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師弟,我說夠了!”
隨著這一聲話音落下,那柄配在矅掌門腰間通赤紅的長劍倏忽出鞘半寸。盡管只有半寸,但猩紅明豔的劍卻閃爍著極其危險的紅,讓人不敢攖其鋒芒,哪怕景同是元嬰修士也覺到了莫大力。紅閃現的瞬間,似有一張無形的網籠卷著滔天巨浪將他籠罩其中。
“行——我不說!我不說還不行嗎?”
景真君咬牙退開三四步,狠狠剜了一眼沒事人一樣的裴葉。
“同門師兄弟,本不該鬧到這種程度。”
矅掌門聽到這話,臉稍稍緩和,命令劍歸鞘。
如此,讓景渾不適的淒厲劍鳴聲終於消失,而讓他如芒在背的張也似水般退去。
話題中心的裴葉,被迫塞了個不知名的陳年舊瓜,啃了沒兩口又聽到疑似更勁的消息。
好家夥……
原主這馬甲有毒啊。
早知如此,還不如一上來就自份,承認自己是外來者……
不過事已至此,裴葉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掌門師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矅掌門心中咯噔一下,直覺告訴他,寶師弟下一句不會是什麼好話。
果不其然,裴葉跟著就說:“鎮魔塔一事,牽涉太多了。不僅是凌極宗,也與我自名譽,我那徒兒顧長信有關。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麼事,也不知道自己未來發生了什麼,但既然是我的事,我就該站出來負責。景師弟說的那幾個‘妖魔’,我會一一擒拿回來。”
或許是年人不服輸的心,或許是單純想爭一口氣扇景真君一掌,裴葉的格不允許站在別人後,心安理得不屬於的優待,即便這是矅掌門主的。再者,用了人家馬甲,馬甲帶來的好,上嫌棄兩句沒事兒,但行上還是要替原主負起責任的。
矅掌門頭疼不已:“寶師弟,你說兩句。”
裴葉道:“長我臉上,我幹嘛要說?”
矅掌門:“……那你拿什麼去擒拿那幾隻妖魔???”
裴葉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辦法肯定會有的。”
矅掌門被這熊孩子師弟的發言震驚了,又氣又怒,恨不得將人抓起來兩下藤條。
景真君站在一旁被二人你來我往的對話氣得娃娃臉漆黑,差點兒要腦溢。
憑什麼他的待遇就是恐嚇加元嬰中期修士氣勢威,華這小人就是老父親一般的耐心哄勸?憑什麼啊?平時也沒見掌門師兄跟華小人走得多近,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同門?
論上的功夫,十個矅掌門也機靈不過一個裴葉。再加上裴葉又不要臉地耍賴,甚至以叩仙峰華真君名號以及執法長老職位做保證,立下軍令狀,矅掌門是徹底拿沒轍。
最後,裴葉將矅掌門和景真君都轟出仙明珠。
要閉關一兩個月,屆時下山抓妖魔。
“D,老子太難了……”
前有五個奇葩劇組邏輯自洽,後有下山抓妖魔的任務,原主這馬甲還是戰損不可修複狀態……這哪裡是地獄難度開局?分明是一步一個開局殺。偏生那個自稱系統的家夥沒屁用。
【我聽到你又罵我了!什麼我沒有用?】
裴葉道:【你能給我金手指,讓我這馬甲恢復元嬰修士實力嗎?】
系統:【我能啊,但你T聽我了?】
裴葉呵呵:【你那些破條件破建議,我即便照著做也不能解我燃眉之急,要你何用。】
系統:【淦!】
————————
被裴葉轟出仙明珠,景矅二人沒分道揚鑣,而是一個沉著臉一個面無表地並肩散起了步,逛著逛著逛到了叩仙峰後山靈溪附近。這裡經過一次大戰洗禮,現在恢復如初了。
“景師弟,你不該這麼迫他的……”
終究是矅掌門先打破了沉默,一開口就給景塞了一顆檸檬。
“你這偏心偏到咯吱窩了吧?師弟我怎麼不知道你跟華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
景左手搭在左側刀柄上,纖長手指把玩著刀柄上的穗子。
“唉,師兄我不是偏心,而是你沒必要將火氣灑在無辜之人上……”
景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哈哈哈,你說……你說華這個小人無辜?”
矅掌門面無表地說出真相:“可如果他不是華呢?”
景的笑聲戛然而止,表定格在一個極其稽的模樣上,甚至發出了“噶”的氣音。
“他不是華那是誰?”
矅掌門道:“你沒發現,師兄和玉潭師弟都是喊他‘寶師弟’麼?”
景真君:“……”
他還真沒注意到。
修真界有修真界的約定俗,踏仙途後,極會使用俗家名字,要麼跟隨宗門排輩另取一個,要麼隨著修為強大或者地位提升,外界為表尊敬加一個號,方便其他人稱呼的敬稱。
華最討厭別人拿他俗家名字開玩笑。
除了幾個同期修士, 其他修士敢提一,大概會被穿小鞋。
矅二人喊“他”寶師弟,景一點兒沒察覺不對勁,反應也是夠遲鈍。
“那他究竟是誰?”
矅掌門搖頭:“不知。”
“不知你還留著……”
矅掌門道:“雖不知份,但看得出來是個心坦的孩子,跟華不一樣。這幾日看著也乖順,玉潭師弟試探過多次,不是奪舍……再加上那是那麼個況,也沒幾年好活……不如讓他在凌極宗過得舒坦點……碎丹之毒發作是個什麼形,你不比師兄我清楚?”
景真君搖搖頭,咕噥吐槽道:“……你這爛好人是當上癮了……那他是何時來的?”
矅掌門道:“不知,但絕對在他被迫出關前。”
畢竟——
華可不是修,而那天那隻魔擱在魔族可不弱,相當於人族金丹修士了。
卻被那人徒手揍得找不到北,實在是生猛!
矅掌門驅劍斬下那隻魔的頭顱,甚至從劍覺到魔消散前的“愉悅”。
“你跟玉潭又是怎麼認出來的?既然不是奪舍,你們接又不多,有心偽裝的話……”
矅苦笑著反問:“你瞧他哪一點像是有心偽裝?”
景真君:“……”
的確,一上來就輕佻調戲他是逃婚的俊俏郎。
一點兒求生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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