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點江山 第四十六章 一曲天下
瑤聽見羅玉的話,不置可否。
雲淺月看著瑤,眉眼有一笑意,容景說得沒錯,有筋骨魄,忍堅韌,心大氣,且聰明有智,這般明白剔,且一心堅定,怪不得爹和娘喜歡。
“明日你我啟程回東海。”瑤對羅玉道。
羅玉騰地站起來,“什麼?”
“我說明日你我啟程回東海。”瑤道。
“不回!”羅玉立即搖頭,“我們剛來天聖,才住了兩日,憑什麼就回去?”
“父皇已經來了好幾封催促的書信了,你我是該回去了,如今距離春年還有一個月,我們趕回去過春年。”瑤道。
“我們趕回去過春年快馬加鞭也就二十日可能能回去了,為什麼明日就走?”羅玉皺眉,“你急什麼?我們可以再住十多日。”
瑤搖搖頭,“我們不能久住,要盡快走!”
“理由!別拿過春年的事打發我!”羅玉見瑤認真,臉不好看。
瑤看著道:“德親王府的夜小郡主今日哭著來了雲王府,德親王和染小王爺很快就能得知緣由,便會查出夜小郡主和南凌睿在五年前的贈劍之事。知道夜小郡主對南凌睿有,而我在南梁太子府住了數日之事不是,你我如今在天聖待著不妥當。不想矛頭指向我們,還是趕回去的好。”
羅玉哼了一聲,“他們的事與咱們何干?矛頭指向我們就怕了不?”
“我們是不怕,但是捲了這一場漩渦終究是不好,也給二妹找麻煩。”瑤看了雲淺月一眼,溫聲道:“昨日我悔婚之事,攝政王定然是極為火,如今趁他還未對我們上打上籌謀的主意,我們還是離開的好。你想想,我們出來數月了,也該回去了!”
“可是我不想走!”羅玉抱住雲淺月的胳膊,不捨地道:“我還沒和待夠呢。”
雲淺月手拍拍的頭,“我也主張姐姐的話,如今還有一個月春年,你們快馬加鞭雖然二十日就可以到,但是路途上萬一有個不順當,便會誤了春年,那就不好了。而且南凌睿如今退婚德親王府,證明南梁連這紐帶也不要了,就是不買天聖的賬了。天聖如今怕南梁、南疆、西延三國結盟,定然疲於應付,所以,主意有可能打到東海上,也許會用某種手段牽制東海。不得不防。”
羅玉眉頭皺,“這夜天逸實在可惡!”
“他不是可惡,是在其位,當權者必須要謀政而已。”瑤搖搖頭。
“明日讓容景派人送你們,另外給子書傳信半途接應你們。”雲淺月想了一下道:“否則你們兩人回去,難保不會出現紕。”
瑤點點頭,“如此甚好!”
羅玉嘟起,雖然不滿,但也再未反對。
三人就這樣說定,又在淺月閣閒聊了半日,天將黑時,容景前來接雲淺月。
羅玉本來黏著雲淺月要與住一晚,但聽到容景來接,不滿地推搡,“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嫁給了榮王府,如今回娘家呢!怪不得云爺爺罵你,生外向,還沒如何,就住進了人家府邸,不知。”
雲淺月笑著瞪了一眼,“將來你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時,也會和我一樣。”
羅玉哼了一聲,對道:“明日你出城送我。”
雲淺月笑著應了一聲,出了淺月閣。
雲王府門口,容景的馬車停在那裡,雲淺月挑開簾幕上了車,便見容景坐在車中閉目養神,神疲憊,挑眉,“今日很累?”
