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一百零一章 宮傳位

出了福壽山，容景和雲淺月輕功絕頂，輕而易舉地避開黑的人群，向城門而去。

來到北城門，只見城門閉，城牆上麻麻地立著守城的士兵，人人莊嚴肅穆，長纓大刀，氣息冷冽。若不是森冷的氣息以及城牆上留下的未乾的跡，誰也不會認為這裡就在不久前有一場戰。

雲淺月偏頭看容景。

容景也偏頭看了雲淺月一眼，一手握住的手，一手攬住的纖腰，形驟然加速了一倍，如一抹雲煙，輕飄飄越過了城牆以及城牆上的士兵，無聲無息地了城。

京城的大街上，鮮浸染。地上躺著跡未乾的士兵首。

「夜天傾和夜天煜想要的是什麼？挾天子以令老皇帝退位傳召嗎？」雲淺月低聲問容景。雖然不想在容景及冠和的及笄之日看染，但是這樣的日子，想著他們自然不能錯過一看。

「他們只有這一個辦法可行！」容景慢悠悠地道：「要兵力，他們不及夜輕染，要財力，他們不及夜天逸的北疆，要政權支持，他們不及老皇帝給予夜天逸的支持，都稍遜一籌。他們只能有如此一條路。迫皇上退位傳召。」

「若是能迫得了，便也不是狡詐多詭的老皇帝了！」雲淺月道：「今日夜天逸陪了姑姑出來，大約是不想讓他們利用姑姑肚子裡的太子，而夜輕染卻無事兒人一般的喝酒，容楓冷邵卓也在福壽山喝酒，德親王、孝親王、秦丞相這些忠於老皇帝的老臣都在福壽山。皇城的百姓也大多都湧去了福壽山，除了一些不能去的老弱婦孺外，這整個京城，包括皇宮，就老皇帝一個舉足輕重的人了。」

「我們去看看，皇宮也許現在正熱鬧！」容景道。

「好！」雲淺月點頭。

二人達一致，由容景施展輕功帶著雲淺月向皇宮而去。

輕如燕地飄過層層樓宇，二人來到了皇宮城牆外。

宮門同樣閉，門前流河，門前站著的士兵盔甲和帶都染著跡。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腥氣息，似乎籠罩在這座金碧輝煌的皇宮上方都是鮮鋪就的一片。除了宮門立著的士兵外，還有黑一片黑暗衛，足足有千人之多，人人腰間或掛著二皇子的腰牌或掛著四皇子的腰牌，將整個皇宮守得固若金湯。

雲淺月看向容景，低聲音道：「我們即便輕功高絕，但這麼多衛，想要從他們頭頂越過去不被發覺不太容易。若是被發覺的話，我們有些麻煩。」

「走那條暗道吧！」容景道。

「嗯！」雲淺月點頭。

容景攜帶著雲淺月轉了個方向，施展輕功向皇宮最後方的宮牆後壁院落而去。

不多時，來到了暗道口，樹木遮擋，杳無人跡。容景飄而落，打開了暗門，拉著雲淺月走了暗道。

這一條暗道正是五年前雲淺月和夜天逸一起發現老皇帝和藍妃易的那條暗道，不僅通書房，聖殿，金鑾殿，還通向宮外，是皇室的逃生暗道。

本來就是冬至，外面清寒，裡面暗冷。

容景將雲淺月兩隻手都握在手裡，用他手心的溫度溫暖冰涼的手心。語氣溫地詢問，「是不是很冷？」

「還好！有你在我就不冷。」雲淺月搖搖頭，偏頭對容景一笑。

容景角微微勾起，也溢出一抹暖的淺笑，拉著雲淺月向前走去。

暗道裡面有機關暗，但自然難不住容景和雲淺月，二人不多時便來到了聖殿底部。雲淺月從容景手中撤出手，扣牆壁的視鏡。

容景先一步手攔住，對低聲道：「在這裡看著有什麼意思？我們出去看！」

雲淺月眨眨眼睛，撤回手，點點頭，「好！」

容景手扣牆壁一的地方，明明看著什麼都沒有，可是在他指腹落下，居然一扇門在他們左側無聲無息打開。

雲淺月愣了一下，竟然不知道那一還有機關？疑地看著容景。通機關之，自認為認第一，無人敢認第二，可是竟然沒看出那一居然是一機關？那麼在靈臺寺地下佛堂的時候，這個男人是故意藏而不的。

