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資料是他和寧小閒歷盡艱難纔拿到手裡,這時公佈出去也取得了預期中的轟效應。
爲了真實起見,流也公佈了源數據,只要掌握了方法,誰都可以自行測算天隙的準確位置。有了這份資料,南贍部洲衆仙宗就可以有的放矢,據天隙的位置和蠻族的戰備來調整自己的敵方案。這一下從被變了主,勝率何止提高兩?其影響不可謂不深遠。
可是問題也隨之而來,就比如逍遙天閣的首領這時站了起來提出質疑:
“請問戰盟,這樣完備的資料是如何弄到的?蠻族總不至於拱手出讓吧?”
這也是許多人心中的疑慮。此樣的報擱在蠻族那裡也是核心機,來源就值得商榷。若有重大錯,誤導了人員和資的調配還是小事,萬一堵截蠻族失敗,那可是一著出錯滿盤皆輸。
汨羅懶洋洋道:“我們自能保證報來源的準確。若是連刺探軍的過程方法也要和盤托出,不出三天這些消息可都傳到蠻人那裡去了。”
他說得十足不客氣,那人臉上變:“汨羅府主這是何意,指責我私連蠻族嗎?”
汨羅輕笑一聲:“劉宗主息怒,我們怎麼打探到的消息,蠻族也可能如法炮製。”
戰盟這時已經變作了覆蓋整個南贍部洲的龐然大,所以哪怕有人心存芥,也沒站起來附和逍遙天閣。劉宗主無人應和,也覺有些尷尬,這時長天出聲道:“這報的準確,我可以信譽擔保。如無重大意外,也不會有重大疏。”
天隙的運算何等,兩個世界的運行又於一刻不停的變化之中,連他都不敢說無一錯,這時候奉行的還是抓大放小的原則。
這時西夜宗主郎青也站了起來,指著大殿正中央的沙盤道:“撼天神君說這報可靠,怎麼我看來好似了幾個重要的時空裂隙開合點?”有史以來,沙盤上第一次演示出所有南贍部洲的時空裂隙開口,連地形地貌都一應俱全,去一目瞭然。是這一盤陣法,就是二百餘個陣法師
七日七夜的心結晶。
長天面不變:“比如說?”
郎青也不拿喬,上前幾步,指著沙盤上的中州一指:“據我接獲的消息,中州饒平城應有一天隙開,可這沙盤上怎地沒有標示?”
“是麼?”長天問他,“這天隙的另一端,開在天外世界的哪個位置?”
郎青微一猶豫:“應是,應是沙度烈境。”
話音剛落,四下裡一片竊竊私語。在長天提供的報中,中州的天隙數量最,只有區區兩個,說起來天府之地的運氣可當真不錯。如果再添一,那麼這裡的武力佈置方式可就截然不同了。中州聚集天下十之六、七的財富,是兵家必爭之地,誰掌握了它都可能在戰爭中一下翻盤。流的報如果失了這麼重要的一點,那可信度就直線下降了。
長天著他,淡淡道:“你這報是來自沙度烈吧?”
郎青不語。他的報來源,自然也不會對外泄。
“郎宗主好手段,不過饒平城有天隙一事,原本就是訛論,還是不要以訛傳訛的好。”
郎青盯著他道:“神君怎知自己的報是正確的,我的卻一定是錯的呢?”
汨羅將手一攤:“一個多月前,沙度烈戰發,郎宗主可知起因?”
“沙度烈的監國烏謬突然殺掉了特木罕的獨子啚炆,引啚末出關,同室戈。”這個報,郎青還是能接到的。
“那麼,郎宗主可知烏謬爲何殺掉啚炆?”
“便與饒平城這天隙有關。它另一端開在啚炆的領地,烏謬想將王軍開去駐紮,啚炆抗不從命。”
汨羅拊掌笑道:“如果我告訴郎宗主,這條天隙從未存在過呢?”
聰穎如郎青,也不由得一怔:“這是何意?”
長天淡淡道:“詰天給了沙度烈假報,引沙度烈雙王反目。所謂饒平城的天隙,不過是無中生有。”他瞥了郎青一眼,“郎宗主的報若是再及時些,現在也該接到這個消息了。”
郎青聽罷,也只得在衆人的嗡嗡聲中坐下,決定回去之後再細細查問。
中京盟議足足進行了十日之久,期間有大量討論、磋商和妥協。
即使基於流報的準確,在防蠻族的問題上,各宗派之間也有無盡的、難以調和的矛盾。最明顯的一點,即是對於重點天隙的守。
衆所周知,天隙雖多,卻不是每個都需要重點防守的,蠻族必定首要照顧通往戰略要地的天隙,衆仙宗作相應的防守就可以了。可問題在於,某些天隙開放的位置實在太重要,而已知的敵軍排布數量又太多,憑一家守衛,恐怕捉襟見肘。這時候就需要其他宗派的援護,可偏偏這樣的天隙都開在富庶繁華之地,哪一家仙宗都不願別人踩上自己地盤,以同氣連枝爲名頭一蹲就是大半年之久。
圍繞這個問題的爭吵,聲音真是比什麼都響亮。
青鸞代替主人出席了十天會議,饒是神念強大,到後頭也有些疲力盡了。再聽得他們這般吵鬧,不由得按了按太,大無奈。七仔很識相地過來給老婆肩放鬆,嘿嘿笑了兩聲:“神君大人的耐真好,這地方我一天也呆不下去。”
青鸞嘆了口氣:“各自都只顧著眼前小利,真是一盤散沙!聽說天外世界那裡,蠻族都聚了國家,兵馬調度如臂使指。真不知道天隙開以後兩邊打起來,我們要怎麼對付人家。”
七仔往自家大人那個方向一呶:“天塌下來,自有高個兒頂著。”
話是這樣說,想起即將到來的大戰,衆人心裡都是惴惴。強大國家對於兵馬調度、資管控和集中運輸的能力,是南贍部洲的仙宗所不能其項背的。即使兩邊的高端戰力可堪一戰,從制度上卻被人家甩開幾十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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