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寧小閒就已經醒了。
將小窗上的簾子捲起,看看周圍的環境,發現外頭太平得很,於是昏昏沉沉地打了個呵欠。從離開四平縣至今,已經過去了二十多日。商隊已經走過了一個州的路程,目前剛剛進奉州地界。
這一州多高山,據說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也在山上,稱爲巖城。隊伍走到哪了?說實話,也不曉得,放眼所及鬱鬱蔥蔥,遠高高低低的山脈在晨昏時刻看起來,都像匍匐在地的海量巨。自從在上一站補給結束之後,商隊已經在大山中又走了好幾日了,這兒都是巨大的樹木,遠方常常傳來野的吼。
漫長的旅途總是單調,外面的聲響千篇一律。再的風景看多了也會膩,何況這一路上看得最多的都是樹、樹、樹……跟著商隊走了大半個月,由原先的好奇,慢慢變了現在的無趣。
但無論如何,跟著商隊走,有許多事都不必自己來心,比如人安全。這也是長天堅持讓隨商隊一起上路的原因。在州郡之間旅行,跟隨商隊原本就是個好辦法,何況當時的生命力和力都亟待休養恢復,實在不適合一個人夜宿荒郊野外。
世道不太平,若以爲商隊就是老老實實走商,那可就大錯特錯。這種隊伍並非由零散的商人組,而是一種有嚴組織,行規範的團隊。他們的營業範圍極廣,除了運送往來貨這個老本行之外,還承接護送、押運等多種生意,像寧小閒這樣託庇於商隊上路的客人,不算蝠妖孿生子的話,現在隊裡一共六名呢,其中另有一人也是子。
商隊的夥計們,也都不是好惹的,寧小閒看到的商隊員基本都是眼帶,太高高鼓起,顯然都是練家子。正經人家的男子很出來做這個,能混商隊吃這口冒險飯的,很多是盜賊、流匪、殺人犯,隊人人手中皆有武,就連造飯的廚子,手上說不定都有好幾條人命。
所幸鄧浩對寧小閒的態度很溫和,他的手下人對自然也禮貌有加,就像對待顧客一樣,儘管只是流於表面,但這對來說也已經夠了。據說有些小商隊接了護送的任務,結果走到半路上,就將被護送的對象當了羊來宰殺。鄧浩馭下極嚴,他的商隊走南闖北十幾年,信譽卻是很過關的。他讓寧小閒進商隊,全隊上下就沒人敢說個不字,當然隊伍裡本來就有一名客了,再多收一名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現在他們就是在荒郊野嶺中闢出來的一小塊空地上,每天夜之前,鄧浩都會指揮壯漢們砍伐樹木做出簡易的柵欄,又將所有馬匹和騾子排在外圍,形一道圓圈,人和馬車棲在中間。
經過漫長無話的一整夜,外頭傳來了人們走的聲響。
清晨水濃重,地面和林間都很溼,但有經驗的廚子仍然有辦法點燃木頭,升火造飯,只是煙味兒嗆人了些。商隊當然不會奢侈到專門去聘請一位廚子來料理隊員的飲食,這職位是由鄧浩信得過的年長伙伕來客串的。此人姓劉,寡言語,長年面無表,被隊其他人稱作劉一面,即是取笑他長年面癱,只有一面表。他做出來的飯菜味道嘛,也只能用呵呵二字來形容了。
不過劉一面的拿手絕活乃是做飯速度其快無比,只要兩刻鐘的時間就能把飯菜都煮。行商在外,吃飯哪有那許多講究,經常就是連菜帶湯攪和在一起,大家拿盆子打一兩勺飯,然後將湯菜蓋在上面就是了。這倒很像另一個時空裡的“蓋澆飯”,只是味道遜了不知道多籌。
寧小閒只觀了一回劉一面的廚藝展示,就知道他做飯爲什麼快了——如果你切瓜切菜一律都用滾刀法,那你的速度也會其快無比。
卯時剛剛過完,劉一面已經料理好了早飯。他拿起鐵勺在大鍋上狠狠敲了幾下,讓極其正宗的破鑼聲響徹營地——這便是開飯的訊號了。今日的早點和往常一樣,很難讓人辨認出其中的食材,以寧小閒的眼力,也只能勉強看出裡面有南瓜,有茄子,只是這兩樣都已經滾了爛糊,其他奇形怪狀的東西,無論如何是認不出來了。
也不是沒人垢病他的飯菜燒得難吃,但大家都只敢暗自腹誹。畢竟得罪了廚子不是明智之舉,尤其這一路上他都要掌控你的伙食。
第一個過來吃飯的人兩眼,乃是從附近最高的一顆樹上跳下來的。這是商隊的守夜哨兵,他要獨自一人在一整晚的悽風冷霧中瞪大眼睛,注意商隊周圍的態,神狀態自然不會太好。好不容易熬到了清晨,他吃過早飯之後就可以回車上矇頭大睡,今晚自有其他人來班。
除了寧小閒之外,商隊還有五名跟隊的客人。其中兩名中年男子已經起了,走過來打上一碗飯,稀里呼嚕吞下了肚,顯然對滋味沒什麼追求。清晨,深山老林裡還是有幾分涼氣,劉一面的湯菜雖然賣相極差,但好歹能吃個飽暖。
