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葉用束鬼符將一旁瑟瑟發抖、不不願的男鬼拖上樓梯。

白無常見狀，跟著裴葉上了四樓。

四樓左轉第二個房間。

二鬼、小孩兒以及白子軒正在屋待著。

二鬼看守昏迷的人販子，小孩兒安弟弟白子軒，其他三個被拐小孩兒還在睡覺。

白無常進屋，屋三個鬼有所應，嚇得面更加死白。

鬼魂對於鎖魂鏈的畏懼是與生俱來的。

白無常的裝扮又太有標志，哪怕以前沒見過他，但看一眼就能猜出對方份。

“不要抓我姐姐，我不要離開姐姐！”

白子軒迅速紅了眼眶。

打從他知道自己姐姐是鬼，他就開始找各種神話鬼故事看，了解曹地府。

他以為白無常是來勾姐姐魂魄的。

小孩兒死白著臉，輕拍弟弟的肩膀以示安。

白無常沒有理會這對姐弟，只是將目轉向裴葉，好奇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裴葉指著那對男鬼說，“他們死於厲鬼之手。”

白無常眉頭一皺，又見裴葉將手指指向被拖上樓的男鬼。

“這隻鬼是目擊者，他親眼所見——殺人的厲鬼與酆都差有勾結。”

“什麼！！！”

如果是旁人說這話，白無常都要甩臉子了——

做人怎麼能隨便汙蔑鬼的清白！

奈何說話的人是裴葉。

白無常還能怎麼辦?

他只能心裡mmp，面上笑嘻嘻，耐心詢問況，小心求證，免得又被鐵證速打臉。

白無常也納悶了。

怎麼什麼事都能被裴葉上?

上次是基層差賄被撞了個正著，這次又是基層差協助厲鬼殺人?

“他的記憶我看過，可以確定是厲鬼殺人，隨後又出現勾魂差，二者一起從鬼門離開。”

白無常心下咯噔。

裴葉這話是假的還好，如果是真的——

況就糟了！

他從袖中掏出ipad，通過酆都部的聊天工找到備注為“律司崔玨”的人。

今天是判崔玨值班。

“老崔，現在方便查兩個人的生死簿嗎?”

白無常給二鬼拍了照，將他們的消息發給判崔玨。

崔玨那邊很快就給了回復。

“老白等一等，我這裡超級忙的???”

大帝統掌幽冥，每天恨不得用三頭六臂加班，帳下萬鬼也忙了狗。

崔玨自然不例外。

他的效率還算高，三分鍾不到就給白無常發了消息。

生死簿記錄十分周全，大到何年何月何日生、父母是誰、家有幾口，小到生平幹了啥善事、做了啥惡事、犯幾次口業、殺幾隻蟑螂幾隻蚊子幾隻螞蟻、吃多食……都有詳細記錄。

白無常直接略過，一口氣將容拉到最後。

哦——

一次拉不到最後_(:3)∠)_

太長太長太長了！

“生死簿這麼多年都不改進簡化，這麼多垃圾消息也不怕存帶不！”

世間生靈多?

每個都這麼事無巨細地記錄，記錄從出生到死亡的點點滴滴，難為生死簿迄今還未癱瘓。

白無常翻看結果的時候，崔玨好奇問了一句。

“這回又是什麼事?”

白無常數百年不過問生死簿，最近一周值班就問了自個兒兩回。

稀罕事兒啊！

生死簿算是整個酆都系的核心之一。

有權限查閱生死簿的，僅有各司判以及他們頂頭上司——北玄天酆都大帝。

白無常用余瞥裴葉，見沒注意，故作鎮定地打開九宮格拚音鍵。

兩大拇指飛速打字。

“嘖，還不是那尊來歷不明的煞神?要不是酆都太忙，非得將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

“煞神?”崔玨疑，“有那麼嚴重?”

“我的老夥計被嚇病了。”

鎖魂鏈與白無常心神相連，幾百年的老夥計，前者不開心，白無常也影響。

“這幾天緒懨懨的，打不起神，送去理療中心治了兩天才好。”

崔玨險些一口汽水噴屏幕上。

“不是說笑?”

差們一直無法理解酆都大帝設立“鎖魂鏈心理理療中心”的用意。

萬萬沒想到，鎖魂鏈靈真會因工抑鬱。

當鬼當得久了，什麼鬼都能看到。

白無常道，“我要是說笑，我把酆都第一男名頭讓給你！”

崔玨:“……”

打字的功夫，白無常找到二鬼死因。

“居然都是橫死?”

按照生死簿原先的安排，這對男應該能活到六十來歲。

的死於癌癥，男的死於急心衰。

如今橫死，雙雙死在厲鬼手中。

這厲鬼正是地獄十八層在逃犯人之一！

裴葉說的厲鬼殺人是真的，那麼差與厲鬼勾結呢?

白無常神嚴肅。

“煩請道友相助。”

裴葉再次調出男鬼的記憶影像，白無常舉起ipad將影像記錄下來。

“這絕對不是差。”

他翻來覆去查看錄像，篤定道，“盡管穿著差的服，手握鎖魂鏈，但明顯是假的。”

裴葉沒詢問白無常如何分辨真假，但注意到白無常的說辭有些怪異。

“穿著差的服、拿著鎖魂鏈，卻是個假的差，你這話的意思——他的裝備是真的?”

白無常沉著鬼臉點頭。

魂是假的，裝備是真的。

“如此說來，排查范圍能小一些。”

裴葉手指夾著煙，彈掉煙灰。

“酆都下萬鬼皆聽從大帝之命， 生不出背叛之心，因此不可能是酆都部門出問題。鬼袍與鎖魂鏈都有定數，哪個差在何時領取的，每一套都會登記在冊，不存在冒領的可能。”

白無常知道裴葉想說什麼，率先排除掉幾種可能。

“如果——原先擁有這些裝備的差被吞噬或者魂飛魄散?”

“近幾年酆都改革，差若出事，酆都必有應！”

“那酆都改革之前呢?”裴葉又問他，“有沒有存在鑽的可能?差這些裝備應該是流水線下來的製式裝備，批量生產的，不算多昂貴，但卻是製服魂的利。不僅能拘死魂，還能將人的生魂從強行勾出來。對那些厲鬼而言算是神吧?哪怕是近幾年，也不是沒有可鑽。實力夠強，將差製服關押，一樣能奪走他們的裝備，酆都也不會發現。”

白無常當了多年鬼?

聽到裴葉的假設，仍有種冷意爬滿脊背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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