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點江山 第七十八章 嫁娶大喜

雲淺月看著玉子夕，有些好笑，到底還是個孩子。

玉子夕娟帕蓋在臉上片刻，嘟囔道：“我想哥哥了。”

雲淺月放下祖訓，“是有好幾日沒收到子書的書信了。”

玉子夕又沒了聲。

雲淺月看著他，想了一下，忽然笑道：“不過你應該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玉子夕扯掉臉上的娟帕，直勾勾地看著雲淺月，“我很快就能見到他？我還沒打算回東海，難道哥哥要來天聖？”

雲淺月點頭，語氣有些罕見的深幽，輕聲道：“嗯，我大婚，他總會來的。”

玉子夕聞言一拍大，躺著的子騰地坐了起來，“是啊，你大婚，哥哥總會來的。我怎麼竟然忘了，哥哥可從來沒對誰如此好過，就算是姑姑的關係，他對你也好得太過分了，連瑤、紫蘿都沒得如此護著呢！”

雲淺月不說話。子書對自然是極好的，前世今生，何等何能。

玉子夕見雲淺月面閃過一恍惚，他忽然“嗖”地一下子從榻上坐到了床邊，湊近盯著看，“我哥哥一定喜歡你。”

雲淺月愣了一下，抿笑道：“子書自然喜歡我。”

玉子夕看著的眼睛，沒看出任何波緒，這和臉上剛剛閃過那一恍惚沒有半相符，說喜歡的時候也純粹，他一時竟弄不明白了，解釋道： “我說的喜歡是那種喜歡，不……應該說是，我哥哥一定你。”

雲淺月眸輕輕地轉了一下，看向窗外，沒說話。

“這些年我就覺得哥哥心裡裝了一個人，以前一直奇怪，東海有哪個子能讓哥哥在意，後來我將東海帝都城的所有的子都觀察審視了個遍，發現誰也不是。以為哥哥喜歡男人，便又將男人都觀察了個遍，也不是。這麼些年，終於讓我發現了，原來哥哥在意的人是你。”玉子夕看著雲淺月輕轉的眸，肯定對道。

雲淺月依然沒說話，眸靜靜地看著窗外。

的目太過靜，讓玉子夕不由得掂量起自己的話是不是一時太衝了不該說，畢竟要大婚了。雖然這麼多年，哥哥一直沒提起過，連的名字也不說，但他離開東海時，他對他囑咐前來助，萬一需要相助，便不惜一切相助。他是有些驚異的，也好奇雲王府的淺月小姐在他耳邊傳言這麼久到底什麼樣，後來見到真人，那一日，和容景相攜而來，出現在雲老王爺的院子，他見到那一刻，終於明白了，原來哥哥的心落在了這裡。的上有著和哥哥一樣東西太多，雖然都被去了，但他自小是被哥哥教導長大的，誰也沒有他悉哥哥，所以，一眼就能看個明白。那時候他是心有不甘的，覺得天下誰也沒有哥哥好，竟然不選哥哥，不想傾全力助了，但是當進屋後，對他一笑，輕快地說“哥哥一大堆，就缺個弟弟。”的時候，他竟然惱不起來。後來這些日子，他抓住時間就跑來淺月閣​​與相，那惱早就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玉子夕看著雲淺月，也沉默下來。

房中一室靜寂，靜得連針落地怕是都能聽得見。

許久，玉子夕看著雲淺月輕聲道：“月姐姐，我知道你的人是容景，當我什麼也沒說，你別這副樣子，你這副樣子看得我難，好像做錯了什麼似的，喜歡你的人那麼多，也不差哥哥一個，你可以像對待別人一樣，無需介意的。”

雲淺月聞言從窗外收回視線，對他一笑，輕聲道：“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歡，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更沒有無緣無故的在一起，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分離。”

