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笑了笑,“你不總是說得浮生半日閒嗎?一日里總有閒的時候。”
雲淺月不置可否。
馬車來到雲王府,時辰正是巳時,距離午時還一個時辰。
雲王府大門口,雲離和七公主早已經得了消息,帶著家眷們等在那裡迎接新人回門。
當容景和雲淺月從車中出來,雲王府大門口頓時如灑下了一片華。雲離和七公主都驚艷了片刻,更何況雲王府大門口的眷和僕從下人們,人人如定住了一般地看著二人。
雲淺月想著十幾年如一日都是一個模樣,如今乍然改了,別說別人不適應,自己也不適應。輕咳了一聲。
雲離當先回過神來,笑著道:“景世子,妹妹!”
“哥哥!”容景微笑地對容景見了一禮。
雖然大婚,容景娶了雲淺月,但到底是他的份擺在那裡。不是雲離能企及的。他微微側開子,避過了他的禮。對二人道:“爺爺一早就在等著你們了。”
“妹妹這副樣子,真真人不敢認了。”七公主這時也回過神,親熱地挽了雲淺月的手臂,接過雲離的話道:“是啊,爺爺大早上就在等著你們了,快進去吧!”
雲離對容景道了一聲“請”,二人走在前面。
雲淺月和七公主走在後面,笑著道:“我這副樣子也還是一個我而已。嫂嫂怎麼就不敢認了呢!”
七公主看了前面的容景一眼,對雲淺月低聲音道:“我終於明白了當初先皇為何非要將你留了嫁進皇室。你這般樣子,連瑤公主都不及你。這京中可是真挑不出一個有皇后風範的人兒來。”
雲淺月心思一,這時才有些明白容景不再反對給如此打扮的心思了。有些事總要適應不是?笑了笑,“我這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看著好看而已,其實裡面一堆棉絮。做不得真的。”
“你說得也是!”七公主抿著笑。
四個人兩兩聊著天,不出片刻便來到了雲老王爺的院子。
屋中,雲老王爺、玉青晴、以及雲王府眷稱得上雲淺月長輩的人都在,黑一大堆人。二人剛進了院子,雲老王爺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臭丫頭,有喜了沒?”
雲淺月一個趔趄,險些跌倒。這個糟老頭子!
七公主著大肚子扶住,笑著打趣道:“看將爺爺急的,日日盼著你的肚子有靜。你快回答他,到底有了沒?”
雲淺月瞪了七公主一眼,對屋裡怒道:“你要不想我現在就回我自己的家,就閉了。回來一次你惹我生氣一次。”
“都嫁了人了,怎麼還是這副牙尖利的潑猴子樣。景小子,你是怎麼調教的?”雲老王爺衝著容景來了。
容景和雲離正走到門口,玉鐲笑著挑起簾子,他微微探頭,邁進了屋,溫潤地笑道:“我哪裡敢調教?調教我還差不多。家有悍妻啊! ”
雲老王爺哼了一聲,“不聽話休了。”
容景搖搖頭,“不行,好不容易娶回去的。費了不銀子。”
雲淺月臉一黑,抬腳就去踹容景。因為費了不銀子才不休的?這個爛人!
容景輕輕避過,回頭笑看著雲淺月,溫聲哄道:“乖,現在可不能讓你踢,髒了沒法見人。回咱們家之後我隨便你踢。”
雲淺月狠狠挖了他一眼,不理會他,向玉青晴坐的地方走去。
容景笑了笑,走到雲老王爺面前,正兒八經地喊了一聲,“爺爺!”
雲老王爺大聲應了一聲,頓時大笑,“這些年我老頭子就惱恨沒有你這麼一個孫子,如今算是得償所願了。容老頭那個糟老頭子日日顯唄他有個好孫子,管什麼?到頭來還是要分我一半。”
雲王府的眷族親旁支們都頓時紛紛恭賀,“恭喜老王爺得貴孫婿!”
雲老王爺更是開心,從懷裡拿出一卷書遞給容景,“這個你收著。”
容景手接過,放懷裡,含笑道謝,“謝謝爺爺!”
雲淺月瞪了雲老王爺一眼,這個老頭子,以為這些年將他的好東西都搜刮殆盡了,沒想到還有藏著的寶貝。
容景來到玉青晴面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母妃!”
玉青晴極為開心,一雙眼都快瞇一條了,臉上笑得如一朵玉芙蓉,連連道:“和這個臭丫頭一樣喊娘。”
“娘!”容景含笑喊了一聲。
玉青晴連忙應了,歡喜地從懷裡拿出一塊羊皮紙遞給容景,“這個給你。”
容景眸微,看了玉青晴一眼,手接了,揣進了懷裡,道謝,“謝謝娘!”
