異事件格外多……異士往這邊鑽，見的危險與所得報酬完全不比……”

理論很滿，現實很骨。

異士又不是啥英雄，大家都是普通人，也是要養家糊口恰飯的，一般況下只有學院學生或者熱未冷的愣頭青會主去窮鄉僻壤。這就導致異士資源分布嚴重不均勻，越發達的地方，異士越喜歡湊，安全指數越高，越偏僻的地方，異士越避之不及，所以魑魅魍魎越多……

為了解決這一問題，異士聯盟每年還會強製派遣異士去偏僻地方義務除邪。

這些異士不是消極怠工便是囫圇應付，效果不怎麼好……

裴葉:“……”

還真是現實啊。

方耀怯怯問:“那，筱藕同學……我們現在……還挖坑嗎?”

他抱著鏟子惴惴不安。

裴葉將機關腰扇回腰間，沒好氣道:“挖什麼挖?”

放眼去，墳崗隨都有破草席胡堆著的，腐爛程度不一，斑點點，空氣中彌漫著他們上飄出來的腐臭味。活死鳥仍舊無視幾個活人，埋頭乾飯。尖銳鳥喙能輕易啄開一的顱骨，叼出裡邊兒爛發黑爬滿蛆蟲的腐，微微仰頭便能將收腹中。

再看不順眼也只能“鄉隨俗”。

什麼話都讓這倆一唱一和說完了，再堅持埋焚，豈不顯得很蠢?

不過——

“我給他們超度超度。”

怨氣這麼重，置之不理的話，遲早會醞釀新的黑水汐。

聽江昭三人的意思，這個小地方沒什麼異士會來，即便來了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超度?你還修佛啊?”

方耀瞬時驚訝了，睜圓了眼睛觀察。

裴葉懶懶地翻了個白眼，撇道:“我不修佛，也不會念經，但我會理超度。”

管它是念經超度還是理超度，殊途同歸。

江昭三人:“……”

裴葉雙手掐訣，口中念著妖族語，

這修煉不出妖力，但作為妖皇，借用天地靈流化為妖力卻是吃飯呼吸那麼簡單。隨著語響起，的擺和長發無風自，黑白纏的詭異妖紋從下往上，爬滿裴葉整張臉。

語起初很輕微，任憑江昭三人如何集中聽力也聽不清，但隨著圍繞整個墳崗的風越來越大，那串古怪語仿佛加了擴音，一聲響亮過一聲。這種響亮並不嘈雜，也不是驟然在耳邊炸開似要將魂魄震出【】的震耳聾，而是讓靈魂栗又輕松的奇怪力量。

江昭不知道其他人什麼覺，反正他是覺得自己要靈魂出竅了。

輕松、慵懶、舒適……仿佛被母親溫暖懷抱包裹，懶洋洋的，腦中也空一片。他現在什麼也不想做，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想，隻想蜷在這個懷抱中睡個地老天荒。

啊呼——

江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正躺下睡個安穩覺，霎時間，異變驟生。

無數尖銳冷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開，炸得他六神無主，頭皮發麻，雙發。

驟然驚醒的他猛地睜開雙眼，看到一幕終生難忘的畫面。

“筱藕”臉上布滿妖異紋路，頭生一雙黑圓耳，其背後立著一尊三十多丈高的虛影。這道虛影明顯是位，眉發皆白，面皮如白雪般清，雙眸卻如黑曜石一樣深邃。虛影長相與筱藕也完全不同，似有外國統，五深邃立，目清冷，像是屹立雲巔的世外仙人。

這位在他的注視下屈膝半蹲，微張的右手五指扣在他們頭頂上方。

屈指一抓，似乎碎什麼東西，跟著做了個撕扯的作。

下一秒，無數駁雜的團直衝天際。

江昭下意識瞪大眼睛，仔細去看那些團是什麼東西。

奈何它們衝天太快，快得只剩下虛影，他只能約瞧見團部有個模糊人影?

衝天團持續了三十多秒。

待這一幕結束，他才真正回過神，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衫佔滿冷汗，正著他的皮。

“剛才那些是什麼?”