玉子夕一愣，不明白地看著雲淺月。

“我和子書，前世今生，豈是一個字可說？他和別人都是不同的，和容景相比，也是不同的。你提到他，我半點兒也不難，有的只是慶幸而已。慶幸我們都活著。”雲淺月搖搖頭，輕聲道：“我找到了我的幸福，也喜歡他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玉子夕依然不明白，但是他敏地抓住了“前世今生”四個字。

雲淺月垂下頭，看著被放在床上的容氏家訓彎著眼睛笑了起來，“希他也能找到一個捧著你們玉氏的家訓學的人。”

玉子夕見笑彎了眉眼，剛剛那種天地靜止的神不在，他鬆了一口氣，“月姐姐，你真不怪我多？”

雲淺月手了他的頭，“不怪，言無忌。”

玉子夕聽到後面四個字頓時炸了，騰地站起來，瞪著，“你這個人，真是……真是……”他似乎在腦中找形容詞，片刻惱道：“怎麼有人會喜歡你這個人，還不是一個兩個，真是沒天理。”

“喜歡你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也好沒天理的。”雲淺月道。

玉子夕頓時一噎，沒了聲。

雲淺月看著他，笑著道：“有一種，做大，超越了時間、空間、生死迴，都不能泯滅的。比不能說更深，它也許已經很淺，只不過是長在骨子裡的，無論如何也拔出不去。”話落，手拍拍玉子夕的俊絕倫的臉，“你沒經歷過，不懂的，也不必探究，對我說這些也不必介意。我和他這一生，可以一生不見面，但一定會相念到老。”

玉子夕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雲淺月轉移話題，對他道：“今日藍漪來找我，說羅玉在蒼亭手中。”

轉移的話題太快，讓玉子夕愣了一下，立即皺眉，“這個可信？”

“應該是可信的！”雲淺月點頭。

“蒼亭有本事從哥哥手裡搶走紫蘿？”玉子夕懷疑地看著雲淺月。

“從你哥哥手裡搶走羅玉，他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但如今看管應該是的。”雲淺月分析道：“當初容景派人護送，你哥哥的人接頭，就在那空擋，羅玉失蹤了。能在兩大勢力的空隙中將人悄無聲息地弄走，這份能耐，沒有幾個人。”

“藍家主為何跑來告訴你這個？”玉子夕皺眉尋思，“可不是與你一路的人。”

“羅玉可不是個任誰都能拿住的小丫頭，在蒼亭手裡，吃虧的不一定是。就算是，蒼亭也討不到好。藍漪這是在幫蒼亭。”雲淺月話落，笑著道：“不過今日來了我這裡，悉藍漪的人，一定能猜到來做什麼。所以，如今羅玉定然被轉移了。”

玉子夕眉頭擰起，一點就，“其實不是幫你，還是與你不一條路，否則就悄悄與你傳信了，可是如此明正大地來找你，故意讓某人得到消息，不過是藉你讓某人下命令，讓蒼亭不再看管紫蘿，擺麻煩。”

“嗯，就是這個理。所以我說在幫蒼亭。”雲淺月笑著道。

“這個人原來也是個不簡單的主兒。”玉子夕嘎嘎，“紫蘿那死丫頭，的確是個麻煩。姑姑將華叔叔將帶了一個麻煩，誰見了誰頭疼。”

雲淺月想起羅玉，有些好笑。

“死不了，在哪裡在哪裡吧！我才不想將這麼快就救出來禍害人。”玉子夕很快就放開了，擺擺手道。

雲淺月想著羅玉能讓娘，讓哥哥們，讓父皇誰也不擔心，這個境界可不是一般人能混的。人才啊！

晚上，容景從宮中回來，雲淺月與說了藍漪之事。容景挑了挑眉，笑著說了一句，“既然死不了，就待著吧！如今糧食如此張，能為我們省一些是一些。”

雲淺月徹底無語。

這一日，一晃而過。

半夜時分，雲淺月忽然醒來，邊不見容景的影，手了，邊的被褥冰涼，顯然怕是睡了之後，他就起了。緩緩坐起，想著什麼事讓他半夜去理了？

披起床，雲淺月打開房門，對外面輕喊了一聲，“青裳。”

