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點江山 第五十一章 天龍火
容景和雲淺月出了德親王府,一路沒說話,回到榮王府。
此時天已經將晚,夕穿紫竹林,揮灑下星星點點的金,紫的竹葉映著天邊的雲霞,分外麗,華異彩。
雲淺月拉著容景停住腳步,目看向西方天空,問道:“這是火燒雲吧?”
容景看著西方天空雲霞如火,似乎將雲朵吞沒,含笑點頭,“似乎是有這樣的說法。”
雲淺月不再說話,看了天邊半響,收回視線,對容景道:“青裳說曾經見過你練過一回劍,當真是劍出銷,紫竹林萬頁皆落,是不是這樣?”
容景眸微閃,“似乎是有過。”
雲淺月手出他腰間薄如紙的寒冰劍,塞進他手裡,又從自己上出碎雪,拉開架勢道:“來,打一場!”
容景挑眉,“你不累?”
“不累!”雲淺月搖頭。
“傷了你我不捨得。”容景看著雲淺月溫聲道。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別說大話,沒準你是我的手下敗將呢!”
容景輕笑,寒冰箭平平常常的向前刺去,雲淺月連忙揮劍迎上,一招沒什麼力道地在兩人間一晃而過,雲淺月剛揮出第二招,容景的第二招已經較先至,連忙躲閃,剛閃過,容景的第三招已經反手挑了回來,明明是輕輕鬆鬆的一劍,雲淺月握著碎雪的手頓時一陣麻,碎雪頃刻間落地,“鐺”的一聲輕響,的子跟著後退了數步。
“三招劍就掉了,誰是手下敗將?”容景拿著劍含笑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心中氣急,什麼時候這麼無用了?才三招就丟了劍,不過這個人是容景,三招就丟劍也沒什麼新奇,瞪著他惱道:“你就不知道讓著我?”
容景挑眉,“你用讓?”
雲淺月頓時一噎,有些憤憤地看著他。夕西下,紫竹林的影投注在他的上,他秀雅的影端得是瑰麗艷華,如玉無雙。這個人無論是什麼時候,都是從容優雅的,明明是清瘦的子,溫潤無害的模樣,卻偏偏讓人覺得他有撼天地之能,有著讓人一眼就上的本事,“錦雪華玉,回眸一笑天下傾。”,天下傾啊……撇撇,垂下頭,看著碎雪可憐地躺在地上。
容景笑著上前一步,他上的影將雲淺月籠罩,笑問,“還來嗎?”
雲淺月抬腳一勾,碎雪從地上彈起,頃刻間飛進劍銷裡,沒好氣地推搡了他一下,“來什麼來!再被你三招給弄丟了劍嗎? ”話落,氣哼哼地向紫竹院走去。
容景笑了一下,將寒冰收進懷裡,抬步跟上。
雲淺月忽然回,碎雪頃刻間出銷,直刺容景面門,容景停住腳步,並沒有作。
碎雪輕而易舉地指在了容景面門一寸,雲淺月瞪著他,“怎麼不還手?”
容景眸溫對看著,溫聲笑道,“我怕惹惱了淺月小姐今日孤枕難眠。”
“你知道就好!”雲淺月微哼一聲,收起碎雪,抬步向前走去,轉過後角扯開。容景從來不會讓著,但他會讓覺到他的寵無不在。
容景走在雲淺月後,看著到輕快的腳步,如玉的容笑意蔓開。
回到房間,雲淺月子沒骨頭一般地窩在榻上,看著進門之後就坐到了桌前的容景問,“怎麼樣?你去了德親王府一趟可有收穫?揭開夜輕暖的面紗了嗎?是真,還是假?”
“真假不好說。”容景如玉的手敲了一下桌面,發出響聲。
雲淺月手額頭,肯定地道:“我有一種覺,夜輕暖的真實下面定然是掩藏著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暖城的六年,定然不止是養病那樣簡單。”
“自然!若是真簡單,弱不風,德親王也不會讓回來。”容景溫聲道。
雲淺月眼睛瞇了瞇,“派人查了嗎?”
