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五十四章 迎娶刺殺

大婚前一夜，雲王府燈火徹夜未息，淺月閣的燭也一直燃到天明。

五更時分，雲淺月便起了床，換了新裝，由凌蓮和伊雪陪著出了淺月閣。

今日的雲王府極為喜慶，到都掛滿紅綢綵帶，滿喜字。尤其是由大門口通往前廳喜堂再通往西楓苑這一路，都由上等的紅綢鋪地。另外按照雲淺月的吩咐，皇宮通往雲王府迎親的主街道，也鋪了十里錦紅，街道兩旁都佈置了人手挎著花籃等待迎親的隊伍來到撒花。

來到前廳，只見雲離一新郎喜服已經穿戴妥當，他本來就文氣俊秀，此時穿大紅裝，更增添了一分秀艷。正在等待吉時前去迎親。

雲老王爺和雲王爺也已經穿得一喜慶坐在堂前。

「妹妹！」雲離見雲淺月來到，有些拘謹地看著他，顯得似乎有些張。

雲淺月看著雲離張的樣「撲哧」一聲笑了，「哥哥，據說第一次做新郎都是這麼張的！你可以和父王討教些經驗。他娶了王妃又迎側妃的，後來又抬進門無數姨娘。很有經驗。」

雲淺月話落，雲老王爺冷哼了一聲。

雲王爺老臉一紅，似乎顯得有些沒面子，板著臉喝了一聲，「淺月！」

「戮到父王的心坎裡了！」雲淺月笑著看了雲王爺一眼，對雲離俏皮地吐吐舌頭。

雲離本來很是張，見雲淺月俏皮的神，不由心下一鬆，他發現只要在，他就如手倚著一面牆，很是踏實。他低聲笑道：「我不準備再娶別人，今生只有七公主一人就夠了！子再多也不如兩相悅。」

「呀，哥哥還有這等覺悟！」雲淺月驚訝地看了一眼雲離，連忙拍拍他肩膀，「你既然有這個想法，那麼一定要讓七公主知道。就今夜你們房花燭時一定要告訴。我保證，聽了一定會對你溫似水，而且以後一定死心塌地的。」

雲離臉騰地紅了，有些，「……妹妹！」

「呵……」雲淺月笑了起來。人生最好的日子，大約也就是這樣的日子！十里紅綢迎娶俏佳人，房花燭夜裡畫良宵。還有什麼比這樣的日子更好的？

「臭丫頭，在那唧唧歪歪什麼？你什麼時候把自己嫁出去，我老頭子一定大放鞭炮。」雲老王爺看著雲淺月笑逐開，罵了一句。

「糟老頭子，多日子沒見到我了，你就一點兒也不想我？見了面就知道嗅我。人家都娶媳婦放鞭炮，哪裡有嫁閨放鞭炮的？你這是恨不得趕我滾遠點兒那？」雲淺月瞪了雲老王爺一眼，走過去，作勢手要去把他的鬍子，惡狠狠地道：「我今日非要將您的鬍子拔下來，等您孫媳婦給您敬茶讓您丟臉。」

「臭丫頭！沒大沒小！爺爺也不喊了？誰給你的出息！」雲老王爺打掉雲淺月的手。

雲淺月撤回手的作快，沒被雲老王爺打到，哼了一聲，子一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懶洋洋地道：「您是我爺爺，孫不教，爺之過。您給我的出息唄！」

雲老王爺瞪眼，手指著雲淺月，半響，氣罵道：「活該讓景世子治了你個臭丫頭。」

不提容景還好，一提容景，這樣的日子裡，雲淺月就分外想念，也和雲老王爺失去了鬥的興趣，頭耷拉了下來，悶悶地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這一晃都半個月了，最近幾日連書信也沒了。是不是正往回京城裡趕呢？」