容景見雲淺月對他看來，手拉著他走向那暗門，含笑解釋道：「我不是比你更通機關之，而是我比你更悉這座皇宮，這座皇宮是前朝舊址。」

雲淺月聞言挑眉，「若我沒猜錯，這個暗門的解鎖是你的指紋吧？」

容景笑著點頭，寵溺地看了雲淺月一眼，「你果然聰明，什麼都瞞不住你。這的確是我的指紋。」話落，他聲音忽然幽幽寂寂地道：「我七歲的時候來皇宮，第一次用結印之法破解了這道，之後，便換上了自己的指紋，也就是說，除非有我的指紋，否則這天下間誰也打不開這一暗門。沒有我的指紋，這一暗門有等於無。」

「結印之法？」雲淺月看著容景的手。

「嗯！」容景應了一聲，拉著雲淺月進了那暗門，隨著他們進，暗門關上，瞬間，眼前漆黑，手不見五指。

雲淺月踩到了什麼，腳步踉蹌了一下，容景手拖住的腰，剛要說話，只覺他形一轉，袂捲起一陣風，的頭跟著眩暈了一下，頃刻間，眼前大亮。容景已經帶著出了暗道，輕飄飄落在了聖殿房簷一角的暗影。

濃郁的腥味再次傳來，聖殿外，橫七豎八地躺在泊裡無數人。

容景淡淡看了一眼躺在泊中的人，手輕輕拿開了下的一片瓦片。

雲淺月看著皇宮，今日這一場宮，死了多人也許可以統計，但死去這些人背後的家人卻是沒辦法統計。一場染，數千人之多。這算是這個新舊政權更替第一筆鮮的洗禮吧！皇權，皇宮，至尊寶座，似乎從來就不了流和白骨堆積。

兩片瓦片被輕輕拿開，出聖殿的形，容景用手指輕輕握了握雲淺月的手指。雲淺月收回視線，看向他，他對向下示意了一眼，意會，與他一起低頭向下看去。

只見老皇帝躺在龍床上，對著一個方向怒目而視。一個穿紅宮裝的子跪在床前，微低著頭，臉龐似乎被打得紅腫不堪，已經看不出面目，但看其著，不難認出是明妃。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劍，那劍著的脖頸，劃出一道長長的痕，鮮順著劍滴落，染紅了地面上的青石板。順著劍柄向上，看到了一隻握劍的手，骨節分明，再向前看，是一襲印有龍紋的黑錦袖。之後是夜天傾一張冷峻異常的臉。

夜天傾一著乾乾淨淨，除了手中的劍外，沒有沾染半跡。他的邊站著夜天煜，夜天煜也是一乾淨，手裡拿著一卷明黃的聖旨，上面已經寫好了字跡，其中「傳位詔書」四個字極為醒目。

除了幾人外，殿的地上同樣橫七豎八躺了二三十人。人人無聲無息，顯然已經死去。

這副形，自然是宮傳位。

雲淺月將殿躺著在地上的人掃了一眼，沒見到文萊的影，便靜靜看著下面。

「父皇，您考慮好了沒有？只要您拿出玉璽，將這道聖旨蓋上，我和二哥便放了這個人，以後讓你頤養天年。」夜天煜抖著聖旨，對老皇帝道：「可是你最寵的人吧？你真眼睜睜地看著死？」

「孽子！」老皇帝大罵了一聲。

「您罵對了，我們就是孽子。若不是孽子，也不可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夜天煜忽然一樂，目卻是森冷沒有半笑意，「這是您二哥和兒臣的！您我們反，不給我們一條活路，我們如何能不如了您的願？」

