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點江山 第六章 好沒良心

雲淺月看著風燼，大腦快速地消化著他的話。

兩道聖旨換了空白聖旨，老皇帝的詔為了一紙空談？眸了，想起德親王、孝親王、雲王爺手中各有一道聖旨，老皇帝言明三道聖旨歸一為效，那麼如今……

是容景調換了聖旨？

這大抵就是他能夠在讀罷第一道聖旨之後還淡定從容的原因吧？

想起他一直對說，不過是一道聖旨而已……

「蠢人！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後面兩道是空白聖旨，所以將自己氣了這個鬼樣子？」風燼看著雲淺月，臉霎時又了。

「知道不知道管什麼？一道聖旨也是聖旨！他怎麼就不都給換了或者毀了？」雲淺月哼了一聲，並沒有因為這個而消了氣。

風燼看著，雲散去，霎時笑了，哼道：「我早就看不慣某個人了，這麼大的事他都能眼睛不眨，簡直不是人。你如今最好給我爭氣些，讓他吃些苦頭。你若這回不爭氣，以後別想再讓我理你。」

雲淺月看著風燼蹙眉，「我們的事關你什麼事兒啊！」

風燼本來要拿著空碗離開床邊，聞言猛地轉回頭，臉上再現雲，惡狠狠地看著雲淺月，「死人，你再說一遍試試！」

雲淺月看著他，翻白眼，「說一遍你能怎樣？」

「現在就給你扔進湖裡，讓你好好洗洗腦子！你信不信？」風燼瞪著，那模樣讓他俊的臉有些兇神惡煞，似乎只要敢說一個不字，他絕對就會將扔出去。

雲淺月看了一眼外面，大雪飄飄下，積雪將地面鋪高了三尺深，以前坐在這間房間裡可以看到不遠的那一潭湖水，此時外面一片銀白，除了雪還是雪，這樣的天氣連湖水都結冰了吧？若將扔進湖裡的話……打了個寒，識時務者為俊傑，搖搖頭，笑著道：「哪兒能不信呢？您是誰啊，我家的風大公子嘛！誰也不敢惹的。」

風燼哼了一聲，轉向床前的桌子走去。

雲淺月看著他後背，吐了吐舌頭，但心卻是好了起來。沒辦法，這麼些年習慣後癥，無論經過了多大的事，只要風燼這張臭臭的臉往面前一擺，保準藥到病除。連都不明白怎麼回事兒。

風燼走到桌前，將碗放下，忽然道：「玉太子不錯！」

雲淺月眨眨眼睛，得意地道：「那是自然，子書一直就很不錯！」

風燼轉回頭，看著雲淺月，見因為提到玉子書，眉眼都彎起，蹙眉問，「既然你心心唸唸了他多年，從小就念著，為何是容景，而不是他？」

雲淺月得意頃刻間被收回，眉眼的笑意也消失不見。

風燼看著他的模樣，眉頭更是蹙。

須臾，雲淺月輕輕歎了口氣，搖搖頭道：「我們上輩子已經錯過，所有的東西都在上輩子終結了。如今過的是這輩子的人和事兒。這一輩子我的心裡已經注滿了容景。你不明白的，他只能是我的親人，比親人還親的人。以後，他之於我，只是比你還親近一些而已。別的東西，都再不可能。」

