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早說!”鬼知道反著用是怎麼個用法?
壞消息是,現在力氣著實不小,心裡又著急,溫良羽的臉很快就充腫了起來。這從側面也反映出製作的高階易容丹效果確實不錯,否則溫二原本用的普通易容藥,哪怕被打得鼻青臉腫了還是一副木訥表。
好消息是,溫良羽|了兩聲,終於悠悠醒轉!
他眨了好幾眼纔對準了焦距,看到邊的子,驚訝道:“寶珠?你怎麼在這?”
“不,是我!”
不是我?他還有些迷糊,不過這清脆的聲音很耳。“寧姑娘?”
很好,看來他還沒變白癡。“你找我來所爲何事,快說吧!你這府裡有金丹期修士,我不敢久留。”原本想讓他靠在自己肩頭,現在見他醒了,就往邊上挪了挪。不知怎的,一想到神魔獄還有個長天,就不想和其他男人太過親近。
這一閃,溫良羽就趴趴地倒下了,將嚇了一跳。手勾過椅子,將他扶坐上去。“怎的了?”
他苦笑道:“是我大意了,竟然不知不覺中了毒。等我發現時,已經疲憊不堪,提不起勁道。”
“空氣還是食有毒?”掏出渠黃散餵了他一顆。
“應該是空中之毒。我這幾日來渾渾噩噩地都不曾進食,毒藥不該是放在食裡。”
好吧,給自己也餵了一顆渠黃散,防範於未然嘛。“可知毒源在哪裡?”
溫良羽慘然一笑:“這院中原有的事都不曾過。我細細想了想。幾日來新進這院子裡的東西只有一樣。”他手指向桌上,寧小閒擡眼看去。八仙桌上靜靜放著一隻木釵。
“是這隻釵子?”屏息,隔著袖子拿起這隻木釵仔細端詳。
“這釵上有香氣。”窮奇提醒。終究是辨藥識材的好手,下一瞬就認了出來,“嗯……這是同心木的香氣。”
“同心木本是無毒的,它的香氣還有提神醒腦的作用。但一旦與落桂花、香滿天、天雷竹散發出來的香氣混合,就帶有致幻作用的毒素,輕者陷幻境昏迷不醒,重者口角流涎變白癡,您這小半妖朋友中的不知道是哪一種。”
起到院子裡走了一圈,直到窮奇喊了聲停:“就這裡味道最濃。是了,是香滿天,恭喜他。這是混合之後毒最重的花兒了。”
今夜月兒開始爬上天。眼前這盆植綻放得極賣力,花兒呈六角形,如波浪般層層疊疊,蕊子卻是鮮紅的,在朦朧的線下看來猶如漬。花純白,鑲有金邊,被月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白,更顯聖潔無比。更重要的是。這盆花就放在客廳的窗臺外側,風兒吹,即滿室皆香。“這是極名貴的西域植。南瞻部洲很見,喜在多霧多溼的環境裡生長。”多霧多溼麼?難怪它在巖城能如此盛開。
“這種混合毒素,見效快麼?”
“很慢,至要小半天。您服了闢毒丹,不用擔心。”
那就好。手摘下一朵香滿天,走進廳中遞給了溫良羽:“這是香滿天。與桌上那雕了木釵的同心木香氣相混,即生可致幻覺的慢之毒。”
溫良羽神智不太清醒,這話過了好半晌才聽進耳裡,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很輕很慢地說道:“真的是他!”
“這支木釵,是樊真人給你的?”
溫良羽手接過這支木釵,癡癡地了好半天才長嘆道:“不是。我生日當天,爹拿來這釵子送給我,說是我孃的。”一遍又一遍地著這支木釵,終究捨不得拗兩半。
心裡不由得一沉。難怪他這樣難過,原來給他下套的很可能是親生父親!
“或許他也不知道你這裡有香滿天?”唉,不知道就怪了,天下哪有這等巧事?
“不知道?”溫良羽的眼中寫滿霾,戛聲道:“他怎會不知?這花是他三年前送給我的,他怎會不知?”他突然咧一笑,“原來爹早在三年前就開始算計我了,可笑我自負智計過人,卻一直被矇在鼓裡!”
“哈哈,廢,我不過就是個廢!這麼多年,我還以爲幫了爹的忙會讓他無限歡喜。哪知道到頭來,我還是他的眼中釘、中刺,要拔之而後快!”他似哭還笑,說到後來,了兩聲,聲音漸漸低沉下去。
寧小閒見他瞳孔渙散、癱,知道混合毒藥還在他上發揮效用,此刻心又到雙重打擊,正是最脆弱的時候。按理說該稍事安,可是現在他倆最缺的就是時間!
