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點江山 第十二章 反了夜氏
雲淺月扶著太后緩步走著,想著三摔靈輦,這也算古無先例了。轉頭看了容景一眼,只見他面清淺,眸平靜,看不出心中所想,收回視線,盯著老皇帝被摔出了一道裂痕的紅木棺木沉思。
隊伍靜靜走著,只聽到腳步聲,聽不到人聲。
「誦經,哭靈,都不會了嗎?」夜天逸沉著臉怒喝。
誦經聲頓時響起,公主、皇子、後宮嬪妃也立即嚶嚶啼哭起來。
隊伍浩浩湯湯走向西山,直到來到西山北的玉龍山腳下,再沒發生別事。
大雪將整個玉龍山覆蓋,但從城門通向玉龍山龍頭之早就被清掃出一條路來。送靈的隊伍路過龍尾,雲淺月目看去,只見龍尾一片雪坡,分辨不出哪裡是前朝皇室陵墓。偏頭去看容景,只見容景連眼都沒掃去一個,靜靜地走著。
夜天逸的目此時卻向雲淺月看來,雲淺月沒什麼緒地撤回視線。
「寢陵百米,跪,三叩頭!」有人喊了一聲。
眾人紛紛下跪叩頭。
雲淺月目看向龍頭部位,只見夜氏的皇陵威嚴地矗立在半山腰。這是一背山,四下有山水擋住,所以每次去西山軍機大營時候都看不到,幾乎忘了這裡是夜氏的皇陵。一片宮殿樓宇,四周有重兵把守,在這樣清冷的寒冬,草木料峭,遠遠看來,陵寢宮殿的青石磚都散發著清冷的芒,即便在半山坡,普照,也有些寒。
「陵寢九十米,跪,三叩頭!」又有人喊。
眾人再次下跪叩頭。
「陵寢八十米,跪,三叩頭!」又有人喊。
眾人再次下跪叩頭。
「陵寢七十米,跪,三叩頭!」
「陵寢六十米,跪,三叩頭!」
「陵寢五十米,跪,三叩頭!」
「……」
距離陵寢十米,眾人跪拜起,都靜靜站立。
「吉時到!開陵寢,敲寢鍾!天地君臣,表!」雲王爺喊了一聲。
守衛皇陵的人立即打開陵寢,正中一口大鐘出現在眾人眼前。
雲淺月看著那口大鐘,足足有兩人懷抱那麼大。想起太后的話,雲王府的兒最有資格敲響這頂寢鐘。但沒,靜靜站著。
「淺月,你去敲寢鍾!」雲王爺喊聲落,對雲淺月道。
雲淺月想著這夜氏皇陵埋葬了多帝王?這一頂寢鍾多雲王府的兒曾經敲過?敲過之後們的下場是什麼?是深鎖宮牆吧?因為歷代只有雲王府嫡才有資格敲響寢鐘,而每一代也只有雲王府嫡才有資格皇宮為後,每一代雲王府也只有一名嫡。「月兒,你去敲寢鍾!」夜天逸見雲淺月不,沉聲開口。
雲淺月不理雲王爺和夜天逸,看向太后,「姑姑,這寢鍾你可曾敲過?」
太后點點頭,「這是雲王府歷代嫡系子的殊榮!我曾經自然敲過。在先太皇駕崩陵寢時。是我敲響的。」
「我不會宮!這殊榮不要也罷!」雲淺月搖搖頭,忽然道。
「不行!」夜天逸本來沉的臉瞬間又沉如鍋底。
「為何不行?」雲淺月看著。
「古例無更改之理!」夜天逸道。
「祖訓都能廢,為何古例無更改之理?」雲淺月挑眉,看著夜天逸。
「雲淺月,你代表的是雲王府,不是你自己一人。你確定今日你不敲響寢鍾?」夜天逸臉沉得可怕,話落,他看向雲王爺道:「雲王叔,你如今還由著胡鬧不?」
雲王爺看了雲淺月一眼,似乎猶豫了一下,道:「淺月,這寢鍾歷來都是雲王府的兒敲。」
