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葉收起雜念，閉眸專心調神。

再度睜開眼，周遭場景翻天覆地。

很好，很順利。

別看誇海口說自己技嫻，實際上是理論一流，實還是第一次。

沒想到一次功，自己果然是天才中的天才。

只是——

“為什麼你侵胥承彥的記憶，還會帶上我?”

本該只有裴葉一人的記憶空間，此時卻多出了一個人。

下意識抬頭找尋陌生男聲的聲源，冷不防撞上一雙青年的眸子，並且借助良好視力從這雙眸子看到一張陌生的臉龐。顧長信顯然沒想到裴葉還有這作，也懵圈。

看清裴葉模樣後，顧長信喃喃道:“你果真不是華！原來長這個樣子……也不是很醜啊。”

起初他還以為裴葉不是相貌醜陋就是個不男不的變【態】。

不然的話，為何熱衷將人變?

唯一沒料到的是，此人居然是個的！！！

他想了想自家早逝的青梅，俏溫婉可人，最最心溫的小仙兒;再想想叩仙峰一水兒的師姐，或英姿颯爽，或溫似水，或嫻雅文靜……再想想頂著華皮囊的裴葉……

這麼說吧，他懷疑了很多唯獨沒懷疑冒牌貨是個的。

因為比原裝貨華還要爺們兒，行為舉止獷奔放了不止一個檔次。

裴葉剛要開口反駁“你爸爸我當然不醜”，余便看到額角垂落的雪白發……

雪白的……

發???

下意識抬起手想要捋一把瞧瞧。

還未捋到頭髮，先被自己此時的陌生裝束嚇了一跳。

裝束風格與修真界還類似，也是非常仙氣兒飄飄但妨礙行的寬袖長。白白外罩著一層薄紗黑衫，腰間掛著複掛飾。既不是在夏季訓的裝束，也不是華那裝束。

面對意料之外的展開，饒是裴葉這般心也惶恐了一瞬。

右手覆在腰間到一柄悉的機關扇，這也是唯一悉的，多找回了點兒安全。

搖搖扇子，呼喚道:“天工，你在嗎?”

天工便是神靈的名字。

“老人家在呢。”悉的小人從扇中飄了出來，神如常，口中還不忘安裴葉，“不慌不慌。”

“嗯。”裴葉輕聲應下，眉宇舒展。

“這位是?”

顧長信看著這隻型僅有掌大，裡卻以“老人家”自稱的靈，不由得心生好奇。

靈飄在裴葉肩頭位置，衝顧長信拱了拱短胖的手。

“老人家是小仙子的靈。”

顧長信也鄭重地回了一禮:“見過前輩。”

靈笑瞇瞇道:“好好好，真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

顧長信有些別扭地忽略靈誇獎，問:“……那前輩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麼?”

靈:“小仙沒控制好神識，不算大事。”

畢竟在裴葉認知之中，的神僅有十六歲的強度，而的認知和實際嚴重不匹配，控制起來自然沒有以為的得心應手。不慎將顧長信也給卷了進來，但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顧長信松了口氣，余卻在打量形相貌都陌生的“便宜師尊”。

他剛想開口試探什麼，周遭場景忽而一變。

二人一靈立於一片漆黑虛空，看不到也聽不見。就在裴葉皺眉思索自己哪一步出錯的時候，安靜的空間突然變得嘈雜，仿佛有無數張在嘰嘰喳喳，任憑怎麼凝神也聽不清。

“天工，為何會如此?”

裴葉還以為自己一進來就能看到自己想看的容。

靈也不意外，好脾氣地為解。

“萬生靈的記憶是非常奇妙的存在。你可以將人的記憶視為一個藏書塔，每一段記憶就是圖書館的藏書，經歷過的事都會出現在這個藏書塔。記好的，什麼時候發生什麼事都能記得清清楚楚，立時找到那本書。記差的，可能連自己上一刻跟誰說了什麼都忘了七七八八。事實上，這並非是忘，只是記憶主人找不到那段記憶在哪裡，便以為自己忘了。”

裴葉道:“我們現在位於胥承彥的記憶藏書塔?”

靈點頭:“是這樣沒錯。”

裴葉鬱悶地道:“那該怎麼找尋我所需的記憶容?”

靈笑道:“藏書塔不是有能檢索的目錄嗎?記憶藏書塔也是一樣的。”

裴葉虛心請教靈:“還請天工教我。”

的請求，靈是不會拒絕的。

即便它不教，以裴葉的天賦和刻在骨子裡的本能，索出來也只是時間問題。

正如靈所言，記憶藏書塔也有類似“檢索”的功能。

裴葉可以框定特定的條件，例如“最強烈的經歷”、“記憶最深刻的經歷”，也可以輸關鍵字，例如“華真君”、例如“凌極宗”、例如“父母”……相關的記憶就會被調出來，當然也可以限定記憶發生的時間、地點，條件越多越能準定位所需的記憶，作起來也不困難。

“天工，你教的辦法可真有用。我還擔心要一點點翻找呢……浪費時間反倒無所謂，怕就怕不小心看到胥承彥上廁所洗澡的場面，那該多尷尬。”裴葉笑嘻嘻跟靈道謝。

說來也奇怪。

起初是有些防備靈的。

在裴葉看來，自倒上來的牛皮糖靈跟莫名其妙綁定的系統本質沒什麼不同，都是來歷未知、目的不明的存在，跟在自己邊肯定有什麼小九九。不同的是，介意系統，還隔三差五去氣系統，但對靈卻是客客氣氣的。相多了，連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設防了。

靈道:“發生這種烏龍的概率不大。”

上廁所洗澡這種日常重複的機械記憶，一般都是記憶藏書塔最沒價值的容，不專程關鍵字檢索是翻不到的。除非記憶主人在那時候發生緒強烈的意外，例如糞坑炸了，例如澡盆裂了。

顧長信迫不及待想知道真兇。

於是催促:“我們先看什麼記憶?”

裴葉道:“自然先看華相關的。”

想知道原主筱寶究竟幹啥了事兒。

玉敏在議廳控訴的那些，究竟是原主乾下的，還是胥承彥誣陷亦或者玉敏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