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六十五章 蒼亭敗手
左躲,那團霧左追著他,右躲,那團霧右追著他。向後退,那團霧依然再追。催力,卻是如大力打在棉花上,那團霧依然不散。蒼亭從來沒有如此狼狽且無力過。無論他怎樣,都尋不到能抵擋不住這團霧的辦法。
「蒼哥哥!」那兩個小姑娘似乎被嚇住了,齊齊驚呼。
雲淺月今日勢必要給蒼亭一個教訓。以前沒學靈,武功奈何不了蒼亭,但他三日前和父親學了這種靈,雖然他父親只教給了易容,但本就聰明絕頂,很會融會貫通。覺得這個要襲擊人也不可小視,今日拿蒼亭練手,果然收穫甚。
這座院落大門口,一追一躲,極為熱鬧。
容景閒閒袖手旁觀了良久,直到蒼亭髮簪落,帶散,他才揮手制止了雲淺月,低沉冷冽的聲音不難聽出一溫,「行了,別玩了!外公該等急了,我們進去吧!」
雲淺月知道容景對靈忌諱,便也見好就收,況且也只能堅持這麼久,便將靈力撤回,不看蒼亭狼狽不堪的樣子,對容景嗔了一眼,笑道:「我這是在教訓登徒子,你不幫忙也就算了,怎麼能說我是在玩?」
「看著很像是玩。」容景眸浸了一笑意。
「不給我娘親丟人吧?」雲淺月抖了抖手裡的面紗,笑問。
「不丟!蒼主可是十大世家武功大的翹楚。」容景深深地看了雲淺月的臉一眼。
雲淺月這才想起急之下變幻了前世李蕓的容貌。李蕓的容貌雖然不及雲淺月的容貌絕,但也是上等姿容。當年進國安局頂著那樣一張臉遭了無數質疑,但還是憑借過的本事立穩了腳跟。後來再沒人說一句閒話。多久遠的記憶和容了,忽然有些惆悵,即便如今是李蕓的容貌,也事過境遷,不是了。
似乎覺到雲淺月的黯然,容景握住的手了,「走吧!」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將面紗重新帶回臉上,跟著容景抬步,不看任何人一眼。
蒼亭這回再未攔阻,站在不遠,臉忽青忽白地看著雲淺月和容景離開,一雙眸和他臉上的神卻是大相逕庭,有些怔忡和不解。
那兩名小姑娘如願以償地見到了雲淺月的臉,卻發現不但是個人,還是個極的人。尤其是清清冷冷,沉斂素簡的氣質比的容貌更顯眼。即便們心裡不想承認,但還是覺得那樣的兩個人站在一起最為般配。
直到那二人進了院,看不到影,兩個小姑娘才收回視線,齊齊對看一眼,眼眶都有些發紅,但強忍著不流出淚來。
「楚容有什麼好的?哭什麼?」蒼亭此時也收回視線,理了理散的青和華裳,看了二人一眼,懶洋洋地皺了皺眉。
「蒼哥哥!」兩個小姑娘似乎很怕蒼亭,眼淚在眼圈打轉。
「好了,好了!十大世家多的是好男人,不差這麼一個!」蒼亭哄了一句。
兩個小姑娘心裡顯然還是不好,但也不願真的哭出來,只點點頭。心裡想著十大世家雖然多得是好男人,但是楚家主就那麼一個啊!