「瞧瞧你那點兒出息！天天想男人！哪裡是我孫？」雲老王爺鬍子一翹一翹地。

「我想男人才正常，要是想人麻煩了！」雲淺月不覺得臉紅，憤了一句。

雲老王爺一噎，頓時失了聲。

雲離站在一旁看著覺得好笑，心裡的張被一老一小鬥散了個乾淨，他心態平靜下來，對雲淺月道：「妹妹，你是跟著我去宮裡迎親，還是在府中招待賓客？」

「我不跟你去！就留在府中吧！」雲淺月搖搖頭。這些日子姑姑有容楓每日下了朝去榮華宮診脈照料著，一直很是太平，也就安心忙府中的喜事兒，如今這日子口，才懶得見老皇帝。

「也好！」雲離點點頭。

「凌蓮、伊雪，你們跟著哥哥去迎親！路上照料一些，別出什麼事。」雲淺月對站在後的凌蓮和伊雪吩咐。

「是，小姐！」二人立即應聲。

「吉時了！離兒出府吧！」雲王爺看了一眼沙，對雲離道。

雲離應了一聲，出了喜堂，向府外走去。凌蓮和伊雪得到雲淺月的吩咐，跟著他後。府中還安排了結親的丫鬟婆子。一行人浩浩湯湯出了雲王府。

接親的隊伍一走，雲王府剩餘的眾人也再無別的事。便等待著迎親的隊伍回來。這期間有賓客陸續上門，便是安排招待事宜。這些許事自然用不上雲淺月，有玉鐲和綠枝前前後後打點得井井有條。

雲淺月歪在椅子上，想著趁接親歸來這一段時間可以睡上一覺。的武功恢復得差不得了，喝了一個月的苦藥湯子終於也停了，今日又是這般大喜的日子，可以喝酒了。一會兒定然多喝幾杯，才不枉費辛辛苦苦準備了半個多月。

「小丫頭！」夜輕染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雲淺月剛閉上的眼睛睜開，就見到夜輕染站在他邊，大約因為喜堂的關係，一臉的紅。此時正笑瞇瞇地看著。眨眨眼睛，「你來了？」

「嗯！」夜輕染手拽雲淺月的胳膊，語氣歡快地道：「在這裡窩著做什麼？走，我們出去看熱鬧去！」

「去哪裡看熱鬧？」雲淺月甩開他的手，拍拍被他攥出的褶子，「別我，這件服可是我所有服裡面最貴的一件。今天剛穿上。」

夜輕染撤回手，無語地看著雲淺月，「小丫頭，又不是你大婚，你穿這麼漂亮幹什麼？」

「也不是你大婚呢？你怎麼還穿得這麼漂亮？這件服也是新的吧？價值不菲吧？」雲淺月指了指夜輕染上的服。

夜輕染嘿嘿一笑，「我沾染喜氣嘛！別人大婚我過癮，又有什麼不對？」

雲淺月默，片刻道：「我也為了沾染喜氣！好早一日將自己嫁出去！」

夜輕染「切」了一聲，問道：「走不走？今日大街上別提多熱鬧了！兩個新郎，兩頂花轎，人山人海的。不去看可惜！反正你又是小姑，在這府中也無事兒。」

「那行吧！」雲淺月起站了起來，似乎有數日沒上街了。

夜輕染見雲淺月答應，心下歡喜，拉了就走。二人出了喜堂，向府外走去。來到雲王府大門口，雲淺月這才看到這一條長街黑全是人流，一眼忘不到頭。人人都在翹首以盼，顯然等著迎娶新娘子的花轎進府。

「這兩件喜事兒算不算得上是這麼多年來的大喜事兒？」雲淺月歎了一下。

「嗯！皇伯伯娶兒媳和嫁閨，喜上加喜，自然盛大。這天聖京城連皇伯伯的壽宴都沒這麼熱鬧。如今總算是熱鬧了一番。」夜輕染點頭。對雲淺月道：「小丫頭，我們施展輕功吧！這裡看不到什麼。」

「嗯！」雲淺月點頭。

夜輕染足尖輕點，居然向丞相府的方向而去，雲淺月眨了眨眼睛，跟在他後。

丞相府的後牆角有一排榕樹，榕樹高大，枝葉茂盛。夜輕染飄而落，坐在了榕樹的樹幹上。雲淺月尾隨他後，坐在了另一顆榕樹的樹幹上。二人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丞相府的形。看得最清楚的則是秦小姐的閨閣。