“淺月小姐！”青裳的聲音立即從隔壁房裡出來。

“你家世子呢？哪裡去了？”雲淺月問。

青裳看了一眼雲淺月，立即道：“世子在您睡了之後就回府了，府中……嗯，有些事要事理。”

“很急的事嗎？”雲淺月問。

青裳重重地點點頭。

雲淺月蹙眉，抬步向外走去，“我去榮王府看看。”

青裳立即手攔住，“淺月小姐，世子說了，如果您半夜醒來，讓您不必找他，好好休息。他能理的來，您要相信他。”

雲淺月停住腳步，打量了青裳一眼，青裳眼神誠摯地看著。點點頭，“好吧，你去睡吧，我不去了。”話落，轉回了房。

青裳不放心地守在門口等了半響，見雲淺月真的上了床繼續睡了，輕舒了一口氣。

雲淺月雖然躺回了床上，腦中卻沒什麼睏意了，很神。

五更十分，雲王府的人紛紛起來，前院後院左院右院都有了靜。

雲淺月盯著天花板，想著昨日偶然看到容景拿了一本黃曆回來在翻著。他翻到一頁的時候看了許久，好奇湊過去看了一眼。只見上面寫著：

天聖一百一十八年正月十八。青龍、天德、玉堂、司命、明堂、金匱六神位正，乃黃道吉日。正月建寅，建為歲君，除、滿、平正，疊吉星大吉。天德、月德、時德、天願、月恩、四相、六合大吉，乃天喜。

看了一眼，笑著問容景，“這樣的一個日子，是不是宜嫁娶呢？”

容景微笑，合上黃曆，回答，“等不及了？”

臉一紅，斥了一句，“哪裡是我等不及？我看是你等不及一個月了，如今翻起黃曆來了。”

容景將黃曆扔開，笑著扶額一嘆，“是啊，我等不及了。”

想起昨日容景說這話時候的神語氣，盯著房頂，這麼早全府都有了靜，是嫁娶吧？可是這淺月閣也太安靜了些。

正想著，有腳步聲向淺月閣走來，且不是一人兩人，像是一群人。

心境忽然空明了那麼一下下，聽著腳步聲走近，清楚地覺心湖方向被“啪”地投下了一個石子，開一圈圈漣漪。

“小姐！”外面凌蓮的聲音輕輕地響起。

雲淺月沒回話。

伊雪的聲音在片刻後響起，“小姐還沒醒嗎？”

“昨日小姐半夜裡醒了一次，之後又睡了，如今怕是還沒醒來。”凌蓮悄聲道：“外面的人要進來了，我去喊醒小姐。”

“景世子吩咐要小姐睡到自然醒的。”伊雪道。

“不知道景世子打的什麼心思，竟然這等日子，連小姐也瞞著。”凌蓮嘟囔了一句，“他也不怕誤了吉時。”

伊雪笑著道：“景世子護小姐，怕知道了睡不安穩，所以才沒告訴。”

“我以為昨日看到了黃曆，小姐有所察覺的，可是不想小姐洗洗漱漱之後就睡下了，且還睡得很，連景世子離開都不知道。而且如今到現在還沒醒來。 ”凌蓮輕聲道。

“小姐真是有福，什麼也不用理會，也不用心，全部有人一手辦了。誰家的新娘子如小姐一般，大喜在前，還跟沒事兒人一樣？從那日納喜下聘定下日子後，就沒見張過。”伊雪嘆服地道：“果然不愧是咱們小主，和主子當年真有得一拼，主子是花轎臨門到了藍府，才風風火火地趕到藍府弄了個梁換柱，後來拜堂、房、給公婆敬茶，面對死去的老皇帝那麼大的陣仗，生生眼皮都沒眨一下，別說張了。如今這小姐更勝一籌，日日與景世子過起了小日子，沒拜堂卻覺得已經可以天荒地老了，這樣，連我們竟然都不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