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五十章 只是太
雲淺月子一,暗暗想著不敢,敢也不敢!
容景冷冷地看著,秋日的風如碎了霜雪的冰凌,刮過雲淺月的臉,秋日的桂樹花開彷彿寒冬臘月的寒梅,暖暖的桂花香似乎也變了梅花香,有著一種冰寒徹骨的味道瀰散。舒殢□獍
「容景……」雲淺月從來不知道這雙眼睛看著可以這麼冷,委委屈屈地喊了一聲。
容景忽然撇開臉,一把打掉雲淺月的手,語氣同樣咬牙切齒,「你就抓住了我的弱點了是不是?偏偏讓我回來看到你同別人離得那麼近,玩得那麼歡,十年前千里迢迢為了容楓去天雪山惹了一出債,十年後我心心唸唸跑回來想給你驚喜,你卻……雲淺月,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
「容景,你講理一些好不好?這事不怪我。我從宮裡回來,哪裡知道他等在我屋子裡。」雲淺月心裡氣苦,又惱又怒,「我也心心唸唸你,每日想得都是你。別人再好,再在我邊出現,總也是別人,我這些日子做什麼都提不起來興致……」
「你提不起來興致?冷邵卓給你講段子時候你不是很高興,還可以捧腹大笑?你給冷邵卓講故事時不也很高興?惹得冷邵卓意綿綿地看著你?」容景挑眉,聲音愈發冷寒。
「我……」雲淺月一時啞口,疑地道:「冷邵卓什麼時候意綿綿地看著我了?」
容景冷冷瞟了一眼,那一眼如下刀子。
雲淺月更是委屈,使勁搖晃了兩下容景的胳膊,扁著道:「容景,你不能自降價啊!冷邵卓能和你比嗎?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改過自新了,我不能手打笑臉人,一掌扇過去讓他從此自暴自棄啊!」
「所以你就留他接近你?由著他對你意綿綿?」容景冷冷挑眉。
「他沒有意綿綿!」雲淺月鄭重地道。想著和著這是新仇舊帳都給攢著呢!怪不得這麼多天這麼多封信一個字沒提冷邵卓,原來親自當面來算帳了。
「他幫你擋了劍。」容景冷聲道。
「難道你願意躺在床上養傷的是我?」雲淺月瞪眼。
「他說喜歡在你的眼裡誰都可以給,包括我也是其中之一,當年的小姑娘在棋盤上有著殺伐果敢的手段,沒想到心思到是細膩均勻。」容景眸裡如冰山裂開,聲音突地冷寂。
雲淺月有點兒跟不上容景的思維,這轉換得也太快了,剛剛說冷邵卓,轉眼又說到蒼亭了。搖搖頭,怒道:「他胡說八道,誰不清楚我你還不清楚我?我一心一意對你。恨不得將心拔出來開了碎了給你。你就信他的七八糟之言,而不信我?」
「你的心思的確細膩均勻,丟不下這個,捨不得那個。他的確沒說錯。」容景道。
「你……」雲淺月騰地升起怒火,可是對上容景清冷的眼,那眼底是深深的傷,下惱火,轉開臉,氣怒得不想再辯解。
「他說弱子還有這麼鋒利的爪子,很讓人想欺負。你應了他下一局棋,從今日起,就開始了!是不是說從今往後,他要欺負你,你應下了?」容景看向雲淺月拽住他胳膊的手,語氣冷然,「這雙爪子到底有多鋒利?嗯?」
雲淺月覺得的肺在這一刻要氣炸了,轉過頭森然地看著容景,「我能用這雙鋒利的爪子撓死你,你信不信?」
「哦?那就試試吧!」容景語氣忽然輕描淡寫。
「你走!現在就走!我當你沒回來過!」雲淺月忽然鬆開手,猛地推了容景一把,轉大踏步向屋走去。走得太急,腳步有些踉蹌,踩在院中的地面上,地面發出咯吱地響聲,彰顯心中已經氣急怒極。
容景並沒有拉住雲淺月,而是看著走進屋。
房門「砰」地一聲被從裡面關上,力氣巨大,響聲巨大,將房簷上的燕子嚇得竄出暖巢飛上了房頂,門框劇烈地了。
容景收回目,看了那只燕子一眼,忽然足尖輕點,離開了淺月閣。
雲淺月忽然推開門,看著容景離開的方向,張了張口,最後化為恨恨的怒意,「我讓你走你就走,你……你有本事你走了就別再回來!」