風燼聞言冷哼一聲，坐在了椅子上，道：「我覺得他比容景那個黑心的強多了！」

雲淺月忽然笑了，「你看他哪裡比容景強了？因為沒有容景黑心？」

風燼不說話，算是默認。

雲淺月笑意更深了，搖搖頭道：「那是因為你還不瞭解他，他的心雖然不見準比容景更黑，但同樣黑著呢！尤其……」頓了頓，笑道：「財如命！」

風燼挑了挑眉，「他財如命？」

雲淺月點點頭，笑著道：「不餘力為東海子民謀福利，東海錢財分毫不外洩。」

風燼聞言立即道：「原來是這樣！那說明他正是一個好太子！」

雲淺月訝異地看著風燼，見他眉眼間著對玉子書的讚賞，疑地道：「他用了什麼辦法這麼快就將你收買了？」

在看來，風燼可不是一個好讓人收買的人！

「什麼做他將我收買？是本家主覺得能有一個和容景相提並論的人，從心裡讚賞他。最好讓他將你帶去東海。到了他的地盤，我就不信容景還能翻出大天來。」風燼道。

雲淺月無語，原來是因為容景。很想問他，風大公子，你被容景得欺負多慘才對他這麼恨啊！

「笨人！趕睡吧！不養好傷不準出去！」風燼站起，走出去前丟下一句話。

雲淺月看著房門關上，屋中已經沒了風燼的人影，懶洋洋地收回視線，忽然覺得好笑，閉上眼睛，彎著角，繼續睡去。

這一夜，雲淺月睡得極，一個夢都沒有做。

第二日，大雪依然未停，外面窗子上掛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當真當得上天寒地凍。今年的冬來得晚，來得急，似乎轉眼間，萬就被冰凍住，世間的一切都被一場大雪靜止了。

雲淺月睡夠了，推開被子起床，屋的火爐燃燒得極旺，顯然是剛剛有人給加了炭。坐在床上想著容景昨日聽到青影稟告會找吧？如今一夜太平，他該是沒找來。畢竟這之地，從來就沒對他說起過。

不過他應該不會冒著大雪四找吧？應該知道才不會那麼傻，總要找一落腳的。況且子書也不在榮王府了，他該想到他跟著的，所以，應該理智不會再冒著雪找的。

正在想著的空擋，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玉子書抬步走了進來，就見雲淺月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神有些擔憂，他看了一眼，好笑地道：「擔心景世子冒雪找你？」

雲淺月抬頭看了玉子書一眼，撇撇道：「什麼時候你會看面相了？」

玉子書笑了一聲，對道：「放心吧！他如此聰明，不會犯傻的。」

雲淺月嘟囔道：「他雖然看著聰明，其實有些時候就專門會做別人不會做的傻事。」

玉子書仔細地看著雲淺月眉眼，笑問：「這麼擔心他？那就回去吧！」

「不要！」雲淺月立即搖頭。

「又擔心他，又不回去，那怎麼辦？」玉子書看著雲淺月，似乎有些無奈。

雲淺月手額頭，似乎也很無奈，悶悶地道：「我本來氣他那份氣定神閒天塌下來都不帶眨眼睛的死樣子氣得要死，可是偏偏如今又擔心了。你說，我是不是越來越不爭氣了？不怪風燼鄙視我。」

玉子書走過來，手他的頭，笑道：「這很正常，證明你是真的在乎他他。」

雲淺月手摀住口，依然有些悶，憤憤地道：「容景這個混蛋，將我吃得死死的！」

「你放心吧！他那樣的人，不會讓你擔心的！」玉子書笑得溫暖，「他知道你鬧脾氣，氣壞了，不想回去，我跟在你邊，你定然會安然無事。所以，為了不讓你反過來擔心，他應該不會冒雪找你的。」

「說得也是！」雲淺月點點頭。容景那樣的人，什麼事都乾坤掌握在他手裡，神機妙算，又怎麼會猜不的心思？

「所以，這裡極好，你既然不想回去，就在這裡好好養傷吧！我本來打算你及笄之後就離開，如今下了這麼一場大雪，我無法啟程，正好在這裡多陪你幾日。」玉子書笑道。

「對啊，你都來天聖一個多月了，是該回去了。」雲淺月本來寬下的心，聞言又有些悶，捨不得玉子書離開。

「天聖和東海雖然相隔甚遠，但又不是天涯海角。」玉子書見黯下來的臉，笑了笑，「起來吧！我見到後山谷有一片梅林，你想出去賞梅嗎？」

「想！」雲淺月立即推開被子跳下了床。

玉子書坐在床上，看著忙著淨面洗漱，梳頭，很快就將自己收拾妥當，作極其迅速，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訓練的時候，一分鐘一個人可以幹完幾件事的效率，角不出懷念的笑意。

