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五十三章 如期大婚

這一夜，雲王府燈火通明，前方在家宴，人數眾多，氣氛卻是沉悶。

淺月閣在小範圍的晚宴，沒有主僕之分，餃子擺上桌，雲淺月招呼了淺月閣的所有人都一起用膳。趙媽媽、聽雪、聽雨等人開始嚇得直搖頭，後來在雲淺月的強下，容景淺笑吩咐下，眾人戰戰兢兢地坐上了桌。開始眾人都很拘謹，後來慢慢地放開，氣氛輕鬆，一時間歡聲笑語不斷，分外熱鬧。

席間夜輕染自然不例外地將容景從頭到腳鄙視了一番，說得無非是三句不離一個弱字。

晚宴吃到月上中天才散席。夜輕染喝了許多酒，踉踉蹌蹌地出了淺月閣，容楓沒夜輕染喝得多，不放心夜輕染自己回府，便跟在他後，將他送回德親王府。

容景因為傷嚴重，自然滴酒不能沾，雲淺月一直在喝藥，容楓規定的一個月湯藥期限才過了一半，自然也不能飲酒。所以，二人待眾人都散去之後，也無醉意和睏意，便依偎在院中的躺椅上賞月。

院中靜靜，清風吹來，桂子飄香，兩人的上都沾染了桂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雲淺月仰著臉看著半空，看了許久，對容景詢問，「你聽說過嫦娥奔月的故事沒有？」

容景搖搖頭，「沒有！」

「十大上古傳說呢？你真沒聽過？」雲淺月懷疑地問。

容景再搖搖頭，「沒有！」

「那我給你講講吧！」雲淺月從半空收回視線看容景。

「嗯！」容景應了一聲。

雲淺月想了一下，說道：「說到這個故事，應該先聽一首詩。這首詩的作者做李商。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李商？」容景挑眉。

「李商，字義山，號玉谿生、樊南生。晚唐詩人。」雲淺月簡單地介紹。

容景點點頭，不再詢問。

雲淺月緩緩開口，「傳說很久以前，后羿到山中狩獵的時候，在一棵月桂樹下遇到嫦娥，二人便以月桂樹為，結為夫妻。到了帝堯的時代，天上出現了十個太，燒焦了莊稼，烤死了草木，人民沒有了食。同時猰貐、鑿齒、九嬰、大風、封豨、修蛇等也開始危害百姓。於是帝堯命令后羿將鑿齒死在疇華之野，將九嬰誅殺於兇水之上，將大風戰敗於青邱之澤，十日，殺死猰貐，將修蛇斬於庭，在桑林逮住封豨。萬民歡喜，擁戴堯為天子。後來，后羿從西王母那裡得到了不死藥，給嫦娥保管。逢蒙聽說後前去竊，竊不就要加害嫦娥。急之下，嫦娥吞下不死藥飛到了天上。由於不忍心離開后羿，嫦娥滯留在月亮廣寒宮。廣寒宮裡寂寥難耐，於是就催促吳剛砍伐桂樹，讓玉兔搗藥，想配飛昇之藥，好早日回到人間與后羿團聚。后羿聽說嫦娥奔月之後，痛不生。月母為二人的真誠，於是允許嫦娥每年在月圓之日下界與羿在月桂樹下相會。」

「不是嫦娥應悔靈藥嗎？」容景不解。

「這是一個版本，還有一個版本呢！說的不是逢蒙前去竊，而是被嫦娥給吃了！就飛到了廣寒宮。」雲淺月笑著道：「我寧願是第一個版本。夫妻深，又怎麼會一個人長生不死之藥而丟下另一個人呢？」

容景點點頭，將雲淺月往懷裡攬了攬，「不錯。我也覺得是第一個。」

雲淺月回轉子，看著容景在月下的玉，認真地道：「容景，我們談談吧！」

「談什麼？」容景低頭凝視雲淺月。

「今日看著你在我面前倒下，我就想著，誰也不如你重要。你已經在我心裡生了，發了芽。別人都不能讓我那一瞬間心跟疼死了一般。所以，你若是不喜歡我和夜輕染、容楓、冷邵卓等人走得太近，那麼我以後盡量……」雲淺月抿了抿，似乎經過好一番深思慮才開口。