這兩名男子都是一副行商打扮,看來是做點小生意的販子,託庇於大型商隊來穿行於州郡之間。和商隊的大宗貨品比起來,他們售賣的品顯然就輕便得多、貴重得多,因此選對商隊很重要。據這兩個傢伙說,他們不是頭一回和鄧浩的商隊合作了,彼此協作愉快。
剩下的三個人在看來,就古怪得多了。
首先是一名西席,看模樣三十歲出頭,姓言,大家都不曉得他的名字,只喚他言先生。
言先生的五很不出衆,屬於扔到人羣裡就泯然衆人矣的水準。但他待人極爲友善,溫和的眼眸裡總是噙滿笑意,加上他是西席,商隊裡有人需要寫信、需要弄些契約文書,都跑來找他。言先生從不推辭,有時還會主幫著鄭夥計做一做隊裡的賬目,因此在整個車隊里人緣最好。
但是寧小閒覺得這人很不簡單。因爲見到他的第一面起,正在神魔獄中閉目養神的長天突然說了一句:“這人不簡單,但可以往。”至於原因,沒有多說,不過能得到他“不簡單”的評價已經很了不起,何況他還認爲寧小閒可以和他多往並從中獲益?當然這個往,並不是另一個世界的網絡裡鋪天蓋地寫著的“求往”,而是結、談之意。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和言先生接得越多,就越覺得長天說得很對。言先生對的疑問從不推辭,有問必答。但問題在於,言先生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多,問出任何問題,都能夠得到答案。且不說這些答案是否標準,只說以天馬行空的提問方式,言先生居然能對答如流,這本就非常詭異了。
言先生吃東西也從不挑剔。就算劉一面再多麼異想天開拼湊出來的食,他都能吃得下去,並且笑容不減。寧小閒特別佩服他這一點。
最後的兩名客人,是一對兒夫妻。今晨丈夫走出車廂時,發形、袍和往常一樣,梳理得整整齊齊,打扮得一不茍。他匆匆打了飯,朝著在場衆人赧然一笑,很快又走回車上,砰地一聲關起了門。
這男人眉目俊俏,長著一雙桃花眼,皮亦很白晰,形雖然稍顯單薄,但正襯得他面如敷、脣若施脂,顧盼間自有多韻味,讓寧小閒腦海中蹦出一個詞來:弱柳扶風。這本是形容子的姿態,但總覺得放在他上,倒是恰如其分。穿越過來之前,報道總是偏僞娘,惡意地認爲,這男子若肯穿上裝,面貌上包準讓多數無地自容。
總之,他該是很多十七、八歲的小生喜歡的類型。自以爲和寧小閒混的鄭夥計,有一日在耳邊竊竊道:“見著他,可有心?”
這話聽得神魔獄裡的長天眉間一皺,直到寧小閒滿不在乎道:“他不是我的菜!”才又合起雙眼。
這男子名張生。頭一回聽到這名字,寧小閒爲之錯愕,以爲自己穿越的不是玄幻仙俠國度,而是《西廂記》。取笑張生:“你娘子該不會做崔鶯鶯吧?”
“你!你怎麼知道?”張生果然臉大變,也不知想起了什麼,的臉蛋嚇得又白了好幾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人名崔瑩瑩。”
“……”作者,泥垢了!(你夠了)惡搞也該有個限度。
不過商隊中從未有人見過這位崔瑩瑩姑娘的真面目,就連接下這筆買賣的鄧浩本人,也只見過蒙著面紗的背影。在自己的車上,從不下來走,就連飯食也是張生端回車廂中供用的。對此,張生的理由是妻子患有眼疾,不能見,只好養在車上。但商隊裡的人們哪裡肯信?私底下最厚道的猜測是他老婆或許是個大人,連張生也不願讓拋頭面。
周見寧跟了沈越安五年了,從床上到床下,她把沈越安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她天真的以為自己最後會成為沈太太,和沈越安在MK裏麵並肩作戰到退休;可那一天他縱容旁人隨意汙蔑她泄露重要方案,還冷眼旁觀她被人扇了一巴掌的時候,周見寧的天真就沒有了;去你的降職道歉!她不幹了!不伺候!她回家收租躺平不香嗎?!
她愛上霍時深的時候,霍時深說我們離婚吧。後來,顧南嬌死心了。霍時深卻說:“可不可以不離婚?”顧南嬌發現懷孕那天,他的白月光回來了。霍時深將離婚協議書擺在她麵前說:“嬌嬌,我不能拋棄她。”再後來,顧南嬌死於湍急的河水中,連屍骨都撈不到。霍時深在婚禮上拋下白月光,在前妻的宅子裏守了她七天七夜。傳聞霍時深瘋了。直到某一天,溫婉美麗的前妻拍了拍他的背,“嗨!霍總,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