於是住溫良羽肩膀,沉聲道:“溫二,你今日喚我來,到底有何事待辦?”手上使了點兒勁,令溫良羽在迷茫中也能到疼痛。
果然他一抖,眼神清明瞭許,想了半天才道:“我也不知爲何,大概這城裡,我認得的外人只有你一個吧。中毒這幾日,我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今日趁著神智尚在,將這枚青蚨錢扔出去尋你幫忙。可是丟出去之後就後悔了,你也是個普通人,我不該拖你下水。”
這城裡,我只認得你一個外人。細細咀嚼這句話,越發覺得悲涼不已。眼前這人一手造就了巖城的繁華,本應“城誰人不識君”的風,哪知……
“我帶你出去。”是有這本事的,只要將這半妖往神魔獄裡一塞就完事了,要考慮的無非是自己怎麼出去的問題。溫良羽當然不會這麼想,寧小閒在他眼裡儘管很神,但總歸是個凡人。
他此刻心灰意冷:“我不想拖累你,寧姑娘,你走吧。”
寧小閒道:“算了,我替你先把這盆香滿天理了吧。”端起花盆,走到僻靜無人之就丟進了神魔獄。這樣的寶貝,怎麼捨得扔掉?最重要的是:“長天,你怎麼看?”
長天冷道:“他已有死志。你何必跟他廢話,趕離府,留在這裡太危險。”他不在乎這半妖的死活,但寧小閒不能有事。
心裡咯噔一響。溫良羽了這個打擊,竟然連命都不想要了麼?長天說得不錯,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轉離開溫府,最好也離得整個溫城遠遠地。然而心中終究還有一小部分的地方,讓無法拋下溫良羽一個人等死。
返走回溫良羽邊,低聲道:“溫二,設計害你的人,未必就是溫城主,或許是樊真人利用了他也未可知?”這話還是安的分居多,畢竟樊真人都把凡人擄到府裡來了,溫城主又非耳聾眼花,怎能不知?
然而溫良羽聽了這話,黯淡的眼中又亮起了,像溺水的人撈著了救命稻草。他反覆想了想,似是越想越覺得可能,口中喃喃:“不錯,不錯。必定是樊叔搗的鬼,我爹不過是了矇蔽,多半也不知。前日送來木釵時他那般深意重,怎能有假?”
若在平日,溫良羽心思縝,斷不會如此設想。不過此時花毒滲他中太久,連腦筋幾乎都轉不,他守著靈臺中的一點清明,便是死理也只好認了。
“你明白便好。可是你若不留一條命在,怎能查證真僞?”寧小閒順著他的話說,“你若點頭,我便有七的把握能帶你出去,事不宜遲,速速決定爲妙。”想帶他進神魔獄,最好得他自己同意。
溫良羽詫異地看了一眼,不知這自信是哪裡來的。可是一個“好”字剛剛型還沒說出口,長天卻重重怒哼道:“遲了!”
果然下一瞬,院外響起一聲長笑:“溫二公子,樊某冒昧來訪,可否院一敘?”這聲音哪怕帶著笑,也還是如生鐵般冰冷,正是忌憚的人來了——樊真人。
長天快速道:“不要再管這半妖,你帶走他反而令人生疑,速進神魔獄來!”
他要冷眼旁觀作看客。
這院中的斂息陣已經撤去,樊真人不消幾息時間就能發現院中還多出一人。只要他起了一丁點兒疑心,對來說都是極其可怕的威脅。
可是與此同時,看到了溫良羽的表。
大敵當前,讓他一激靈清醒了許多,可是那雙眼睛裡的又淡了下去,角原本要泛起的笑容,也生生被吞沒了。這種剛剛興起了希,轉眼卻被無打破的覺,令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一消沉積鬱的氣場。
得承認,的同心又氾濫了。於是不顧長天的反對,將魔眼摘下,在溫良羽驚訝的目中替他戴在項上。這項鍊就像個拙劣的兒玩,配上他此時平凡的外貌,果然一點兒也不引人注目。
“不要摘下。”嘟起紅脣,無聲說道。溫二肯定看懂了,因爲他點了點頭。寧姑娘冒著生命危險來幫他,而樊真人就在外面,他不可暴了屋中還有一人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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