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雲淺月見凌蓮和伊雪已經從房間出來，對二人道：「去藏寶閣將我的那把七絃琴拿出來。」

凌蓮和伊雪應了一聲。

「小丫頭，你的琴不在房間放著？還放到了藏寶閣？你藏寶閣都藏了什麼寶貝？我也去看看！」夜輕染說話間抬腳就要跟上凌蓮和伊雪。

雲淺月後拉住他，「七八糟的而已，有什麼可看的！你大早上就跑來找我，不會是為了來聽我彈琴吧？」

夜輕染停住腳步，打消了探究雲淺月藏寶閣的念頭，點點頭，「小丫頭，你聽說了十大世家藍家聯合十大世家聲討南梁的事吧？」

「嗯，聽說了！」雲淺月點頭，轉進了屋。

夜輕染跟在雲淺月後也進了屋，不確定地問道：「南凌睿真那什麼了藍漪？」

雲淺月停住腳步，回頭斜睨著他，「你相信？」

「南凌睿那個傢伙其實和我、弱人、還有你都有一個相同點。就是什麼都敢做！這哪裡是信和不信的事？而是是不是的事。」夜輕染道：「我得到的消息是他看上了藍漪，意圖非禮，如今造這種後果，也不奇怪不是？」

「若是連你都相信，那麼這天下所有人都會相信了！」雲淺月不置可否地丟出一句話。

「這麼說不是了？」夜輕染一愣。

「你是來向我證實的？」雲淺月挑眉。

夜輕染何其聰明，從雲淺月這兩句話有了瞭然，搖搖頭，「也不算是，我覺得這是個說不準的事，可真，可假。不過我是來告訴你，皇伯伯準備手這件事。十大世家一起世可不是小事兒。」

「哦？他如何手管？」雲淺月問。老皇帝本來因為水災就坐不住了，如今更慌了吧？

「如何手還沒有定論，但是手是一定的了。他如今在等南梁的說法。」夜輕染道。

雲淺月點點頭。

「小丫頭，若是十大世家真和南梁對立。皇伯伯也想藉機除了南梁。你是不是會幫南凌睿？」夜輕染盯著雲淺月的眼睛。

「說不準。也許幫，也許不幫。」雲淺月道。

夜輕染挑眉，低聲音道：「小丫頭，憑你和南凌睿的關係，你會不幫嗎？」

雲淺月聽到這句話覺得這句話的意思很有歧義。是知道他是的哥哥？還是因為南凌睿和好而相助？笑看著夜輕染，裝似不懂地問，「我們什麼關係？」

「果然遇到利益相較的事，小丫頭還是防著我的。」夜輕染聞言臉一暗。

「夜輕染，我不是防著你，而是利益歸利益，朋友歸朋友。」雲淺月看著夜輕染，眉眼間凝聚上一抹微微深沉的，「即便皇上知道了你是沒中忘的毒，和我關係一樣的好，對他實行了一招瞞天過海奉違，他還是未收回你手中四十萬兵馬。為什麼？」

夜輕染沉默。

「那是因為他知道，一旦遇到利益相較的事，我威脅到天聖江山的時候，你也會記得你姓夜，你是德親王府的小王爺，留著皇族後裔的，你我之間，朋友歸朋友，該出手也不會手的。」雲淺月又道。

夜輕染無言反駁。

「看！不只是他將你看得，而是我們心中都清楚。」雲淺月實在不想談這樣的事，不想和夜輕染談如此沉重的話題。但橫在兩人之間不得不是這樣的話題。就像是一塊糕點，看著很好，實則已經變了味。

夜輕染忽然有些煩悶地擺擺手，一屁坐在榻上，抑鬱地道：「我要聽曲子。」

雲淺月見凌蓮和伊雪已經搬來了七絃琴，點點頭，坐在琴案前。調試了一下音符，雖然許久未彈，但也不覺得手生，一首簡單的清平調溢出指尖。

這是一首讓人心裡澄淨洗出煩惱的曲子。

夜輕染臉上煩悶抑鬱的臉漸漸褪去，又換回一如既往的模樣。他一瞬不瞬地看著雲淺月，那深深的無奈和脈鉗固命運的鋸齒被他深埋心底。

一曲落，夜輕染忽然道：「小丫頭，你五歲宮的時候就一直盯著弱人看。那時候是不是就想嫁給他？」

雲淺月「撲哧」一聲笑了，搖搖頭，「我當時覺得這個小鬼長得真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而已。」

