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景真君的描述,裴葉看著眼前的小黑屋,仿佛真有一輛掛著鈴鐺的泔水車被魔慢悠悠推來,七八個腦袋爭先恐後從小門出,眼神渾濁呆滯,但臉上卻寫滿對食的。
除了外形,這些幾乎已經不能算是“人”。
裴葉目力極佳,即便站在外頭也能過荊棘柵欄隙,看到石屋的狼藉。
這麼大點兒的地方,多站兩個人都覺局促,手腳無釋放,但聽景真君描述,當時每個石屋了不人。興許面積分攤下來,每個人奴只有下腳或者抱膝蜷的小小天地。
如此惡劣又令人窒息的生存環境,尋常人一天都忍不了,而這些人奴從生到死都在這裡默默忍著。恍惚錯神之間,耳邊似有一聲抑到極點的苦低啜,一點點由遠及近……
裴葉下意識退了一步。
後背撞上一堵溫暖的“牆壁”。
旋即回過神,神不自然地跟景真君道歉。所幸後者並未發怒,只是視線越過落向那間小石屋。輕喃著道:“即便是如此,我也覺得他們是有活下來的權利的,至……”
之後的話被景真君咽了回去。
估計是想到“華真君”曾是人奴份了。
論立場論境,他的決定的確沒有作為害者的“華真君”更有說服力。
裴葉暫時將恍惚聽到的聲音丟在一旁,開口寬景:“那件事已經過去,多想無益。”
景真君抿不語。
事是過去了,但魔界的人奴養園並非這一,類似的事正在發生或者即將發生,僅憑一人之力又能改變多?一想到別也有雷同的場景,他便覺得心口堵得慌,很不舒服。
盡管過去了很多年,但這座荒廢的人奴養園還保留著當年的大部分形貌。
例如人奴居住的石屋,例如“飼養員”魔族的住所。
跟前者相比,後者不論是外形、部裝潢、居住面積都是碾勝利。
“宵師妹等一下。”
裴葉抬手搭著景真君的肩膀,將他拉到一側假山躲好,視線越過灌木叢往另一個口看去。景真君沒開口,而是偏首看向裴葉側臉,似乎用眼神在問“你發現了什麼東西”?
裴葉出一手指抵著瓣,以口型做了個“噓”。
又等了一會兒,那個方向出現一道披著紫黑寬大兜帽鬥篷的陌生人。
嗯,也或許是“陌生魔”。
因為斂息符篆和符篆夠給力,裴葉二人並未暴。
目送這個神人進最大一間“飼養員”住所,裴葉皺了皺眉,取出機關尋魔羅盤,不出意外的,代表羅剎阿羅魔核的紅點就在這裡。準確來說,那枚魔核就在剛才那名神人上。
景真君也意識到這點,用眼神詢問裴葉。
裴葉挑眉:【還能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我們湊過去看看,這人想搞什麼。】
景真君提醒道:【此人修為境界恐怕不在我之下,你我需得小心。】
裴葉心頭突突直跳,鬱悶道:【不都說元嬰境界的修士不多麼?為什麼我們最近到,個個都是元嬰境界?九蓮仙子跟的姘頭,再加上眼前這個,還有你,元嬰開會???】
哦,裴葉這馬甲也曾是元嬰修為。
如此一算,小小一個人奴養園居然吸引了五個元嬰修士,厲害了!
屋,神人正在翻箱倒櫃尋找什麼。
裴葉跟景真君躲在暗,不心生好奇。
【魔界魔族達到元嬰修為的就那麼幾個,這人會不會也是鎮魔塔越獄的三十六姓之一?】
盡管罩著一件寬大兜帽披風,
但從廓來看,此人腦袋上有兩魔角狀“裝飾”,魔族份的可能極大。翻找無果後,神人突然戒備大喊道:“是誰鬼鬼祟祟躲在暗,滾出來!”景真君下意識想起,卻被裴葉眼疾手快著肩膀。
過了幾息,躲在房頂的九蓮仙子抬手劈開一個兩人寬的,與烏殊墨檀先後落下。
神人轉面向二人,聲調從原先的警惕變為戲謔。
“哦?我當暗地裡的老鼠是誰呢?原來是天音谷的九蓮長老,幸會幸會。只是有一事不明,您老不好好在天音谷當您的長老,怎麼跟一隻魔混在一塊兒,還跑來這樣醃臢的地方?”
九蓮仙子眉頭一挑,眼波流轉間全是風。
笑道:“您認識奴家?”
神人反問:“這修真界不認識九蓮長老的,恐怕不多吧?”
烏殊墨檀看著神人,臉上出濃濃的忌憚之,手將九蓮仙子與神人隔開。
神人這才“注意”到烏殊墨檀,原先安靜的氣息突然變得尖銳,周縈繞盤旋著妖魔之氣。
景真君道:【此人負妖魔雙氣,但沒聽說有哪個元嬰修士符合條件。】
裴葉戲謔調侃道:【又是一個‘士高人’?嘖嘖嘖,看樣子,修真界暗地裡的元嬰修士不比明面上, 一個個都是深諳‘茍’字大法的老茍比了。果然猥瑣發育才是前期積累資本的真諦。】
景真君:【……不要說髒話。】
裴葉不滿道:【我哪裡說髒話了?你這人怎麼能這麼死板?】
二人談之間,被裴葉忽略許久的系統悄咪咪跟開了個私聊。
系統:【那個啥,我覺得不太對勁……】
裴葉小心覷了一眼景真君,見他沒有反應才詢問系統。
【什麼不太對勁?】
系統不答反問:【說起妖魔混,你第一時間想到了誰?】
裴葉懵了一瞬,腦中下意識跳出一個人名。
【你是懷疑……眼前這個神人是費中?】
系統道:【你要相信自己的惹事兒屬,我覺十拿九穩。】
也不知道是裴葉有毒還是這馬甲有毒,幾個劇組男主隨隨便便都能撞上。
這會兒有個妖魔混,不是費中還能是誰?
裴葉:【……】
費中是誰?
那可是《弟子以下犯上》劇本中的狼滅男主,還是海棠頻道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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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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