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懷疑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嫌惡,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風燼也不再說話。
又走了一段路,沈昭忽然又問,「風家主,你認識雲王府的淺月小姐嗎?」
「自然!」風燼斜了沈昭一眼,「你問做什麼?」
「有些好奇!這些年我也是聽著的傳言長大的,有人說紈不化,有人說驚才艷艷。似乎在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個模樣。我想能得景世子如此喜歡,定然是極好的吧?不知道比楚夫人如何?」沈昭逕自道。
風燼哼了一聲,「也是個禍害而已。」
「風家主,怎麼在你裡人都是禍害?」沈昭偏頭對風燼瞪眼。
「就這兩個人是禍害。」風燼道。
「那葉公主呢?藍家主呢?還有天下的子呢?們都不是禍害?」沈昭看著他。
風燼不屑地道:「那些在我眼裡都不算是人,都是一草而已,本家主管那麼多?」
沈昭打量風燼半響,將他的鼻子眼睛似乎通通看出個窟窿後才吐出一句話:「風家主,我看你的確是腦子不正常,需要看醫。」
風燼翻個白眼。
沈昭再不說話,二人一前一後,一匹驢一匹馬,踢踢踏踏走著,腳步出奇地一致。
雲淺月自然不知道風燼和沈昭在走後這一番話,此時早已經進了深山,依然是南疆地界,多毒蛇毒蟲,但對依然避而遠之,打著夜明珠,穿越山木叢林,向南梁而去。
走了一段路後忽然想起青影,讓他一直跟著伊家、華家、凌家的三位主,今日那三人沒出現,青影也未曾路面,停住腳步,試著喊了一聲,「青影。」
「淺月小姐,您終於想起屬下了!」青影聲音從大後方傳來,有些幽怨。
雲淺月頓時笑了,回頭看去,「讓你盯著那三人,如今那三人在哪裡?如何了?」
「那三人本來的目的應該是殺了汾水城的總兵,禍汾水城的百姓,讓百姓恐慌,與秦丞相和秦玉凝裡應外合,拿下汾水城。不過他們殺了汾水城的總兵後,我便派人阻住了他們,將他們引到了一座院子裡,那院子裡佈置了世子傳給我的陣法,他們破解不了,如今估計還在院子裡困著。」青影聲音含了一笑意,「三個廢而已。」
雲淺月好笑,「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沒見到他們。」
青影「嗯」了一聲,「若不是世子打算收服他們,我便殺了他們算了。」
「十大世家一直同氣連枝,如今因為你家世子和攝政王才分門立派,變為了兩派。殺他們三人可能對你如今來說輕而易舉,但是他們後面是三大世家,能爭取過來就爭取過來,爭取不過來的話再行下手,畢竟十大世家未必一定非要鬥個流河。」雲淺月道。
青影「嗯」了一聲,表示認同。
「既然你跟在我後面,那墨呢?」雲淺月想起墨。
「他如今在從京城回來的路上,應該快到汾水城了,接替了我接手那院子,說服那三人。」青影話落,補充道:「這是世子剛剛飛鴿傳書的吩咐!」
「你家世子又來傳書了?沒有我的?」雲淺月揚眉。
青影搖搖頭,「沒有!」
「那說了我什麼?」雲淺月問。
「沒有!」青影依然搖頭。
雲淺月手額頭,「看來是生氣了,信也不給我寫了。」
青影沒了聲,顯然也是認同這話。
雲淺月放下手,繼續向前走去,暗暗想著如今不回天聖京城,再去一趟南梁,等回去之後他估計就能消氣了,希消氣了。
翻越崇山峻嶺的話,從汾水城到南梁大約要一日夜路程。