雲淺月不為所,「古例可以改!換別人吧!」
「你以為寢鍾是誰想敲就能敲?若你今日不敲寢鐘,先皇寢棺就不了皇陵。我們所有人都要陪你在這裡守著,如今天寒,別人能挨凍挨,但是母后懷有天子,你確定能挨?」夜天逸冷沉地看著雲淺月,「詔你不尊便罷了,一路送靈你不哭不跪也罷了,這件事關係國運,由不得你!」
雲淺月沉默,看向太后,想著夜天逸居然用姑姑肚子裡的孩子威脅。
「月兒,敲寢鍾吧!你是雲王府的兒,這裡面不僅僅埋了夜氏的帝王,也埋了雲王府你的那些太姑姑們,們長辭於地下,也願意讓雲王府的兒在開啟寢陵時敲響寢鐘的。」太后溫和地道。
「淺月小姐,快敲寢鍾吧!吉時到了!」張道長也連聲催促。
「是啊,淺月小姐,這件事可不是任的事。」德親王也催促道。
雲淺月鬆開皇后的手,抬步走向寢鐘,還有人本來要勸說的話頓時吞了回去。
這一頂寢鐘,大約有千斤重,純鐵打造,高懸於寢陵上方。
雲淺月來到寢鍾下,立即有看守寢陵的人拿來一柄鐵錘,手接過,鐵錘足足有幾十斤,難以想像像他姑姑那般不學武功的弱子是怎樣拿著它敲響警鐘的。
「吉時到!敲鐘!一鼓!」雲王爺喊了一聲。
雲淺月舉起鐵錘,輕輕揮手,敲響寢鐘,「鐺」地一聲古老的鐘聲響起,聲音擴散整個玉龍山。
「敲鐘!二鼓!」雲王爺又喊了一聲。
雲淺月再度揮手,同樣「鐺」地一聲,玉龍山山脈和皇陵似乎都輕輕震。
「敲鐘!三鼓!」雲王爺再喊了一聲。
雲淺月再度揮手,鐵錘撞上寢鐘,地面因為鐘聲太大,了。
「禮畢!」雲王爺高喊。
雲淺月撤回鐵錘,轉走回。剛轉,高掛的寢鍾忽然直直落下向砸來,帶著一轟隆聲,重若千鈞,一驚,覺不對,立即躲閃,不知何時的後站了早先遞給鐵錘的那人,那人一不,擋住了離開的路,心底一寒,揮手劈出一掌,那人的子直直劈飛了出去,撤回手想再離開,覺頭上一暗,大鐘已經到了頭頂。
「月兒!」夜天逸驚喊了一聲,向雲淺月撲來。
還有幾個人齊齊喊了一聲,淹沒在鐘聲裡。
有一個人較夜天逸快一步飛而起,頃刻間來到雲淺月邊,月牙白的袖掃過,帶著一排山倒海之氣,一掌拍向寢鐘,寢鍾轟隆一聲巨響,移開了雲淺月頭頂,他手將雲淺月攬在懷中,輕飄飄地帶著後退數丈。
寢鍾「砰」地一聲轟然破碎,鐵片四濺而飛。
不人被鐵片打到,發出慘呼聲。
鐘聲餘韻和慘呼聲織在一起,頓時一片混。
雲淺月心「砰砰」跳了一下,手抱住了容景,只有知道,剛剛千鈞一髮之際,比任何人都覺到了驚險和死亡。這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覺到了死亡。若非容景,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一定會被砸到鍾下,尤其那是一頂千斤重的鐵鐘,對那擋住離開的人發出一掌後,明顯覺到那人用武功抗衡了一下,再沒時間第二次運功躲開。
「沒事,有我!」容景拍拍雲淺月的後背,溫潤的聲音融合了一抹冷冽的寒意。
雲淺月在這樣的聲音和懷抱裡忽然定下了心神,是啊,凡事有他,又有何懼?