“早在我得知回京之時就已經查過了!”容景翻開一本函,低頭翻看。
“沒查出什麼來?”雲淺月挑眉。
“嗯!”容景點頭,提起筆,批復。
雲淺月抿起,實在不願意相信那樣一個小姑娘是蒙著一層面紗的,願意相信心地純真,記得很小的時候玩,可是三兩步便昏倒,德親王府的人因為的昏倒每次都慌慌張張地作一團。離京六年住在暖城,如今回來,依然如小時候一樣,笑容如,子活潑討喜。
“你坐在這里胡想法,不如給他去一封信,問一問。”容景見雲淺月半天不說話,抬頭看了一眼道。
“我哥哥?”雲淺月問。
“嗯!”容景頷首,“既然五年前他將木劍送給他,必定是有什麼想法,認識三個月,不可能轉眼就忘,何況還是德親王府的小郡主。”
雲淺月想了一下,點點頭,起站起來,來到桌前提筆,信不長,大是客觀地說了一下夜輕暖的況,並沒有提及瑤。寫好,喊來凌蓮,讓送了出去。然後便坐在容景旁邊看他理函。
一個時辰後,容景忽然抬頭看向窗外,溫聲道:“青姨回來了!”
雲淺月沒覺到娘的氣息,抬起頭看向窗外,外面並沒有人,院中很是靜謐。眨眨眼睛,並沒說話。
不多時,窗外傳來細微的風聲,一個人影輕飄飄落下。一黑,蒙著面紗,正是玉青晴。青裳、弦歌、十八魂從暗中出來,剛要出手,見是玉青晴,齊齊退了下去。
“小景的功力越發的厲害了,我還沒踏足你的地盤,你便知道我來了。”玉青晴笑著走進屋,珠簾晃,發出清悅的響聲,聲音如二十出頭的子,婉約。
“我是聞到青姨帶著的酒香了!”容景溫潤一笑,偏頭對雲淺月看了一眼道:“你不是喜歡青桂酒嗎?難道沒聞到青桂酒的香味? ”
“沒你鼻子靈。”雲淺月看向玉青晴的手,見手裡提著一壇酒,顯然封閉得很好,如今進了房間,才能聞到極淡的青桂酒的味道。難得容景的鼻子靈到人剛在牆外他就聞到的地步,不知道該誇他武功已經好到非人的地步,還是該說他本來就不是人。
玉青晴走到桌前,將青桂酒往雲淺月面前一放,笑道:“我得趕回東海,月兒,你去不去?”
雲淺月挑眉,還沒開口,容景溫聲拒絕,“不去!”
玉青晴懶洋洋地倚在桌子上,歪著頭看著容景笑道:“小景,這小丫頭也沒什麼好,你不必看得這麼死。日日住在榮王府,名聲早敗壞了,你若不要他,天下沒人敢娶的。”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
“即便嫁給了我,我都不放心,更何況還沒嫁。”容景搖頭。
“東海的老頭子讓我帶回去,下了死命令。怎麼辦?”玉青晴和容景打著商量,“要不你通融一下,青姨幫你好好看著,不讓到惹桃花,再不出現昏倒在你家門口的事。如何?”
雲淺月瞪了玉青晴一眼。有這樣的娘嗎?
容景依然搖頭,“不行,我不信任你。”
玉青晴默了一下,似乎對自己的信用度被打折到這個程度很無奈,解釋道:“那次的事是例外嘛,我去南梁,去了南疆,後來時間太長,我怕夜天逸和夜輕染那兩個小子起疑,便回來接替,才沒看好,這回我讓寸步不離我。”
“在的上,出了事沒有例外,都是必須。”容景依然搖頭。
“去了東海有子書那個小子看著,不敢作。”玉青晴再度試圖說服容景。
容景似乎尋思了一下,須臾,在玉青晴徵詢的眼神下,看了雲淺月一眼,才慢悠悠地道:“正因為他在東海,我才更不放心。”
玉青晴徹底沒了言語。
雲淺月瞪了容景一眼,又看了玉青晴一眼,問道:“你急著回東海做什麼?”