只見丞相府和雲王府一樣，到滿喜字。秦玉凝的閨閣更是紅綢高掛。一眼去，一片刺目的紅，極為艷麗華目。

雲淺月嘟囔，「同樣是大喜，為什麼我看著雲王府覺得喜氣盈盈，而看著這丞相府覺得全是煞氣？」

「小丫頭，你還真說對了！這丞相府就是有煞氣。」夜輕染附和。

「應該是殺氣吧！」雲淺月糾正。

「也可以這麼說！要不怎麼來帶你看有趣的事兒呢！」夜輕染顯然有些興。

雲淺月瞥了夜輕染一眼，有些無語。這個人有時候就是個長不大的小子。不過雖然外表如此，但他從來就不會無的放矢，看來今日丞相府有好戲看了。

二人等了片刻，此時丞相府大門口嗩吶鑼鼓聲響起，顯然是二皇子府迎親的隊伍來了。秦玉凝閨房的房門被從裡面打開，丫鬟婆子湧出一大堆。中間簇擁著一個穿冠霞帔，頭蓋龍蓋頭的人。

人纖姿窈窕，聘聘婷婷，左右由一個十全的婆子和丫鬟扶著，邁過地上的紅綢向前院走去。十全婆子口中說著一大堆吉祥的喜話。丞相府前後院一時間熱熱鬧鬧。

「小丫頭，看出什麼來沒有？」夜輕染湊近雲淺月低聲詢問。

「那個新娘子不是秦玉凝。」雲淺月盯著那個新娘子道。雖然像極了，但不是。

「對！不是！」夜輕染點頭。

「丞相府在幹什麼？大婚了，還要臨陣換兵？」雲淺月收回目看向秦玉凝的房間，從這個角度看不甚清，想著要不要此時進去看看秦玉凝是否在房間裡，還是哪裡去了。

「走，換個地方！」夜輕染不容雲淺月行，手一拉，輕如燕地向前掠去。

雲淺月只能跟在夜輕染後，掠過高牆外，二人來到了距離丞相府前門一院落一角。夜輕染帶著雲淺月飄落在了一株桂樹上。這一條街道同樣是人山人海，沒人注意突然悄無聲息地落下了兩個人。

這回距離得近了，丞相府大門口的形看得清楚。夜天傾一大紅喜服，褪去了往日的太子上的桂冠和沉莫測之氣，顯得極為俊。他翻下馬，長玉立地等在大門口。新娘子由秦丞相領著從裡面送出。

鑼鼓喧天，人聲鼎沸中，秦丞相將新娘子給夜天傾。夜天傾接過的手，親自扶著上轎。後面的十全婆子說著百子千孫的話。

雲淺月盯著新娘子的作，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且會發生什麼。而且是一定的！

果然正這樣想著，便見新娘子的大紅喜服紅綢袖下一道寒竄出，直直刺向夜天傾的口。速度太快，快得令人覺得是眼前一花，那寒便接近了夜天傾的口，裂帛割破，「叱」的一聲。

「要出手嗎？」雲淺月偏頭問夜輕染，畢竟是他帶來的，他能帶來，自然早就知曉會有這一幕的吧！

「不用！」夜輕染搖頭。

雲淺月繼續看，只見夜天傾臉上現出不敢置信的神，大喊了一聲「玉凝」，便子後退，對著新娘子拍出了一掌。新娘子不退反進，不理會夜天傾打來的掌風，直直地將匕首刺進夜天傾的心口。

匕首徑直沒夜天傾的口，的子也被夜天傾打飛了出去。

「保護二皇子！」

這一變故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追隨夜天傾而來的護衛衛等人紛紛現，有人扶住夜天傾，有數人將刀架到了新娘子的脖子上。

「怎麼會這樣……這……」秦丞相彷彿嚇傻了，癱在地，喃喃出聲。

夜天傾前鮮直流，他摀住口，手指著被打了一掌躺在地上的新娘子，著聲道：「將……的蓋頭掀起來！」

有人立即掀起了新娘子的蓋頭，蓋頭下是一張秦玉凝的臉。

「玉凝……你怎麼……我對你不好嗎？」夜天傾如一個癡的男子，一臉傷地看著秦玉凝，「你為什麼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