「可是那時候容景就已經想娶你了！」夜輕染道。

雲淺月想起那個吻，笑著點點頭，「似乎是！」

夜輕染心神一陣恍惚，似乎在回憶往事，喃喃道：「其實我那個時候也是想……」

「染小王爺，皇上請你立即進宮！」這時外面傳來一聲焦急的喊聲，伴隨著匆匆腳步。

夜輕染說了一半的話被打住，他一怔，神智拉回，從榻上站起，不再繼續剛剛的話，抬步向外走去，直到出了房門，出了淺月閣，再未回頭。

雲淺月覆在琴弦上的手不由自主地了琴弦，七絃琴發出清泠一聲悅耳的響聲，也拉回神智，只見夜輕染的影只剩下一片角。

「小姐，奴婢給您端早膳和湯藥？」凌蓮見雲淺月坐在琴案前許久不，輕聲詢問。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臉看不出緒。

用過早膳後，雲淺月依然去了冷邵卓所住的客房。冷邵卓的臉不那麼蒼白了，人也神了幾分。雖然雲淺月依舊和昨日一般，但他敏地覺得心不好。於是問還聽段子嗎？雲淺月點點頭，冷邵卓接著講了起來。

雲淺月心果然好了很多，發現在冷邵卓面前，其實可以很輕鬆。

就這樣一日悠悠而過。

中午的時候雲淺月按照容景的要求給他寫了一封十張紙的信外，再沒做什麼。這回十張紙依然有大半是冷邵卓講的段子。

傍晚時分，容楓帶回來一個消息，說一直在聖殿修養的皇上今日破例上了早朝。朝堂上公開對文武百徵求了關於十大世家一起世聲討南梁睿太子之事。群臣說法五花八門，但大多還是希求得安逸，畢竟如今天聖水災嚴重，百姓和兵力全部匱乏。直到下朝，皇上也未表態。

雲淺月笑了笑，天聖的員安逸得太久了。

第二日清早，雲淺月收到了華笙傳回的南凌睿的書信。只見上面寫道：「本來對那個人還只是有點兒興趣，如今嘛……非不娶了！小丫頭，這污水我接了，你要幫我。」

雲淺月看著信紙有些好笑，就知道會是這種回答。

果然響午，凌蓮收到了外面傳出的消息，說南梁太子發出公文昭告天下，言：「他對十大世家藍家的家主藍漪一見鍾，不能自拔，做下風韻事，本想擇日去藍家提親，如今卻不想天下皆知。誠然，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為表誠意，他在此立言，遣散南梁太子府三千人，負荊於藍家請罪，今生非藍漪不娶！」

雲淺月聽到這封詔書的之時大笑出聲，好一個南凌睿！真是的好哥哥！

藍漪也掩著笑，「睿太子這一招真是絕了！聲並茂，深意重，外加認錯誠懇，負荊請罪。一下子就堵住了十大世家的聲討的。這回藍家主不嫁睿太子都不行了！」

「藍漪膽子夠大！雖然是夜天逸的人，但做我的嫂子我也不介意。」雲淺月笑道。

「不過藍家主可不是一般子，就怕迎娶這一路上，睿太子也不會順利。」伊雪笑道。

「哪一段姻緣就是順利的？需要磨合，南凌睿有時候狐貍著呢！藍漪遇到他……剋星一枚。」雲淺月笑著道。想著這回藍家不知道該如何還招。而十大世家還是個什麼態度。想到此，對凌蓮道：「給風燼傳書，問問他的想法。」