深夜走山路,即便是冬季,這南疆氣候溫暖潤,也是草木蔥蘢,到第二日天亮,已經翻越了兩座大山。雲淺月不但不覺得疲憊,反而覺得輕盈,週氣息輕綿,能清楚地覺到靈充沛。
「淺月小姐,您發覺您的變化了嗎?」青影在後開口。
「嗯!」雲淺月點點頭。
「這靈真是匪夷所思,屬下覺得您在這山裡,似乎氣息自地圍繞著您轉。」青影也是有些奇異地道:「連屬下都沾了,走了這麼久,也不覺得疲憊,反而神清氣爽。」
「等到了南疆問問我娘,我對這靈一知半解。」雲淺月道。
「世子一直不喜您會這個,而您在汾水城的事我和墨自然半也不會瞞世子。您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與世子解釋。」青影道。
雲淺月「嗯」了一聲,有些頭疼。
「世子說靈有害,但是屬下怎麼看也不像是對有害呢!反而看起來您不但武功也高了,這靈也似乎越來越神。尤其是您一了山,便自地吸收天地靈氣,而這山間的草木蟲不見萎靡,反而也神采奕奕。真是不明白。」青影疑地道。
雲淺月笑了笑,「我也不明白,看起來是無害。不過爹也說因果循環,讓我用。但我不是用來害人,而是用來救人,心地存有仁慈,大約萬也能應我的仁慈,正因為如此,我才得以厚待,靈力不失,反而增高吧!」
青影認同地點點頭,唏噓道:「大約是的,您這回築堤救了數萬人。」
雲淺月想起築堤,心底也唏噓一聲,這還是昨日在山裡的時候墨的問話提醒了,他說既然能催控制山間的毒,大約也能控制別的事吧?模稜兩可地回答也許,後來看到秦丞相施水摧毀堤壩,急之下用靈止水,果然管用,不止沈昭驚駭了,當時心底也是驚駭。
「實在有些可怕!」青影道。
雲淺月歎道:「是啊,太驚異匪夷所思了!當初我找爹學習的時候,沒想到這樣。」
「不過南疆咒也是匪夷所思,咒一直被人們認可。如此想來,您這個靈也不是那麼可怕。據世子說,靈是神之,咒是巫之。只不過是因為兩千年前雲族世了,再不被紅塵所蹤,帝王著卷宗銷毀了關於雲族的一切記載,這才沒有了雲族和靈之說。您如今會這個有歷史可考究,也不是天外奇譚。」青影道。
雲淺月笑著點頭,「說得也是,那我不必怕有朝一日飛登仙了。」
青影臉一變,「世子是不是怕的是這個?」
雲淺月笑著搖搖頭,「哪裡有那麼神?這大千世界,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雲族既然曾經長於紅塵後來又沒於紅塵,便都有它既定的道理。在我看來,不過多了一項保護的技能而已,無非比武功更厲害一些。」
青影微微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有些不放心,「您這回去南疆,一定要問問雲王妃關於靈和雲族的事,免得世子擔心。」
「嗯!」雲淺月點頭,是該問問。
青影不再說話。
二人繼續向前走去。
本來艱險難走的山路,在雲淺月走來卻是分外獲益,愈發氣息綿淺,腳步輕盈。而青影跟在後,也是獲益匪淺。
豎日走了一日,夜半時分,二人來到了南梁。
南梁雖然與南疆離得近,但是卻是兩種風貌。南疆多山地叢林多毒蟲,而南疆而是氣候綿暖,風景宜人。剛踏南疆京城的地界,便覺得連空氣都是一變。
若說南疆是多霧氣,那麼南梁便如江南兒多潤澤。
雖然是夜間,但是南梁城外的玉河星火璀璨,歌舫畫舫立於河上,雖然不像是三年前雲淺月來時一般分外熱鬧,但也有一笙歌曼舞的氣氛。
雲淺月想著大約與南梁王突然昏迷臥病在床不醒有關。否則這樣的星火這樣晴朗的夜,玉河自然該是熱鬧一片了,才子佳人,詩作對,風花雪月,南梁最是浪漫。
青影了形,雲淺月向城門走去。
