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點江山 第八十二章 夜起兵戈

一夜纏綿，注定晚起。

大婚第二日，雲淺月醒來時已經響午。

睜開眼睛，手剛了一下，邊便傳來容景溫的聲音，“醒了？”

雲淺月偏頭，見容景環抱著躺著，眸溫似水，邊掛了一笑意。也不對他一笑，“什麼時辰了？”

“還差兩刻午時就要過了。”容景道。

雲淺月頓時坐了起來，看向外面，果然日上中天，看著容景，“你怎麼不喊我？”

容景眨眨眼睛。

“過了午時就不能奉茶了吧？”雲淺月又問。

容景點點頭，“似乎是這樣。”

雲淺月抬腳踹了他一腳，惱道：“我昨日告訴你喊我的，你怎麼就不喊我？非要讓我鬧個大笑話你才好看？都響午了，我再去奉茶怎麼來得及？”

“那就明日再去。”容景著著實實挨了雲淺月一腳，漫不經心地道。

“等到明日還不要被人家笑死。”雲淺月橫了他一眼，手穿服。

“昨日不是說了嗎？他想抱孫子，自然會諒的。”容景手抱住雲淺月，聲音低，“他恨不得我們三日不起床才好。”

雲淺月甩開他，“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容景輕咳了一聲，“反正也晚了，便不起了吧！”

雲淺月瞪著他，地道：“如果你想我們大婚第二日就分居，我沒意見。”

容景立即放開手，手扶額，無奈地道：“可是如今來不及了呢！”

“你不是本事大嗎？你讓時間停住。”雲淺月涼涼地道。

容景頓時沉默。

雲淺月不再看他，作利索地穿服，心中恨恨地想著，他還算有良心，知道折騰一夜之後給洗得一清爽又給疏鬆了筋骨後讓睡。

服穿到一半，雲淺月才發現不對，怎麼​​一氣之下又拿起昨日的嫁穿上了。連忙將嫁了，手指揮靜默的男人，“給我拿一套服來。”

容景起，走到櫃，給雲淺月拿出一套新遞給。

雲淺月手接過，作麻利地往上套。

容景在一旁看著，沒有手幫忙的打算。

房中悉悉索索傳出雲淺月穿服的聲音。

過了片刻，雲淺月穿戴妥當，看向容景，見他依然一單，對他瞪眼，“奉茶是我一個人的事嗎？你不去？”

“去！”容景搖了一下頭，又點頭。

“那還不快換。”雲淺月催促他。

容景看著，慢悠悠地道：“可是我在一個時辰前見你不醒來，已經給爺爺和府中的人傳了信過去，說你今日不奉茶了。”

雲淺月瞪眼。

“即便你現在趕去，大廳裡面也沒有一個人的。”容景看著​​，“除非將爺爺和府中的人再召集起來。那樣的話……嗯，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不覺得，笑話鬧得更大？”

雲淺月臉一黑。

容景手抱住，笑著道：“第一日不奉茶怕什麼？起晚了而已，爺爺盼著抱孫子，你昨日說了好幾個生，我怎麼能不努力讓你生？誰敢笑話你？以後這榮王府以你為天。你讓別人往東，別人不敢往西，你說一，別人不敢說二。乖，不去了吧！”

雲淺月黑著臉看著他。

容景笑著的頭，又拍拍的後背，語氣溫得能滴出水來，“你給爺爺一個孫子，比給他喝十杯茶他都高興。至於別人嘛，幾位叔伯嬸嬸們，他們還沒有資格喝你的茶。你如今可是太后託孤，天子之姐。”

雲淺月看著耽擱半響，沙已經指向了午時整，只能黑著臉作罷，惱道：“我昨日告訴你好幾次，讓你喊醒我，你耳朵進風了嗎？”

容景笑著道：“耳朵沒進風，但是見你睡得，捨不得。”

