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點江山 第三十二章 大病三日

雲淺月從南梁京城出來和顧卿走了一夜山路，之後馬不停蹄一直未歇，跑了兩千多里回到京城，別說馬不了，就是武功再好的人也不了，撐著一口氣回來，如今不止馬累死，人也昏死了過去。

覺悉的溫暖的懷抱接住，想睜開眼睛，很費力地去睜開，奈何試了幾次都無用，最終放棄，任由自己陷了黑暗。

陷黑暗前腦中有一個安心的想法，見到他就好，是打是罵反正在這裡，都由了他。

在黑暗中沉陷，再無知覺。自然也不知道接住的那人在給把脈後死死地瞪著。

再次醒轉，渾酸痛，大腦中有了意識，先聽了一下四周的靜，覺得安靜至極，連半風也不聞，須臾，疑地睜開眼睛。

四周漆黑一片，勉強地適應了片刻，才在黑暗中看清屋中的事，悉的環境，不是想像的榮王府紫竹院容景的房間，而是雲王府淺月閣自己的房間。自己躺在自己床上，屋中除了外，再無別人，看起來是黑夜，手額頭，啞著嗓子喊了一聲，「有誰在？凌蓮？伊雪？」

「小姐，您醒了？」外面立即傳來聲音。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凌蓮和伊雪衝了進來。幾步就來到床前，凌蓮手挑開簾帳，看著雲淺月，舒了一口氣，「小姐，您睡了三天，終於醒了。」

雲淺月聞言心一灰，「怎麼睡了這麼久？」

「您還說呢！你騎馬回京累得虛了，昏倒在榮王府門口，將馬給累死了，您人事不省。同時染了寒熱，高燒不退，嚇死我們了。」伊雪立即道。

雲淺月一怔，「這麼嚴重？」

「可不是嗎？據說當時景世子的臉黑的啊，青裳說在景世子邊十多年，可從來沒看到景世子的臉黑那樣過……」凌蓮有些後怕地道：「幸好景世子醫高絕，開的藥方極其管用，否則的話，您沒準就跟那匹被累死的馬一樣，再也醒不來了。」

「呸呸，凌蓮，你胡說什麼？小姐如何能醒不來？」伊雪打了凌蓮一下。

凌蓮也意識到說了不吉利的話，立即噤了聲。

雲淺月皺眉，想著從半個月前出了天聖京城跟著娘親去南梁，後來轉了道去南疆，之後又馬不停蹄去了南梁，這一番奔波未曾好好休養，後來幫南凌睿演戲，借河水和顧卿離開，走了一夜山路，那時候大約就染了寒氣，卻沒好好注意，之後又一路打馬不停，奔波而回，勞累，極度支，弄得回來這副樣子也說得過去。不唏噓了一下，小心地問道：「容景呢？如今在哪裡？」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沒出聲。

「嗯？」雲淺月已經預算到最壞的結果，「說吧，沒事兒，我還能得住！」

凌蓮立即開口，有些沉鬱，「從那日您昏倒在榮王府，景世子給您把了脈，餵了藥之後，就派人將您送回來了，至今再沒出現。」

「是啊，那時候您剛喝了藥，正燒著呢！」伊雪道。

雲淺月想著容景真是氣壞了吧！明明是想趕快回來負荊請罪，誰知道變了昏倒在他面前，不但沒挽回好度，如今怕是將好度降為了負數。有些懊悔，知道睡這麼三日，還不如慢慢走路呢！

「要說景世子也真狠心，您當時都那樣了，明明燒得人事不省，還拚命地抓著他的袖不鬆手，他竟然還忍心將您的手掰開，生生黑著臉讓人將您送回來。」凌蓮埋怨道：「枉費小姐您念著他，連馬都累死了，您自己還累這樣，也太不值了。」

伊雪也接過話，「您回來後一直高熱不退，我們嚇得不行，去榮王府請了幾回景世子，他都不見，說您死不了。我們只能回來了，幸好楓世子來看您，讓我們不用擔心，按照景世子開的那個藥方給您餵藥就行。我們才放心下來。」