“瑤那個小丫頭喜歡上了臭小子嘛,要我回去談婚事兒,而且也過年了,我連著有幾個年沒在老頭子邊過了,這回他說我再不回去,以後就不用回去了。”玉青晴無奈地道:“人老了,總要哄著嘛!”
“哥哥喜歡瑤嗎?”雲淺月問。
玉青晴眨眨眼睛,“如今他也沒說不喜歡不是?”
“強扭的瓜可不甜,你別瞎摻和,瑤雖好,但是還要以哥哥的喜歡為主。”雲淺月看著警告,“在哥哥沒允許做定數之前,你別擅自給他做主。”
“小丫頭,你爹是南樑的國師,娘這些年每年都跟著你爹住在南梁兩個月,在他邊比在你邊長多了,你雖然心裡想什麼我不知道,但是那個臭小子對人挑剔得很。瑤這樣的小丫頭他若是不喜歡的話,以後就沒的喜歡了。”玉青晴道。
“夜輕暖喜歡哥哥的事你知道嗎?”雲淺月問。
“德親王府那個小丫頭嗎?”玉青晴問。
雲淺月點頭,見疑,將夜輕暖的事說了一遍,又特意說了送給南凌睿一對木劍的事,之後將這兩日夜輕暖因為南凌睿拒婚啼哭,闖進了金殿要將自己當做禮送去南樑的事說了一遍。
玉青晴聽完後沉思了片刻,對雲淺月詢問,“小丫頭,你知道夜氏每一代都有暗龍和暗嗎?”
雲淺月一怔,搖搖頭。
玉青晴看向容景,“小景,你知道吧?”
容景點點頭,“始祖皇帝未奪得天下之前,夜氏本來是高門世家,發起於暖城。早有爭天下之心,擁有衛,衛有兩個令牌,分別為暗龍令和暗令,當年嫡系一脈只有三個子孫,分別是始祖皇帝和他的一姐一弟。他的姐姐也就是後來被始祖皇帝追封為開國大長公主的子,他的弟弟就是後來建朝後封賜的德親王。當年的暗龍使是始祖皇帝,暗使則是大長公主,後來大長公主在一場戰役中中毒死了,暗令便隨著一起埋了皇陵。始祖皇帝取消了暗使,獨獨留下了暗龍使,也就是如今的夜氏衛。”
雲淺月沒聽過這一段故事,只知道始祖皇帝似乎是有個胞姐,但是早早就死了,那時候他還未統一天下登基為帝,後世的捲宗對那位子的記載甚,甚至許多人都只記得德親王,而忘記這位芳華早逝的大長公主。
“其實始祖皇帝並沒有取消暗令,而是私下給了德親王府。”玉青晴道。
容景眸瞇了瞇。
“這件事我也是偶然得知,天下知道的人聊聊無幾,夜氏藏這個藏得很深。大約是為了避免德親王府一脈被重蹈大長公主慘死的覆轍,亦或者是別的,總之暗使從始祖皇帝至今一直在德親王府。”玉青晴道。
“怪不得德親王府如此忠於夜氏,百年來脈相連,不曾有異心。”雲淺月恍然。
“暗龍使和暗使的持有者永遠效忠於夜氏,祭起誓,若有異心,便是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玉青晴嘆了口氣,“夜氏的人,其實都是瘋子。 ”
雲淺月看著玉青晴,“娘的意思是夜輕暖持有暗使?”
“這個難說!”玉青晴搖頭,“這個小丫頭回來的時機不早不晚,正是先皇去世,朝野不穩之時,而且回來就要與南梁聯姻,這中間的事,令人難以估測是何打算。所以,這個小丫頭即便手裡沒有暗使,也不會如表面一般簡單。況且往昔暗龍使都是在皇帝中把持,如今夜氏到這一代出了變數,夜天逸雖然是攝政王,手裡有沒有暗龍使也不確定,而暗一直就在德親王府,需得子持有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