雲淺月聽到後面三個字，天大的火氣也散了去，這個人，寵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奉茶這種事，是大婚之禮第二日最大的一件事，他都可以這樣馬虎應付，說不去就不去，還能改了日子的？服了他了。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我了。”

“青裳，世子妃了。”容景立即對外面溫聲吩咐。

“是，世子，早就準備好午膳了，就等世子妃醒了。”青裳顯然一直守在門外，怕是兩個人的話都聽了去，聲音帶著一笑意傳來。

雲淺月臉有些紅，手扯開容景的手，“拿了你的狗爪子。”

容景無語地看著，又好氣又好笑，“果然是家有悍妻！這才大婚第二日，雲淺月，你就從到外嫌棄我了嗎？”

雲淺月也被弄笑了，哼了一聲，“給爺爺奉了茶，見了榮王府的人，我才是正正經經榮王府的人了，我昨日一直惦記著這件事，覺得很重要，誰你不喊醒我，自作主張了？如今人人都會覺得我們不知節制，為所為，囂張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了。”

容景聞言低頭吻了吻的，笑著道：“今日不奉茶也沒什麼，誰規定第二日奉茶就不重要了？你本來就為所為，囂張得無法無天。這又有什麼不好？你在雲王府的時候是雲淺月，嫁來榮王府也還是雲淺月。只要我不束縛，誰敢束縛住了你的？我定不饒了他。”

雲淺月有些火氣頓時因為這一番話煙消雲散，心裡暖了暖，了口氣，“說得也是！”

“所以，明日奉茶也沒什麼的，昨日你累壞了，今日就歇息吧！”容景溫地道。

雲淺月點點頭，剛剛是一鼓作氣起來，如今放鬆下來，沒了事，頓時覺得全都綿綿的，懶洋洋的，子一，又躺回了床上。

容景好笑地看著，“又不神了？”

雲淺月“嗯”了一聲。

容景也歪倒在床上，抱著道：“以前如何，以後還如何。榮王府用不到你改變去迎合誰，世子妃比淺月小姐而言就是換了個份而已。”

雲淺月好笑，這人孜孜不倦地教導了，似乎生怕有力似的。大概沒做過人家媳婦，心裡還是張的。所以就表現出來，才讓這個本來惜字如金的人如此絮叨。點點頭道：“我知道，容公子，用不著你拿我當小孩子一步步地教導。”

容景看了一眼，笑著道：“某人昨日夜裡的確像個小孩子，生怕起不來床，奉茶晚了，說對做人家媳婦不怎麼會，要我醒……”

“你還說！”雲淺月瞪眼。

容景輕笑，“好，我不說了！”

雲淺月看著他，哼道：“你等著，如今我奉茶，張了，你笑話我，等三日回門的。看你張不。”

容景搖頭，“大約是不張的。”

“那可不見準，某人沒做過人家的新婿嘛。到時候雲王府一大堆人都會看新婿。”雲淺月話落，話音一轉，拉長音道：“容公子是誰啊？臉皮厚比城牆，也許真和我沒得比呢。你說不張，可能也對。”

容景手彈了額頭一下，好氣地道：“雲淺月，我看你今日很有神，看來昨日我的努力還不夠。”話落，他看著，“你說是否我們今日索就不下床了？”

雲淺月立即噤了聲。

“嗯？”容景張口含住耳垂。

雲淺月躲了一下，聽到外面有腳步聲走來，立即道：“青裳來了。”

容景不理會，作輕淺地按住了的腰。

看著他很輕的舉，但偏偏雲淺月就是無力揮開他，連忙道：“我著呢。”

“我也。”容景瓣落下細吻。

雲淺月覺得胃裡空空如也，必須要補充能量，否則別說今日奉茶不了，明日也夠嗆，知道自己連番沒好氣和職責惹惱了這個男人，連忙告饒，綿綿地道：“好容景了，我真了。”

“嗯？”容景看著​​，“這算是好話？”

這不算好話什麼算！雲淺月看著他。

容景搖搖頭，低頭繼續吻他，聲音微啞，“這不算……”