「這麼說他在那天我昏倒後給我把了脈，開了方子，就將昏迷的我給送回來了？至今再沒理我？」雲淺月總結二人的話。

二人齊齊點頭，都說景世子心真狠。

雲淺月歎了口氣，心裡灰濛濛的，想著這樣的做法的確是容景能做得出來的！沒什麼奇怪的，那人要是真惱極了，比風燼將扔下山崖的舉還能做出更狠的事來。

凌蓮和伊雪見不說話，對看一眼，凌蓮道：「小姐，我們現在給你端飯吧！您三日沒進食了，就喝了些水。」

雲淺月了子，只覺得酸得厲害，胳膊都是疼的，屁似乎騎馬出了傷，兩間都磨破了，被上了藥，但如今也是有些疼，支撐著子坐了起來，點點頭，「端來吧！」

凌蓮立即走了下去。

伊雪這才想起只說話了沒掌燈，連忙掌了燈，過來扶雲淺月起來。

伊雪端來飯菜，雲淺月虛地坐在桌前，雖然三日沒進食，但也覺得沒什麼胃口，吃什麼東西往裡都是苦的。但還是勉強吃了些，這副弱樣子，連自己都不敢照鏡子，不用想也知道臉蒼白得估計跟鬼差不多。

實在吃不下，雲淺月才放下筷子，子地靠在榻上坐著。

「如今剛三更，小姐，您是再睡一會兒還是……」凌蓮看著雲淺月。

「都睡了三天了，再睡都該傻子了。」雲淺月搖搖頭。

「要不，我去榮王府告訴景世子一聲，說您醒來了？」伊雪看著雲淺月，試探地問，「還是您準備自己去？」

雲淺月手額頭，低聲嘟囔，「不知道他氣消了沒有？」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沒說話。

「估計是沒消吧！等天亮了再說吧！」雲淺月搖搖頭，早先是一鼓作氣，就想見到他，如今折騰這幅樣子，還不想剛醒來就又昏倒在他面前，那麼估計更糟。

二人點點頭，「那我們陪著您說會兒話吧！」

雲淺月笑著點頭，「好，我正想問你們，我離開這些日子，京城都發生了什麼事兒？」

二人坐了下來，凌蓮當先開口，「您那日離開後，景世子派人告訴了我們，我們才知道您和主子去了南梁。景世子對外宣稱您由於那日在議事殿外染了寒，生了病，住進了榮王府紫竹院，攝政王也沒過問此事。後來南疆傳回楚夫人出現的消息，我們才知道您是轉道去了南疆。」

「南疆的戰事頻頻傳回，據說朝中鬧了一鍋粥，有些人力主出兵支持南疆皇室葉公主和雲駙馬，有些人說秦丞相為天聖立下許多功勞，如今他既然是南疆王室，天聖朝廷不應該坐視不理，理應支持他重回南疆。」伊雪接過話道。

「兩方各持己見，爭執不休。後來還是景世子力排眾議，說秦丞相雖然為天聖朝中立下許多功勞，但已經辭歸，不再是秦丞相，而是南梁王室的嫡系分支葉霄。他的事朝中沒有緣由再手，另外，南疆是天聖的附屬國，至今沒分離，若是幫助葉霄，豈不是在打南疆皇室和葉倩的臉面？所以，這是南疆，天聖朝中不該手此事，作壁上觀就可。才平息了這場口水之戰。」凌蓮又道。

「嗯，後來群臣覺得有理，攝政王也同意景世子的意見，便達了一致。」伊雪接著道：「不過您出現在南疆，朝中有人彈劾，說十大世家介南疆朝局怕是有所籌謀，不知打得是什麼心思，要求派人去南疆查看，攝政王沒表態，景世子說不急，可以看看況再說。」

「本來都以為這怕是一場為時不短的爭權大戰，南疆也許遍地生靈塗炭，但誰也沒想到戰役結束得那麼快。不過兩日，葉霄就死了，葉倩大獲全勝，回京後，一切安平，只是葉霄之葉靈歌下落不明。葉公主發出懸賞昭告，尋找葉霄之下落，報起藏之者，賞黃金萬兩，提項上人頭進獻者，賞黃金十萬兩。」凌蓮又道。