他正詢問，耳邊傳來“嘔！”“嘔！”兩聲。

扭頭一瞧，原來是孫桃和方耀蹲在地上，一個捂著肚子，一個捂著耳朵，表痛苦地乾嘔。

江昭快步山前:“阿耀，桃桃，你們還好吧?”

方耀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只是連連擺手:“你別跟我說話，我現在聽不到東西……”

聽不到東西?

江昭又驚又懼又擔心。

孫桃況好點兒，勉強能聽得到，只是肚子疼得難，仿佛有一隻手拎著錘子在肚子裡東敲西捶，還踢的胃部。疼痛和惡心齊齊上湧，有種前年年夜飯都要吐出來的錯覺。

錯覺畢竟是錯覺，吐了半天也只是吐出幾口酸水。

過了大半分鍾，的癥狀才開始好轉，方耀也能聽見東西了。

他一臉後怕地道:“臥槽，剛才那是什麼聲音啊?我懷疑有五百萬隻鴨子住在我耳朵裡，嘎嘎嘎，又像是無數個人在尖、鬼、……冷不丁響起，一點點兒防備都沒有……”

剛剛他都以為自己真聾了。

孫桃借力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還有殘留的後怕，道:“你這什麼?我才慘呢……我懷疑有人在我肚子裡搞裝修，還是一棟樓三五十戶同時開工那種，疼死了……這也就罷了，我居然還產生幻覺，有無數個孩子要撕開我的肚子爬進來……我看恐怖都沒這麼被嚇過……”

江昭臉煞白地轉頭看向“筱藕”。

後者不知為何，臉比他還要難看幾分。

“你不解釋一下?”

江昭認定自己和夥伴的遭遇是裴葉搞出來的。

裴葉聞言，反問:“這應該是我問你們吧?”

江昭按捺怒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裴葉指了指腳下這塊地:“剛才那一幕沒瞧見，那可是幾十萬魂魄升天的盛況。別說你們幾個十來歲的孩子，即便是我，這輩子也沒瞧見幾回。墳崗怎麼會困住這麼多生魂?”

江昭越聽越迷糊。

他試圖反駁，但裴葉的表和氣勢得他下意識閉麥。

孫桃可是看過修仙的書蟲，聽到“生魂”二字便被勾去了注意力。

“生魂?”

裴葉解釋道:“就是壽未盡的魂魄。”

一般況下到一兩個生魂是正常的，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同理，人多了什麼奇葩也有。

有些人天生氣弱、氣重，一個不注意就會走丟生魂。

有些生魂會有意識，一到時間就會回到軀。

有些生魂則不然，飄著飄著就走丟了。

一兩個生魂走丟正常，但幾十萬生魂齊刷刷走丟，被解救後打包升天進回就太扯淡。

偏偏這麼扯淡的事就發生在眼前。

傻子都知道有問題了。

奈何裴葉跟三人腦電波不在一個波段，流非常困難。

孫桃迷茫地眨眨眼，反問:“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這裡是墳崗誒，積年累月死了不知多人，幾十萬魂魄升天不正常?

反而對人死後居然真的有魂魄更加興趣。

生歐翠花誠不欺人，修仙照進現實啊！

裴葉:“……”

突然想給小姑娘做個開顱手，倒一倒腦子裡的水。

倒是江昭注意到關鍵。

“壽未盡的意思是……”

裴葉暗歎， 好歹還有個靠譜的，道:“意思就是人沒死！”

此話一出口，三個孩子紛紛倒退一步。

“筱藕”這話的信息量太大了。

什麼人沒有死?

裴葉道:“我懷疑是你們口中那些‘不合格的’。”

原先是沒死的，但上了墳崗就死了……

這些生魂被天然形的積之地錮在此。

起初也以為自己隻用超度幾隻小鬼，這些小鬼若是不願意被超度，就改用理手段強行超度，誰知道一超度就超度了個馬蜂窩。好家夥，幾十萬生魂齊刷刷鬼哭狼嚎湧向……

若非裴葉是妖皇，那個陣仗還真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