雲淺月聽到青裳停住了腳步，站在門口不敢進來，飯菜香味一陣陣飄進來，連忙討饒，語氣一再，得沒了底氣，“夫君……”

這一聲喊出，都覺得割地賠款，太酸太沒出息，這個稱呼太不適應。

誰知容景依然不滿意，勾了勾，挑剔地道：“聲音太小。”

雲淺月瞪著他，見他一副我真的很，真不介意比你先吃的模樣，無奈之下，只能又大聲喊了一遍。

容景也知道不能太得寸進尺，滿意地放開，將抱起，下了床，向桌前走去。

二人剛剛坐下，青裳才敢端了托盤走了進來，笑著對二人道了聲喜，將飯菜放下，悄悄退了下去。

雲淺月坐著不，讓容景餵，容景自然沒意見。

“子書和哥哥他們呢？”吃到一半，雲淺月想起昨日在這屋子裡鬧房的那八個人。

“玉太子去了雲王府，其餘的人都睡著呢。”容景道。

“得幾日能醒？”雲淺月挑眉。原來還有比能睡的。

“明日吧！”容景道。

“你也真黑，人家不遠千里而來，你讓人家在你這里大睡兩日。”雲淺月斥了一句。

“正因為不遠千里而來，他們不得休息，我才捨得給他們用了半刻醉讓他們好好休息兩日。對待貴客，自然要以禮相待。”容景溫聲道。

雲淺月無語，話是這樣說？但也的確是，千里奔波而來，自然是辛苦的，睡兩日也好。

二人不再說話。

飯後，雲淺月懶洋洋地窩在容景的懷裡看著窗外，那株容景捂暖了的桃花早已經過了花期，如今只剩下一棵樹，但依然著火爐暖棚的待遇，看起來要等著它結果了。

紫竹院前所未有的寧靜悠然。

“大婚你有幾日的假？”雲淺月想著這樣安靜舒心的時，不知道能有幾日。

容景眸閃了閃，“不好說。”

“怎麼個不好說法？難道大婚沒有假？皇帝大婚還有三日假的。”雲淺月挑眉。

容景溫聲道：“若是無人找我麻煩，大約可以多休幾日，若是有人找我麻煩，今日之後，頂多明日半日，就難以安寧了。”

雲淺月聞言想起了夜天逸和夜輕染，昨日沒有見到那二人，問過一次，容景沒回答，便也沒有探究，如今既然說起了，便好奇起來，“你到底做了什麼？他們竟然什麼也沒有做。”

“也沒什麼，就是在書房外擺了個陣而已。”容景輕描淡寫地道。

“這麼說將他們困在陣中了？”雲淺月挑眉。

容景“嗯”了一聲。

“什麼陣？”雲淺月想著什麼陣能困住夜天逸和夜輕染。

“就是你我在清泉山靈臺寺的南山觀賞廣玉蘭那日擺了玲瓏棋局。”容景道。

雲淺月恍然，“就是你說的那個無人能破解，被我不小心差錯破解了的棋局？”

“嗯！”容景點頭。

“夜天逸和夜輕染破解不出？他們也不笨啊！”雲淺月懷疑地道。

容景漫不經心地道：“他們是不笨，但他們塵念太深。破解那個棋局，當時你是隨意而走，心中空明，不藏一。而他們知道我與你要大婚，了魔障，急於出來，又怎麼會不困？況且你當人人都是你？十年前，靈大師與我在靈臺寺也下了一局與我和你同樣的玲瓏棋局。靈大師和我都未曾勘破棋局，後來共同埋了一壇蘭花釀，相約十年後有機緣再來一局，以求勘破玲瓏棋局。可是十年後雖然我和靈大師再聚，但大師說他依然參悟不出玲瓏棋局，所以，不再上南山……”

“所以，你後來便拐了我去？”雲淺月恍然。

容景笑著點頭，眸溫，“嗯，你不負我所，竟然堪破了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