「是！」凌蓮應聲走了下去。

雲淺月今日心很好，於是又跑去了冷邵卓的客房，這回反過來給冷邵卓講了許多故事。當然不是和冷邵卓講的一樣的段子，而是話故事。冷邵卓聽得津津有味。

晚上容楓回府，說老皇帝並未表態。

深夜，收到了風燼的信使傳書，上面寫，「我對藍漪沒興趣，你想如何就如何。十大世家之所以答應藍家同氣連枝，共同聲討南梁，不過是想借此尋求個世的機會而已。各打算盤。」

雲淺月雖然知道風燼對這種婚約持否定態度，但還是鬆了一口氣。若是風燼也喜歡藍漪，的哥哥奪了風燼的人，未免讓難做。如今風燼不喜，那正好。於是立即給風燼回信，「藍家不表態，就是還沒想到對策。大約沒想到南凌睿應承下來這污水，所以，作為有婚約的風家，風家可以同樣公佈天下，對藍家婚事悔約，全睿太子一片癡。」

書信由凌蓮傳出去後，雲淺月窩在榻上想著以後再給風燼找個好姑娘吧！

書信傳出第二日，天明十分，天下再度傳出消息，十大世家第一把椅的楚家家主公告天下，言：「睿太子深如海，一國太子甘願負荊請罪，楚家。退出聲討，全睿太子和藍家主命定姻緣。」

雲淺月聽到這個消息角不由出笑意，雖然和容景未曾對此互通書信換想法，但想法如此一致，還是讓心頭一熱。楚家當先表態，那麼風家隨後的話，其餘世家是跟風而行？還是繼續與藍家一起聲討南梁？就要掂量和好好琢磨了。

楚家這一表態比十大世家聯合聲討和南梁的詔書還要有效果，十大世家楚家最為神，又是十大世家之首，這個消息一時間轟天下。伴隨著這個消息應運而生的便是楚家的當家家主的神面紗。紛紛揣測。

天下一時間變得熱烈喧鬧。

響午十分，天下又傳出風家公佈的消息，言：「風家主承接風家家主族印，為風家家主。風家誠與藍家深厚，於南梁睿太子和藍家主兩相悅，願意全一樁姻緣。與藍家銷毀婚約。天下百姓作證。」

風家的消息一出，天下再度嘩然。

接著風家之後，花家、家、蒼家三大劍世家同樣應和楚家和風家的言論。退出聲討。於是十大世家不足一日時間，已經有五大世家退出。

天下風雲變幻，旦夕之間。

雲淺月立在窗前，聽著凌蓮一一稟告外面的消息。目看著窗外，夜朦朧，煙如輕紗，就如這天下時局，也籠罩著一層薄薄的輕紗，隨時都可以被一陣風吹來刮開表面的雲霧，又會隨時霧大霧濃。

腦中忽然記起在祁城對使用障眼法和草木皆兵策略的蒼家主蒼亭。據說他私下裡和藍漪關係匪淺，但是如今居然和花家、家、風家、楚家一起退出對南梁的聲討，而非站在藍漪統一戰線，不得不讓人覺得這裡面意味深遠。

於是雲淺月喊來凌蓮，對吩咐，「查一下蒼亭從祁城回去之後都做了什麼？」

「是！」凌蓮立即退了下去。

雲淺月想起只見過一面的那個男子，姿態溫雅清貴，但顯然深藏不。

次一日，天下再無消息傳出，藍家未對南梁的昭告予以回復，其他四大世家也未再有附和楚家等五大世家退出聲討的消息傳出。這一日，天下太平無比。

雲淺月依然去了冷邵卓，繼續給他講話故事，覺得應該有來有往，不能欺負人家冷邵卓老實，就非要他口乾舌燥將肚子裡的東西一腦都掏出來。所以，還算比較有人。

接下來一連三日，天下依然未再有消息傳出。南梁和楚家等五大世家早先的消息對於天下百姓間引起的熱度依然不褪。但是談論漸漸從南凌睿和藍漪的事上轉變了這五大世家的家主或主新一輩的繼承人據說都是世間絕頂的男子，各個風華絕代。

雲淺月時刻關注著外面的傳言，聽到傳言變了味道，覺得古人說人，的確誠不欺我。不知道若是藍家再不表態的話，人們談論男子會不會忘了引起這件事的初衷緣由？

第五日，藍家終於公諸消息，回應了關於南梁的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