過了片刻,藍家的小姐看著蒼亭詢問,「蒼哥哥,你以前也沒見過這紅閣小主嗎?」
「沒見過!」蒼亭搖頭,整理好了帶,低頭把玩著手中的十二骨玉扇,沒有離去的打算。
「好厲害,那是什麼武功?」藍家的小姐又問。
蒼亭搖搖頭,依然道:「沒見過!」
「蒼哥哥,連你也看不出來用的是什麼武功嗎?好神奇,像一片雲朵。居然能突破你的力穿你的扇子。」花家小姐低聲道。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不知道有什麼奇怪?」蒼亭似乎笑了一下,語氣莫名,「以為是一位故人,原來竟然不是。」
「蒼哥哥,哪位故人?」花家小姐好奇地問。
蒼亭收起臉上的緒,笑了笑,「紅閣小主也是個很有意思的!楚容竟然不知何時娶了。真是令人意外。」
「楚哥哥形跡縹緲,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紅閣這些年也未曾有何作,很是。這樣算起來,楚哥哥早就和紅閣有淵源了!說不準當年的楚家姑姑嫁的就是紅閣的人呢!如今楚哥哥娶紅閣的小主也說得過去。」藍家小姐道。
「呵,小丫頭倒是會猜測。不過也說不準!」蒼亭笑了一聲,閒散地道。
聽蒼亭如此說,兩位小姑娘心裡好一些。若是楚家主和紅閣小主早就相識的話,近水樓臺,紅閣小主先得月,們沒有機會,也不怪們。但還是有些不甘心。
三人不再說話,但都未曾離去。
三人說話間,容景和雲淺月已經進了院,來到一主院落。
「家主!」主院的守門恭敬地見禮。
容景應了一聲,拉著雲淺月走進。
雲淺月看著這院落莊重大氣,和落腳的那院落雅致不同。院的主房門口立著幾名老者。其中包括去十里桃花林外迎接容景的七伯。猜測這幾名老者大約是楚家的族中長輩。
「家主!」幾人見容景來到,連忙應了過來。
十大世家因為是幾百年前的高門族,尊卑之分更為嚴謹。所以這些即便可以稱之為容景的長輩,但還是得按尊分給容景見禮,甚為恭敬。
「嗯!外公在吧?」容景惜字如金。
「老家主在呢!知道家主帶著……帶著紅閣小主前來……」一名老者似乎不知如何稱呼雲淺月,頓了頓,還是按照紅閣小主的稱呼。
雲淺月聽出他的聲音就是在楚家門口迎接容景時開口的那名老者,看了他一眼。雖然年歲有些大,但老眼斂,人也極為神,不顯老態,顯然功醇厚。
「是夫人!」容景糾正。
老者連忙垂首,「是夫人……夫人好!」
「夫人好!」其餘幾人也齊齊見禮。
雲淺月角微勾,想著容景將歸為妻子的這一舉當真是將人都嚇住了!聲音清冷不失和氣,含笑點頭,「幾位老人家好,無須多禮!」
「今日無事,叔伯們都去歇著吧!我們進去見外公!」容景剛剛沉下來的眸此時帶了一滿意的笑,丟下一句話,拉著雲淺月進了主屋。
珠簾挑起又落下,二人的影已經走了進去。
幾名老者對看一眼,都有些面面相耽。過了片刻,似乎齊齊無奈地歎息一聲,各自搖搖頭,推請一番,齊齊離去。他們本來過來等著見紅閣小主容貌,但是不想來見老家主依然帶著面紗。看家主護的樣子,不敢過分請求。如今只能作罷了!反正藍家的事估計明日一日也解決不了。家主勢必要住兩日。再等機會見吧!
這間主屋比容景的母親所住的那間房間大了一倍。屋中陳設不提,自然是上等古玩珍品。值得一說的是屋子正中間放了個龐大的類似爐子的蒸籠。蒸籠下方燃著乾柴,上方有蒸蒸水汽散出。不,或許不是水汽,可以稱之為酒氣。因為譜一屋,便聞到濃濃酒香味。
一個滿頭華髮的老者正趴在蒸籠前往裡面加乾柴。
雖然如今秋季,但天氣還是暑熱,但屋中雖然有乾柴燃燒的蒸籠,依然不悶熱,顯然跟蒸籠下方鋪設的寒玉石磚有關係。將熱氣通過寒玉專吸收散了地下。
屋中僅有老者一人,再無別人,伺候的婢僕從也無。
雲淺月想著這滿頭華髮的老者應該就是容景的外公了!原來好釀酒。
「外公!」容景拉著雲淺月在蒸籠三尺遠的距離站定,溫聲喊了一聲。
老者「嗯!」了一聲,頭也不抬,「帶著媳婦來了?」
「是!」容景頷首。
雲淺月想著從妻子變夫人,從夫人變媳婦,多麼艱難的過度啊!居然很適應,沒有臉紅,也沒有跳腳,更沒反駁,這是不是適應得太好了?