容景“嗯”了一聲。
雲淺月想起青裳說他昨日一晚上被衛來回傳報事打擾得沒睡上覺,今日想必在朝中夜天逸依然沒善罷甘休,事怕是堆積如山,手去幫他額頭。
容景頭微微騙了一下,枕在雲淺月的肩上。
“你這樣我沒辦法幫你按了!”雲淺月手推推他,聲道:“你躺下來,枕在我上。”
容景依言躺下來,枕在雲淺月上。
雲淺月手指按在他額頭上,依照額頭的位按,不多時,便見他呼吸均勻,睡著了。眸閃過一心疼,從去南疆到回來至今,他其實都沒好好休息,如今因為和瑤論劍,瑤悔婚之事,夜天逸尋事,可想而知他是何等的累。
馬車回到榮王府,雲淺月打算帶著他出車廂,他已經醒來,睜開眼睛看著,目是從來不曾出現的罕見。
雲淺月對他笑了一下,“怎麼這樣看著我?不認識了?”
容景搖搖頭,手握住的手,聲音微啞,“我那一日說江山太重,我負擔不起,我能夠負擔的,也就是一個你而已。還記得嗎?”
雲淺月點頭,“自然記得,容公子說過的話,我怎麼敢忘?”
容景微微笑了一下,笑意極淡,輕聲道:“夜天逸想我食言而,你說怎麼辦?”
雲淺月眸瞇了瞇,“他找的麻煩很棘手?”
“不是棘手的原因。”容景閉上眼睛,聲音溫涼,“是他本就不會放棄你!”
雲淺月瓣抿起。
“昨日到今日,他幾乎調了天下的勢力用來驗證他對你的爭奪之心,同時也驗證了我。”容景忽然笑了一聲,溫涼的聲音含了一犀利,“他這是在不給我留餘地,也不給自己留餘地,他將他埋藏的暗樁浮出水面,也迫我不得不浮出水面。”
雲淺月沉默片刻,怒道:“他瘋了!要拿天聖的江山來賭嗎?如今是什麼時候?天聖遍地路有凍死骨,滿目蒼夷,南疆、南梁、西延各自為政,他明知道我不可能與他在一起,偏偏還與你鬥。”
“我也覺得他瘋了!但偏偏這種瘋,讓我覺得他應該如此。”容景坐起,將雲淺月纖細的子抱在懷裡,低聲道:“雲淺月,你就是穿腸毒藥吧?毒了我一個還不夠,還毒了夜天逸和一干人。”
雲淺月瞪了他一眼,不言聲。
“我本想與你過舒坦的日子,看來時不與我。”容景輕輕一嘆,有些惆悵,“今年棲霞山的雲,九山頂的雪,看來與你看不上了。 ”
“那些算什麼?能與你日日在一起便好了,我不求那麼多。”雲淺月搖搖頭,臉晦暗,“至於夜天逸,他若不想要這江山,那麼不妨讓別人收了他。”
“是嗎?能與我日日在一起便好了?你不求那麼多?”容景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點點頭,“我今生只求你。”
容景忽然笑了,玉容綻開,如昨日在高樓上看著他那般的目和笑意,抱著聲道:“我也只求你,只求日日與你在一起,無論是困居廟堂之高,還是遊江湖之遠。都不在乎。”
“對,都不在乎!”雲淺月也笑開。
容景忽然攔腰將抱起,下了馬車。
“餵,你不是累嗎?”雲淺月抬眼看著他。
“再累也抱得你。”容景步履閒緩地向府走去,在他下車的那一刻,他眉眼的疲憊之便被他沒了去,似乎看不出,在府中眾人的眼裡,他還是那個如玉無雙雅緻雍容的景世子,天下沒有難得住他的事。
雲淺月將頭埋在他懷裡,聽著他步履輕淺的聲音,覺得安心。
回到紫竹院,進了房間,容景將雲淺月放在榻上,雲淺月對他道:“瑤和羅玉明日回東海,你派人送們吧!另外再給子書傳信,讓他派人接應,我怕夜天逸打東海的主意。以防萬一。”
“不用以防萬一,他一定會打東海的主意。”容景回走到桌前,鋪了紙,提筆給玉子書寫信。不出片刻,便落筆,將信紙折好,喊了一聲,“青影!”