雲淺月掃見了那個羊皮紙上寫了雲族兩個字,頓時湊近玉青晴耳邊,惡狠狠地低聲道:“原來你還有這樣的好東西,怎麼就這麼偏心?嗯?”
玉青晴手拍拍雲淺月的頭,給出解釋,“小景比你乖,這個東西得了也不會闖禍。哪裡像你。”
雲淺月哼了一聲,至今對裡雲族的靈還只懂得一知半解,而娘到好,將雲族靈的笈直接給了容景了。能不嫉妒嗎?這個兒當的還沒人家婿親。
一番認了親,改了口。雲王府旁支族親走了個過場都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下云老王爺、玉青晴、雲離、七公主、容景、雲淺月六人。
雲淺月左看看,又看看,忍不住問玉青晴,“娘,子書哪裡去了?”
“昨日來與我見了一面,便不知哪裡去了。”玉青晴道。
雲淺月蹙眉,忽然靈機一,“他是不是去救羅玉了?”
玉青晴點點頭,“說不準,也許是。那個小丫頭我不救,夕兒不救。從小就和子書親,子書不可能不救的。”
雲淺月想著都是親兄弟姐妹,但也有個生疏遠近的。還記得在河谷縣的時候第一次見子書。他對羅玉極好,顯然最疼這個妹妹。
幾人話了會兒家常,便是午時,雲老王爺命人擺了膳。
吃到一半,玉鐲在外面稟告,“景世子,宮裡的大總管來了,說請您即刻進宮。”
“飯還不讓人好好吃了。”雲淺月“啪”地放下筷子,問道:“他說什麼事兒沒有?”
玉鐲搖搖頭,“文公公沒說!”
“你去問問他什麼事兒,就說是我說的。問明白重要了,今日就讓他進宮,不重要的話,就不進。”雲淺月來了火氣,“今日是我回門的大日子,三催四請,當我柿子好欺負嗎?”
玉鐲連忙應了一聲去了。
容景給雲淺月撿起筷子,笑了笑,“好久沒見到你發脾氣了,還有些不適應。”
雲淺月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不多時,玉鐲回來,站在門外稟告,“回小姐的話,文公公說了,是六公主的事。”
“的事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去!”雲淺月惱怒地道。
玉鐲輕聲道:“這事涉及到了景世子,六公主在景世子和小姐您大婚那日出了宮,在榮王府喝喜酒,之後就再沒回來,宮里人瞞了兩日,才慌了神,找到了攝政王和染小王爺那裡。攝政王和染小王爺命人查了,這一查不要,查到了榮王府二老爺家的大公子容翼和三老爺家的大公子容喆上,六公主被他們流給……糟蹋了。”
雲淺月一愣,看向容景。
容景慢慢地放下了筷子,臉上沒什麼表。
七公主騰地站了起來,看向外面,不敢置信地問玉鐲,“你說什麼?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玉鐲低聲回話,“是真的,文公公不可能拿這件事騙奴婢。據說如今的六公主還在榮王府二老爺家的大公子容翼的別莊呢!那別莊就在城外,如今被染小王爺的人給圍住了別莊。人贓俱獲。”
七公主子向地上倒去。
雲離連忙手扶住七公主,寬道:“你先別急,本來六公主那樣子,早晚都會出事兒,你急也沒用,仔細肚子裡的孩子。”
七公主閉了閉眼,靠在雲離的懷裡,沒說話。
雲淺月想到榮王府二老爺家的大公子容翼和三老爺家的大公子容喆,那兩個人都是好之徒。當初啟凰劫失憶的時候第一次被容景弄去榮王府學識字,出來的時候那二人在紫竹林外的木橋上攔了,對別有居心,但後來因為容景,那二人避得遠了,再不敢惹。如今做出這等事來,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六公主雖然不招人待見,但那也是金枝玉葉。更何況還是一支許了孝親王府小王爺的金枝玉葉。這件事不知道到底是人下的套,還是他們兩個真是豬油蒙了心,覺得玩一個公主也無所謂,鬼迷了心竅,做出這等事來。看向容景。
容景起站了起來,對外面問道,“如今攝政王和染小王爺在哪裡?”
“據說在宮裡等著您!”外面的玉鐲道。
容景偏頭看向雲淺月,眸中沒什麼緒變化,溫聲詢問,“你是在府中等我回來接你,還是與我一起去?”
雲淺月立即握住他的手,“我與你一起去!”
“好!”容景不再多言,拉著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