「喊一聲外公聽聽!」老者依然頭也不抬。這話自然是對雲淺月說的。
「外公!」雲淺月依言喊了一聲,很是順口。
「你會釀酒嗎?」老者聲音聽不出滿意,也聽不出不滿意,問道。
雲淺月眸閃了閃,不答反問,「會釀酒如何,不會釀酒又如何?」
「會釀酒就是我外孫媳婦,不會釀酒就不是。」老者道。
「您是找酒娘還是找外孫媳婦?」雲淺月無語。這也太直接了吧?偏頭看容景,容景對溫潤含笑,很想說早先他對他外公的評價不全面,什麼笑面虎和黑蜈蚣,應該說是個酒癡才對。
「小丫頭,別打馬虎眼,想糊弄過去不管用!」老者哼了一聲。
「這樣說吧!若您這樣子就算是會釀酒的話,那麼我不會。」雲淺月搖搖頭,「我會的方法和您的不一樣。」
老者趴著的騰地站了起來,一下子就到了雲淺月的面前。
雲淺月的定力自然很好,沒嚇一跳。這才清楚地看到了老者的臉。也許年輕是個男子,但如今老了,花白的頭髮,花白的鬍子,跟他爺爺一樣,看不出什麼不的。唯一能看出一點,這老者武功定然極為高深。一雙老眼四,不見渾濁,應該是個明白的老頭。
「你說我這不做會釀酒?小丫頭!好大的狂言!」老者盯著雲淺月在面紗外的眼睛。不但不和氣,反而目兇。
雲淺月想著容景形容得不錯,這樣一看還真像黑蜈蚣。點點頭,「不是狂言,是事實。我從來不誇大自己的優點和所會的東西。」
一副我很謙虛的模樣。
老者哼了一聲,「那你釀釀試試,釀得好就算你過關。釀不好我就將你扔出桃花林!」
「遠路而來,很累啊!釀不。」雲淺月鬆開容景的手,雙手一攤。
「從來了這裡之後,這小子惜你,讓你在房中睡了小半日。你還累?」老者眼中的兇不減。話落,對容景叱了一聲,「寵媳婦寵你這樣,沒出息!」
「媳婦自然是娶回來寵的!」容景笑了笑。
「你娶了嗎?白擔了個名而已。在我面前裝。天聖京城你和這小丫頭那點兒破事兒還瞞不過我。」老者不屑地哼了一聲。
雲淺月想著人老了,都會返老還嗎?怎麼覺得容景這外公有點兒像爺爺?
「早晚會娶的!」容景笑意不減。
「釀酒!不釀酒我不承認!」老者一甩袖子,坐在了一旁的太師椅上。
雲淺月看向容景,意思是問,我真要當酒娘嗎?
容景給一個你看著辦的眼神,不想當酒娘也行,但這老頭很固執,不過關很麻煩。
二人眼神匯,片刻後,雲淺月任命地垂下頭想了片刻,抬起頭和老者做易一般地道:「我不會在這裡勞心勞力給你釀酒,我累著呢,想休息。但可以給你個釀酒的方子。如果你不要釀酒的方子呢,那我為了容景,也可以釀。但我肯定不會讓你知道我用了什麼辦法,即便你親眼看著,我不告訴你方法,你也釀不出和我一樣的酒來。要我親自手,就一次,你肯定能喝上我釀的酒。但不用我親自手,要釀酒的方子的話,以後只要你多活一天,就能夠多喝一天。你選一個。」
「小丫頭,還給我講條件!」老者大怒,「你學沒有學過尊老?」
雲淺月搖搖頭,「沒學!」
「這樣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媳婦你也要娶?給我老頭子丟臉!」老者轉向容景。
「這一輩子就是了,也沒辦法,我試著包容些吧!」容景似乎很是無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