容景月牙白錦袍的影離開得太快,不過是轉瞬間的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空氣中只有細微的風聲刮來,都難以辨別是不是他帶走的風。自然沒有聲音傳回,更不能分辨出他有沒有聽到了雲淺月那句話。
雲淺月眼淚忽然就那麼流了出來,一滴兩滴,最後無數滴落下。
「小……小姐?」凌蓮和伊雪本來躲進了屋中,此時見容景和雲淺月居然又鬧得如此嚴重,連忙驚慌地從屋跑了出來。見雲淺月站在門口哭,們頓時心疼地走上前。
「混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雲淺月氣怒地跺了一腳門檻,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
凌蓮和伊雪哪裡見過雲淺月如此,都慌得不知所措,凌蓮連忙勸說,「小姐,景世子千里迢迢回來,就為了和您過中秋節,您……」
「他千里迢迢回來就是為了不講理氣我……」雲淺月用手抹眼淚,委屈地像個孩子。
「這……都怪奴婢二人不好,奴婢二人應該跟著小姐進屋,不應該看著那蒼主沒有惡意就放任他和小姐在一起,讓景世子居然給撞見了……」伊雪自責地道。
「我又沒做對不起他的事?他撞見又怎麼了?」雲淺月一隻手被眼淚浸染,又用另一隻手去抹,才發現另一隻手居然還攥著容景給從桂樹下折下的那株桂花,一時間又是氣又是苦,怒道:「給我折一隻破花,還是我院子裡的,他這是想告訴我水楊花嗎?混蛋!」
「小姐,桂花香滿天下,代表的是好的意思,也是吉祥如意的象徵。景世子送您桂花,說明在他心裡你是好的,他希您吉祥如意。」凌蓮嚇得臉一白,連忙解釋。
「屁個我好!他就是在諷刺我!」雲淺月甩手將那一株桂花枝扔了出去,恨恨地道:「誰會臉冷得和冰塊似的送給人花?代表好?我喜歡的是紫竹,他怎麼就不送我一株紫竹?」
伊雪無奈,這一刻忽然覺雲淺月像個孩子,連忙道:「小姐,景世子剛回京城大約就急急來看您了,本就沒有回紫竹院,咱們這淺月閣也沒有紫竹啊,他怎麼送您?」
「他沒有不會別送!居然折了一株桂花枝給我!」雲淺月恨怒道:「還說走就走了!千里迢迢回來就是為了氣我一頓就走了,我都下臉皮和他好好說了,他卻冷言冷語傷我……如今居然還一走了之……」
「小姐,中秋正是桂花盛開,折桂相贈,代表了景世子和你一起過中秋了!」凌蓮心疼地看著雲淺月,勸說道:「景世子為了給您個驚喜,匆匆趕了回來,後來見您和蒼主……定然也傷心,才走了,您想想景世子是又離開了京城,還是回了榮王府……趕將景世子找回來吧?」
「去哪裡去哪裡!不找!」雲淺月轉回了房。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連忙跟了進去。
「你們出去吧!讓我靜靜。」雲淺月聽到後腳步聲,不回頭,對二人擺擺手。
凌蓮和伊雪齊齊停住腳步,退出了門外。凌蓮見那只桂花枝躺在院中,連忙走過去彎腰撿起來,又走回門口,走進去將那株桂花放在桌案上,又悄悄退了出去。
雲淺月此時也不哭了,冷靜下來,雙手捂著額頭有些頹然地坐在床榻上。關於心裡關心那麼多人來說,知道容景是一直在意的。比起來,他的確滿心滿眼都是,可是不是,有很多可以當做朋友的人。也許是那一世自己只有小七一個朋友,更像是親人,過得太過清冷,所以這一世,想要過得溫暖一些,別人對好,也如數還回去,一來一往,常了便是親朋了。比如夜輕染,比如容楓,比如風燼,比如……改過自新想和做朋友的冷邵卓。都可以接。
以前容景不以為意,從來沒對說過這等話。便也覺得無所謂,只要心裡的人是他就夠了。可是今日偏偏被蒼亭打開了這個缺口,那句心思細膩均勻讓聽了惱怒,讓容景聽了自然戮到了他的心口。將他那小小的在意無限擴大了。
容景對人對事從來都是從容優雅,淡薄高遠,站在雲端。可是一旦遇到和有關的人和事兒,便敏異常。也許因為太,所以才更會在意。今日之事,低估了蒼亭的傷害力和能力,他生氣也是正常。
可是哪怕站在邊發怒,恨不得給一掌,也比就這麼走了強吧?