容景手摀住雲淺月的，阻住了下面的話。

雲淺月抬眼看他。

容景放開手，低聲道：「雲淺月，我們誰也不用為誰去改變，誰也不用對誰委曲求全，迫自己勉強地去適應對方。你就是你，為了我而改變的你就不是雲淺月了。相反，為了你而改變的我，也就不是容景了。」

雲淺月眨眨眼睛。

容景輕著的三尺青繼續道：「我們就這樣吧，又有什麼不好呢？我們打了，吵了，鬧了，心才會更近，一近再近。總有一日，不用誰強迫誰，我們就能找到磨合點。你看，就如今日這般，是不是我更你了，你也更我了？以後我們就這樣，又有什麼不好？比世界上那些相敬如賓，淡而無味的白水夫妻要有趣味很多。」

雲淺月皺眉，嘟起，有些怕意地道：「可是你再這樣嚇我，我的心臟不了。」

容景低笑，「我保證，以後不這樣嚇你了。」

「那好吧！」雲淺月佯裝犯難地點點頭，角卻彎彎勾起，低聲道：「我也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誠如你所說，為你改變的我，便不是我了。為了我改變的你，也就不是你了。我們之所以相，看重的不是對方滿滿的優點，也包括缺點，是完完整整的你和我。了一個優點或者缺點，便也不完整了。」

「嗯！」容景含笑點頭。

「不過今日蒼亭的事的確是我不對，我不該對他大意。」雲淺月低聲道歉。

「既然知道錯了！以後就改了吧！」容景指尖纏繞雲淺月一縷青，語氣有些微微的沉暗，「我氣的不是醋，而是你的毫不設防。在你的地盤，被人如此制肘。雲淺月，你幾時這麼不長進了？」

「他太像你了嘛！」雲淺月有些悶悶的，抑鬱地道：「說明我太想你了！看到一個和你的氣度閑雅相近的人，忍不住屋及烏了，誰知道那不是一隻小白兔，而是一隻大灰狼。」

容景歎息一聲，「我的影響原來這麼大？福澤可以波及不相干的人？」

「嗯，你的影響很大，尤其是對我的影響。」雲淺月點頭。

容景忽然笑了一聲，「這回吸取教訓了？長記了？你要知道，即便像我，那也不是我。隨時就可能變利劍，在你上捅個窟窿，而我會捨得在你上捅個窟窿嗎？」

雲淺月搖搖頭，不唏噓，手抱住容景，腦袋在他前蹭了蹭，「容景，你真好！」

「睡吧！明日我要趕路。」容景拍拍雲淺月的頭，笑得溫和。

雲淺月一愣，埋著的頭抬起，瞪著容景，「你要趕路？離京？還去河谷縣？」

「嗯！水災的事沒結束，我自然要離開的。」容景道：「能回來陪你過中秋，這已經是一件奢侈至極的事了。怎麼還能在京中多逗留？」

「可是你的需要休養啊！」雲淺月皺眉。

「離京一樣能休養！」容景道。

「不行！我不準你走！不能為了老皇帝的江山天下連命都不要了！」雲淺月搖頭。強地道：「況且你回京時候是不是遇到殺手了？你了重傷沒調理，又和蒼亭手。你有幾條命夠你這樣折騰的？而且夜天逸也回來了。又不是你一個人在京中。」

「七皇子明日定然也離京！」容景目向西院的府邸看了一眼道。

雲淺月目也向西院看了一眼，西院今夜也是燈火明亮。想起蒼亭說為七皇子的幕僚，那麼以後會住在七皇子府了。搖搖頭，「他管的是他家的天下。你勞心勞力為了誰？你垮了別人不心疼，心疼的是我好不好？我說了不準就不準，讓老皇帝另外派人前去治水。反正災已經穩定下了，就剩下後續的事。換了你這天聖京城還無人用了不？」