雲淺月收拾好之後，回頭對他招手，「走了，走了，一年沒看見梅花開了！」

「披上披風，你如今重傷，力不能護，染了寒氣的話，傷勢加重就麻煩了。」玉子書拿著那件放在架上的雪貂披風走來，給雲淺月披在上，又道：「再捧一個手爐，這樣可以抵寒氣。」

「玉大太子，您真婆媽！」雲淺月拉長音歡快地道。

玉子書瞥了一眼，慢聲慢語地道：「我陪著你出來，若是不照顧好你的話，待出去後，某人找我麻煩是小事，若是找我要在榮王府白吃白住的錢的話，就是大事。所以……」

「所以，為了你的民如子，財如命，我也要好好照顧好自己。行了吧？」雲淺月猛翻白眼。這個人，以前沒發現他這麼財如命啊！

「嗯，你說得對，所以，你能會到我的難就好！不枉我們相識一場。」玉子書笑。

雲淺月眼皮再次翻了翻，抱著手爐出了房門，語氣惡聲惡氣地道：「我不認識你。」

玉子書看著快步而出，在後掩而笑，也跟著走了出去。

「你們要去哪裡？」風燼從隔壁房間出來，看到玉子書和雲淺月出門，不等二人答話，就臉不好地道：「回京城？找容景那個混蛋去？」

雲淺月瞪了風燼一眼，沒好氣地道：「我就那麼沒骨氣嗎？不是！」

風燼聞言臉暖了下來，挑眉問，「那你這是幹什麼去？不知道自己重傷嗎？這麼大雪的天不好好在房間待著，跑什麼！」

雲淺月看著風燼，拉長音，「風大公子，在房間會悶長的！」

「長也得忍著，有本事你別傷！」風燼臭著臉道：「趕回屋去！」

「風燼，你何時了管家婆加長婆了？我沒那麼氣！」雲淺月瞪了他一眼，「我們去賞梅，你去不去？」

「梅有什麼好賞的！窮酸文儒喜歡的東西。」風燼叱道。

「你個不解風月，不懂風，不知欣賞的傢伙！看將來哪個人肯嫁給你！」雲淺月無語天，恨恨地吐出一句話，「你不去我們去，子書，走！」

「你們也不準去！」風燼攔住二人。

「風家主，修習的是凰真經，凰真經屬火，不畏雪。如今雖然有重傷，但凰真經可以隨著行自行修復傷，又加之服了穩固基的藥，在外面待片刻無礙。」玉子書笑對風燼道：「我看後山谷的梅花開的極好，風家主也一起去吧！」

風燼皺眉，不說話。

「快點兒，磨蹭什麼？走了！」雲淺月推了風燼一把。

「去待片刻就回來。」風燼錯開子，算是默認了。

雲淺月「嗯」了一聲，踩著雪向前走去。玉子書和風燼跟在後。

出了這一片房舍庭院，後山的半山坡上遠遠看來如一片紅的雲海，天飄大雪，山谷在雪中清清寂寂。那一片雲海靜靜而開，似乎與天相接，紅白相間，而炫目。

雲淺月嘖嘖地讚歎一聲，回頭對玉子書道：「子書，你一會兒回去給我作畫，將這一幅畫卷畫下來。」

玉子書含笑點頭，「好！」

雲淺月轉回，抱著手爐向山上跑去。

「雲淺月，你傷還敢跑，再跑滾回房間去！」風燼在後面喊了一聲。

雲淺月停住腳步，回頭鬱悶地看著風燼，風燼不贊同的眼看著，收回視線，轉回，放慢腳步，嘟囔道：「我怎麼還會想你？一點兒都不可。」

玉子書好笑，偏頭對風燼道：「昨日氣得急了，首先就想到你。」

風燼挑了挑眉。

玉子書又笑道：「說以前不管發生什麼事兒，有一個人打一頓，吼一頓，對擺一張臭臉，再發一陣大怒，天大的事都能好了。那個人就是你。風家家主，風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