若是早知道蒼亭給惹了這麼大的麻煩,會在推開門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將他趕出去,趕不出去就讓雲王府的三千衛一起將他拿劍砍出去,也絕對不讓容景後來看到和他那一番較勁。世界上哪裡有如果?
一時間對容景的惱恨轉為對蒼亭的,恨得要死。想著若是蒼亭要得就是這個效果的話,這樣才能報復因殺了他的爺爺的話,那麼目的達到了!至功了一半。
大腦中的東西不停地轉,轉得雲淺月頭疼,不再想,將整個子往後一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有些昏昏沉沉。
「月兒?」容楓的聲音忽然響起,有些輕。
雲淺月聽到聲音這才想起剛剛容楓在的,後來進屋沒看到他的影子,睜開眼睛,果然見容楓不知何時進了屋,站在窗前擔憂地看著,有氣無力地問,「你剛剛去哪了?」
「我剛剛回府了!回去之後不太放心,便又回來看看!」容楓看著雲淺月通紅的眼圈,瞭然地問,「景世子生氣了?」
「嗯!」
「如今景世子哪裡去了?」容楓擔憂地又問。
「走了!」雲淺月聲音有些悶悶的,像是用鼻音發出。
「怎麼能就這麼走了?我去將他追回來。」容楓皺眉,轉向外走去。
雲淺月一把拉住容楓,對他搖頭,「別去!」
容楓停住腳步,看著雲淺月,輕輕一歎,「月兒,那種況景世子生氣很正常。你可知道當時我從榮王府回來時候看到你和蒼家主的形有多……這雲王府有三千衛,淺月閣外更是佈置了無數衛,你還有兩個婢,只要陌生人進來,你雖然沒有武功,你也會第一時間發覺,本不該隻一人在房間,將自己於被。這麼許多人,只要你喊一聲,蒼家主奈何不得你。可是你……」
雲淺月咬著瓣,不出聲,但沒鬆開容楓的手。
「歸究底你是太自信,太要強,太相信你的眼睛了,覺得他溫潤無害,或者說蒼家主其實有些像景世子,所以你對他了防範,以至於被他拿住……月兒,你……哎,讓我說你什麼好。」容楓似乎有些頭疼,無奈一歎。
雲淺月想起當時推開門,一眼見到屋中的男子,優雅而坐,在喝茶。沒有登堂室的生疏和尷尬,有的只是雅致。他淺淺一笑,說「在下蒼家蒼亭。」,便心生好,想起遠在千里外的那一個人,也是這般的從容優雅。那一瞬間就大意失荊州了。
的確是的錯,容楓說得沒錯。
任何事都怕換個角度想,換站在容景的角度去想的話,怕是也會如此生氣。
「月兒,鬆手吧!我去找他。」容楓撤出被雲淺月拉住的手。
「別去了吧!讓他靜靜。我們兩個人似乎從來就是有無數矛盾,先撿大的不能忍的化解了,那麼第二的矛盾又會變最大的矛盾,矛盾因為累積的事漸漸擴大,大到一件小的事就會為引線,不能忍,變膿包,將之出,化解,才能和好。和好了之後又會有第三、第四、第五的矛盾在等著我們。周次反覆。」雲淺月有些無力地道:「容楓,換做是你,你覺得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