「朝中大臣們對這件事看法頗深，說這場南疆爭權之事之所以能結束得快，都說是十大世家楚家主夫人之功，若非在汾水城城門助陣，箭葉靈歌，若非帶兵和葉公主從天而降兵分三路和雲駙馬帶領汾水城的士兵兩面夾擊葉霄兵馬，若非帶的南疆王室先王傳人沈昭施殺了葉霄，這一場戰役結束得沒有那麼快。所以，紛紛上表，說此實在厲害，不能小視，一定要重視起來。」伊雪又道。

「兩日後，南梁傳出消息，說楚夫人去了南梁，救治好了南梁王的病。南梁統領三十萬兵馬的年將軍對其一見鍾，南梁太子為護義妹，二人大打出手。南梁太子和年將軍因此惡，南梁十皇子生辰之日，年將軍砸船借水遁帶走了楚夫人，南梁太子一怒之下，帶著人衝去了兵營，二人大戰一日，南梁太子被抬著出了兵營回了京。」凌蓮又道。

「十大世家楚家主在南梁太子被抬回京的次日，據說終於坐不住了，啟程去魔麓山軍機大營要人。年將軍澄明事實，說與楚夫人已經結拜姐弟，並非外界傳說對其生出事，又說楚夫人在太子來之前已經離開軍機大營，不知去了何。南梁三十萬士兵親眼所見離開，只是太子不信，這實在是事實。楚家主深明大義，接了年將軍的說話，並且與年將軍把酒言歡，二人據說到了一見如故的至好友。」伊雪又道。

「朝中的大臣們紛紛諫言，說十大世家楚家世後，因楚夫人的關係，又是太子義妹，又是年將軍義姐，又救好了南梁王，明擺著歸心南梁，楚家實力雄厚，再加上一個神的紅閣，這實在對天聖來說不是好事。沒準南梁坐大，有侵吞天聖的打算。畢竟南梁已經三年不納貢了，要離天聖附屬國，怕是用不了時日。而且風家和楚家目前關係切。」凌蓮又道。

「群臣紛紛表態，說這件事可不是小事。攝政王就關於楚家和楚夫人之事問景世子看法，景世子說十大世家和南梁親的無非是一個楚家和風家而已，攝政王手下有蒼主和藍家主代表的蒼家和藍家。與南梁各佔一半，目前到無需憂心。群臣都信奉景世子的言論，便也安了心，沒了爭執。」伊雪又道。

「六日前，攝政王似乎想起了久在病中的雲王府淺月小姐，詢問景世子，景世子說難得只有病著才安安靜靜讓人省心，但如今好了，估計又坐不住了。這話剛說完，小姐就去議事殿外接景世子下朝了。大冷的天，坐在議事殿外給景世子服，攝政王的臉當時都黑了。」凌蓮說到這裡，不由得笑了。

雲淺月眨眨眼睛，睡了三日，騎馬兩日夜回京，六日前剛醒來和哥哥舅舅坐在南梁的帝寢殿聊天說話呢！看著凌蓮，終於開口，「那人是誰易容的？夜天逸沒看出來不是我？」

「小姐您想想，還能有誰將您易容得誰也看不出來！」伊雪笑著問。

「西延玥在西延貓著學治國呢，他那易容再厲害，還是瞞不住夜天逸的眼睛，這麼說是我娘幻容我了？」雲淺月想起醒來就一直沒見到娘，在南梁睡了兩日夜，應該是在南梁王醒來之後就啟程趕回來了。天下除了幻容，就沒有天無的易容。

「您說對了，正是主子！」凌蓮笑著點頭，「當時連我都以為是小姐您回來了呢！主子幻容的您真是太像了，誰也看不出來。本來有些人覺得那楚夫人是您易容去了南疆和南梁，如今楚夫人還在南梁，謠言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