「那不一樣！」容景搖搖頭，「我還沒那麼弱。做事不能半途而廢對不對？換做是你呢！你是不是也會和我一樣將沒做完的事做完做好？前面費了那麼多的心力，難道你想人白白撿了我的功勞？況且是皇上的江山沒錯，但黎民百姓無辜。」

雲淺月抿下角，悶悶地道：「這麼說你一定要走了？」

「嗯！」容景點頭。

「我跟你去！」雲淺月心裡萬般不捨。

「宮中的姑姑需要照料。如今丞相府的秦小姐失了孩子，二皇子夜天傾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即便他不喜歡秦小姐，但孩子是他的，況且被皇上如此否定，連半和七皇子爭奪的機會都不給他，你當他會甘心？所以，這京城用了不多久怕是就會徹底了。未來一段時間定然不平靜。你要留下來保護好姑姑。」容景低頭在雲淺月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乖，我這次離京多則二十日，則半個月，就能回來。」

「好吧！」雲淺月無奈應下。

容景站起，拉著雲淺月回房，雲淺月有些鬱悶地跟在他後。

房中簾幔落下，但遮擋不住月銀輝。容景和雲淺月躺在床上，兩兩相偎，雲淺月捨不得睡，便睜著眼睛看著容景，看了許久，容景無奈，將的頭按下，在他前，歎道：「乖，睡吧！」

「都道相思苦，以前不知，如今我也如閨中怨婦了。」雲淺月悶悶地道。

容景輕笑，拍拍的子道：「都道相思苦，誰人又知苦中的甜？知道你在京中等我，我會盡快回來的！」

「嗯！」雲淺月唔噥一聲，閉上眼睛。

容景歪著頭看著，懷中的人兒這些日子又瘦了，子愈發的纖細窈窕了，但是短短時日，有些東西似乎又長開了許多，他都能覺到前的彈了，這樣一想，他心神不由起來，忍不住吻了吻的髮，片刻後，低低歎息一聲，「本來想著與你今夜就好事兒，誰知道……哎，看來又要拖著了。」

雲淺月自然沒那麼快睡著，聞言臉騰地紅了，子有些熱，一不敢，被懊惱淹沒，暗暗埋怨他非要給驚喜，後來驚喜變了驚嚇。若他早一點兒告訴的話，哪裡還有空理會什麼蒼亭？早飛奔出城迎接他去了？他也不至於弄得一是傷。

不知過了多久，雲淺月實在耐不住睏意，睡了過去。

雲淺月再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沒睜開眼睛先第一時間去邊，手是被褥冰涼的溫度，立即驚醒，騰地坐起，邊果然已經沒有容景的影子。掃了一眼房間，對外面喊，「凌蓮、伊雪！」

「小姐！」凌蓮和伊雪聽見喊聲，連忙推開門跑了進來。

「容景呢？」雲淺月急急地問。

「小姐，景世子天明時分就離開了！吩咐奴婢二人不準吵醒您，說您昨夜睡得太晚。」凌蓮立即道。

雲淺月手捶了兩下床榻，懊惱地道：「我怎麼就睡得這麼死？居然不知道他走？」

「景世子在屋中的香爐裡放了安神香，您才睡得了。」伊雪解釋。

雲淺月看向桌案上，果然香爐裡面還煙香裊裊。的確是安神香，味道濃郁。放的劑量顯然很大，手額頭，「這個人……他是明擺著不想我送他。我送他有什麼不好？」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不出聲。想著小姐這樣捨不得景世子，送到天黑估計也送不走。

「罷了，人都走了！估計現在都已經到曲城了。」雲淺月放下手，懶洋洋地又躺回床上，對二人擺擺手，「既然如此我再睡一會兒。你們出去吧！」

二人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雲淺月醒來這麼晚，已經沒了睏意，但帷幔有容景的味道，捨不得離開罷了。便躺在床上抱著被子看著房頂數數。從一數起，數到一千，又開始倒著往回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