剛走了不遠,後走來一輛車碾,往邊上走走,給讓路。不料那輛車碾在後卻停了下來,車簾掀開,一個人探出頭來,對問道:「姑娘是否要進城?」
雲淺月轉看向馬車,只見是一輛華麗的馬車,車中男人極為年輕,大約不能稱之為男人,看起來像是與差不多大的一個年,按照這個時代男子十八歲及冠來算,他定然未及弱冠。但眉眼英氣十足,掩蓋了他姣好的容貌,讓他看起來雖然年,但年老,一雙眸清亮,有一千錘百煉的筋骨。未曾見過他,不認識,但可判定此人份應該是不簡單,不聲地道:「是!」
「如今深夜,城門早已經關了,沒有特殊份,不能進城。我看姑娘孤一人,上約帶有風塵之氣,是才從外地趕來南梁吧?若是姑娘不介意的話,給我看一眼你的文書,你若是份不可疑,我可以帶你進城。」年道。
「這位公子往常都是這般好心嗎?」雲淺月看著年。
「你這子,到底進不進城?我家將軍往常哪裡理會這等閒事兒?今日是因為深夜回城,路上就見到你一個子,怕你落宿城外,如今京城外都不太平,以防你出了什麼事,才想好心帶你進城。你若進就進,不進就廢話。」車前一個趕車小頓時對雲淺月瞪眼。
「凌墨!」年沉聲止住書僮。
書僮連忙噤了聲。
雲淺月忽然笑了,看著年道:「我不知道你是誰,萬一你是壞人怎麼辦?你要看我文書可以,但也要先讓我知道你是誰,我才能決定跟不跟你進城。」
「看來我多此一舉了,姑娘既然如此膽大,自然不怕宿城外。」年放下簾幕,吩咐道:「趕車!」
凌墨小狠狠挖了雲淺月一眼,馬車緩緩走起。
雲淺月眨眨眼睛,忽然手一拉車扶手,輕輕一縱,挑開簾幕,跳上了車。
「大膽,誰你……」小立即喝了一聲。
「趕你的車。」年阻止住小,對雲淺月出手,「文書。」
雲淺月手懷,將一張紙扔給他,便開始打量車廂,車廂不如車外面看起來華麗,而是十分簡單整潔,除了被褥外,沒有別的零碎之,收回視線,靠在車壁上,打了個哈欠。幾日沒睡覺,出了深山便開始犯困了。
「姑娘前來京城訪親?」年看著文書挑眉。
「嗯!」雲淺月閉著眼睛應了一聲。
「尊親住在何?」年又問。
雲淺月懶洋洋困意濃濃地道:「太子府!」
年一怔,看著,瞇起眼睛,「姑娘可當真?這開不得玩笑,太子府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
雲淺月忽然樂了,睜開眼睛看著年,「怎麼?我認識太子殿下很奇怪?」
年重新打量了雲淺月一眼,沒未說話,而是將文書遞還給了。
雲淺月拿過文書,隨意地揣進懷裡,對他道:「公子若是沒話再問,我就睡了啊,太子府您認識路吧?既然做好人,就做到底,勞煩送我到太子府門口。」
年看著他,默不作聲。
雲淺月當他默認了,便真的睡去。
馬車來到城門口,城門的士兵見到來人,都不用說話,連忙打開了門,讓其進城。
馬車進了城之後,年對外吩咐道:「凌墨,去太子府。」
「將軍,您還真信的話啊?如今可是深夜。」小提醒年。
「去就是了!」年沉聲道。
小似乎不敢再反駁,馬車向太子府而去。
大約走了三炷香時間,馬車在一府邸門前停下,小訝異地看著府門大敞而開,靠著門框懶洋洋站著的人,驚異地道:「太子殿下?」
深夜不睡覺,站在大門口,實在令人驚異。
「哦?什麼風將我們的大將軍給吹回來了?還是來了我這太子府?」南凌睿的聲音響起,還是一如既往,風流張揚。
年挑開車簾,看了南凌睿一眼,面無表,「我車中有個子說是太子殿下的親戚,太子殿下不妨過來認認親。」
南凌睿挑了挑眉,踱著步子慢悠悠來到車前,就著年挑開的簾幕看了一眼,手去擰雲淺月的耳朵,「死丫頭,什麼人的車你就敢上?還敢睡覺?給我趕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