“世子!”青影應聲而落。
“明日你親自護送瑤公主和羅玉離開。”容景吩咐,將信紙扔出了窗外,“給玉太子傳信,讓他派人接應瑤公主和羅玉。”
“是!”青影接住信,容景再無別的吩咐,他退了下去。
容景站在桌前似乎想了片刻,重新拿起筆。不多時落筆,喊道:“弦歌!”
“世子!”弦歌現。
“將這兩封信分別給風燼和青姨傳出去!”容景將信扔出窗外。
弦歌接到信應了一聲。
雲淺月疑地看著容景,“給風燼和我娘傳什麼信?”
“恐防夜天逸對楚家下手,讓青姨從西延出來不要去南梁了,直接去楚家吧!”容景道,“風燼聯合花家、家、莫家,做好準備!”
雲淺月瞇起眼睛,“他會對楚家下手?”
“昨日之前不會,但今日之後就會了!”容景手額頭,“蒼亭剛剛啟程回了蒼家,還有十幾日就年關科舉了,他要參加科舉,可是這時候還離開京城,自然是有所籌謀。如今南疆、南梁、西延都讓他們不進去手,手便只能向東海和十大世家了。”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說話。
容景回走到雲淺月邊坐下,將抱在懷裡,輕笑道:“以前未曾想過你這麼金貴。籌備的力量還是太小了。不過幸好你的心是歸我,否則怕是不好奪回來。”
“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有心笑。”雲淺月瞪了容景一眼,拽了他上床去休息。
二人剛躺回床上,便有人傳來消息,容景閉著眼睛吩咐下去,接下來,每隔半個時辰,便有消息傳來。深夜之後,消息便如滾雪球一般湧紫竹院,天下之大,每一都有事。
雲淺月的臉越來越沉,想著昨日也是這樣?
容景偏頭看了一眼,“我點住你道吧!”
“我不困!”雲淺月坐起,抿了抿對外面喊:“青裳!”
“淺月小姐!”青裳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你去雲王府將凌蓮和伊雪給我喊來!”雲淺月對青裳吩咐。
青裳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這些事還累不我,攝政王在攝政王府如今也是一樣。”容景笑道:“若是這些事便能難住都的話,我便白擔了這些年的聲名了。”
雲淺月不說話。
容景笑著搖搖頭,也不再說話。
不多時,凌蓮和伊雪來到,雲淺月對外面道:“你們從今日起就跟著我住在榮王府。”
凌蓮和伊雪一愣,沒想到小姐喊們來就是為了讓們與一起住在榮王府,但還是點頭應聲,“是!”
雲淺月重新躺下,閉上眼睛。
青裳見雲淺月再沒別的吩咐,便帶著凌蓮和伊雪去客房休息。
“剛剛喊們來是否想對北疆出手?之後又打消了主意?”容景微偏著頭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手摀住眼睛,有些抑鬱地道:“是啊,想對北疆出手。但是想想曾經北疆遍地荒涼,五年的時間,傾注我多心力,才讓那裡富碩起來,優勝於如今天聖所有國土,百姓們人人安居樂業,若是出手,牽制了夜天逸沒錯,但是會有多北疆百姓難。目前還不至於到那種地步,所以,暫時不了。”
容景笑著點頭,“天聖難得就北疆一塊沃土了,目前是不必!但是不妨讓攝政王知道你的心思。”
雲淺月心思一,點頭,對外面喊,“凌蓮、伊雪,你二人去攝政王府一趟,告訴攝政王,就說北疆並不是牢不可破,讓他有些事三思而後行。”
“是!”凌蓮和伊雪連忙應聲。
容景笑著將雲淺月摟在懷裡,輕嘆道:“應該是可以睡覺了!”
雲淺月想著夜天逸若是豁得出去北疆,不牽制,那麼也沒必要顧忌北疆百姓了!
不多時,凌蓮和伊雪回來,對雲淺月道:“小姐,我二人沒有見到攝政王,將小姐原話傳給了攝政王府的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