片刻後,鐘聲餘韻息止,慘呼聲停。
皇后被雲王爺護住,上無傷,雲王爺的袖被鐵片破了一塊,德親王、孝親王、夜輕染、容楓等人上均無傷,冷邵卓的連被鐵片破了一塊,鮮染紅了他半邊臉,但他似乎無知無覺,面張地看著被容景護在懷裡的雲淺月。其餘人,六公主、七公主、雲離等人都多多上臉上頭上有傷。
「誰能告訴本王,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夜天逸臉沉得嚇人,看向守靈的人。
守靈的人齊齊跪在地上搖頭。
「沒有人知道嗎?鐘聲怎麼會突然落下來?」夜天逸看向懸掛鐵鐘的頂端,只見那裡一拳頭的鐵繩似乎被什麼東西絞斷,懸在那裡。
眾人都順著他目看去,齊齊唏噓。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沒有人說的話,這裡的人今日全部賜死!」夜天逸大怒。
「攝政王饒命!」守靈的人齊齊跪在地上叩起頭來。
「攝政王,別忘了那裡還有一人。」雲淺月從容景懷裡出來,目落在被打出去的那個人上。只見那人被打出十幾丈,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來人,將那人抬過來!」夜天逸也看向雲淺月目,對後人吩咐。
文萊立即帶著人過去抬人。
不多時,文萊帶著人將那人抬過來,只見那人前一大片鮮,已經死了。
「若不是因為他,我想我躲得過去。他攔住了我的路。」雲淺月看著那個死去的人,他上所穿的是和其餘守靈人一樣的服,但腰牌卻是不同,顯然是守靈人的頭目,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抬起頭對夜天逸道:「夜天逸,他是皇室守靈暗人之主吧?歷來聽命的是皇室。如今那上面的鐵繩明顯是被人刻意絞斷。而你我敲響鐵鐘,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我是不是可以說是你想要置我於死地?」
夜天逸面瞬間沉,「你這樣想我?」
雲淺月冷冷地看著他,「我沒辦法不這樣想!若非容景,我今日鐵定被砸在鍾下,哪裡還能站在這裡?恐怕早已經變了一灘爛泥。皇室主和暗主向來聽命於皇室,如今這夜氏的皇權都掌握在你的手中,皇室衛和暗人都聽你吩咐。你說不是你吩咐讓他將鐵繩絞斷的,想在我敲響鐵鍾後落下來砸死我,誰信?」
夜天逸眸中聚上風暴,額頭青筋跳了跳,「雲淺月,我想讓誰死,也不會想要你死。」
「那可說不準!我屢次得罪於你,毀詔,不尊你我婚約,讓你大失面。你心中恨我,怪我和容景兩心相依,如今想讓我死,大有可能。」雲淺月冷冷地道:「這個鐘聲我本不想敲,你迫我敲,如今我死裡逃生,讓你失了吧?」
夜天逸忽然攥拳頭,死死地看著雲淺月,「雲淺月,你再說一遍。」
「說一百遍也是這樣!夜天逸,如今我死裡逃生,讓你失了?」雲淺月冷冷又道。
「你……你好得很!」夜天逸似乎怒極,聲音從牙裡出,冰凍了他週十米之的氣流。所有人都覺到了他上散發出的沉怒寒氣。
「攝政王,這事是不是你做的?」太后此時嚴厲地開口。
夜天逸似乎瀕臨發的邊緣,週寒氣暴漲,不答話。
「哀家問你,是不是?」太后沉怒地喝了一聲。
「太后娘娘,淺月小姐,這樣的事怎麼能是攝政王做的呢?你們沒看見淺月小姐要被鐵鍾砸到的時候攝政王急迫的樣子嗎?若不是景世子將鐵鍾拍碎,怕是砸到的人就是他。」德親王此時開口。
「做做樣子而已,誰不會!」雲淺月冷哼一聲。
夜天逸盯著雲淺月,再不發一言,神極其沉可怕。
「話不能這樣說,淺月小姐,攝政王對您之心可不比景世子差。」德親王聞言不住了,再次不贊同地道:「皇室衛和暗人雖然聽皇室吩咐,但難保沒有人想要害你,在這裡做了手腳。」
「德親王告訴我,誰想害我!你?」雲淺月看向德親王,挑了挑眉,「對了,我竟然忘了,您也是皇族之人,德親王府權利熏天,指使得皇室的衛和暗人自然不再話下。」
德親王面一變,「淺月小姐,老臣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您手!再說老臣如何能有理由對您手?老臣見淺月小姐這般質疑攝政王,覺得不公,才出來為攝政王說話,你不能將這等事潑在老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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