「混帳，朕何時迫了你？」老皇帝大怒。

「您用紫草殺了二哥的孩子，又派人用南疆的殺了我的孩子。您不在乎他們是您的孫子，哪裡還有骨親？您的心裡只有皇權而已。」夜天煜寒著臉道。

「混帳，朕如何會殺了自己的孫子？」老皇帝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殺沒殺您心裡清楚，我們也心裡清楚。」夜天煜冷冽地道：「如今就您一句話，是出玉璽，全我們，還是讓我們殺了這個人之後來弒父，我們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也不在乎弒父這一項大罪了。古來至今，又不是沒有弒父之人！」

「孽子！朕是你們的父皇！」老皇帝眼睛發紅，似乎想起來，奈何躺在床上一也不能，只怒瞪著夜天煜。

「我們知道您是我們的父皇，若您不是我們的父皇，我們也不至於如此。如今這整個皇城都在我和二哥的掌控中，只要您拿出聖旨，您以後就是太上皇。我們決計不您分毫。您喜歡七弟，但您覺得七弟真能坐得了這皇位？且不說他對月妹妹執著至斯，就是容景，他也奈何不得。若是讓他繼承了皇位，沒準有一日朝綱就塌在了他的手中。」夜天煜道。

老皇帝沉著臉怒道道：「你們真是朕的好兒子！」

「父皇，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您決定，如今就等您一句話，您不出玉璽？若不出，我們就殺了這個人，再弒父！」夜天傾開口，聲音亦是森寒。

「朕剛剛已經說了，玉璽不再朕手裡。這些日子天逸監國，玉璽自然在他手裡。」老皇帝道。

「父皇，您就別虎我們了，您的傳位玉璽怎麼可能這麼早就給了他？我們當您二十年的兒子，對您這一點還是瞭解的，您一日不閉上眼睛，又怎麼會出您視若命的傳位玉璽？他手裡的玉璽不過是尋常所用的玉璽而已。傳位玉璽自然在您手中。」夜天傾又道。

「沒有！朕說給了他了就給了他了，你們信不信！」老皇帝似乎怒極。

「二哥，殺了這個人！」夜天煜似乎懶得再和老皇帝廢話，轉頭對夜天傾道。

夜天傾點點頭，手腕猛地用力，推手中的劍。

明妃一不，毫無反抗之力。

雲淺月疑地看著明妃，想著明妃應該是有武功才對，可是這樣看起來任人宰割，難道真沒有武功？偏頭看了容景一眼，見容景眸沉靜，漫不經心地看著下面，即便在這裡暗中窺視，他依然如貴公子一般，錦雪華，雅致無雙。收回視線，靜靜觀看。

刀劍往裡面深深刺，明妃脖頸瞬間流如注。

老皇帝忽然閉上眼睛，不看明妃，對二人道：「你們殺吧！殺了，再殺了朕，朕看看你們這兩個孽子能活多久？」

「父皇好狠的心，那麼兒子就不客氣了！」夜天傾忽然一咬牙，手腕用力，就要結果明妃命。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門外忽然飛進來一把匕首，直直了夜天傾後心。

夜天傾刺的刀劍戛然而止，手中的劍落，「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夜天煜猛地回頭，還沒看清楚人，脖頸上便被放上了一把劍。一個溫婉的聲響起，「四皇子，你最好別，刀劍無眼。」

這樣悉的聲音，雖然已經數月不聞，但還是可以聽得真切，正是秦玉凝。

這樣頃刻間的變化讓房頂上的雲淺月一怔，看向突然出現的秦玉凝。秦玉凝比數月前似乎清瘦了許多，但是瘦中有味，眉眼間許多，一黑，如一朵黑罌粟，除了溫婉外，還多了些魅。話音落，刀劍架在夜天煜脖頸上，而此時從外面挑開簾子走進來另一個子，一宮裝，和秦玉凝一樣的溫婉，沒有的魅，卻有一種別樣的盛氣，正是六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