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四十四章 孺子可教
孝親王得到雲淺月和容楓的應承寬了些心,他也發現雲淺月對冷邵卓有了和氣的笑意,雖然覺得讓冷邵卓住在雲王府和雲淺月走得太近不是太好,但奈何他子心切,從兒子大難不死醒來,就心心唸唸著雲淺月,他好話歹話說盡,想了許多辦法也無可奈何。舒殢□獍如今他如此重的傷,若他真不同意,指不定他這個兒子真急了扯傷口,心疼的還是他。所以,只能對他聽之任之了。
雲王爺沒想到冷邵卓非要留在雲王府養傷,他本想勸說他離開,但見雲淺月答應,他只能閉上,畢竟冷邵卓沒說他是為了雲淺月擋劍才的傷,若是被孝親王知道,估計還會有些麻煩。
兩位王爺雖然心裡各自打著主意,但難得一致地達協議進宮,請皇上命人徹查此事。天化日之下,京城居然如此,實在令人不能安心。
兩位王爺走後,房間才安靜下來。
雲淺月看著容楓,挑眉,「你也住在雲王府?」
「嗯!景世子回來之前,我得保護好你。」容楓點頭。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雲淺月垮下臉,河谷縣的修葺最要十天半個月,但還有其它的州縣呢!雖然不嚴重,但也要好好安置。對他回來的日子實在沒有把握。
「不管他什麼時候回來,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的養好。」容楓道:「難道你願意他回來看到你這副病怏怏的?」
雲淺月斜睨了容楓一眼,「你什麼時候了容景看著我的管家婆了?」
容楓額頭,回轉將藥方遞給進來的凌蓮和伊雪,二人立即拿著藥方走了下去,他歎了口氣,對雲淺月道:「你從河谷縣返回的那一日我就接到了他的書信。」
雲淺月呵呵一笑,「那未來就辛苦你了!」
容楓角勾了勾,「你只要好好按時吃藥,我就不會太辛苦。」
「好吧!」雲淺月垮下臉,想起未來要喝一個月的苦藥湯子便怎麼也高興不起來,轉過頭就見冷邵卓直地躺在床上,一不能,想著幸好他幫擋劍了,否則躺在床上的就是,如今這副再加上劍傷的話此時肯定昏迷不醒了,收回視線,對容楓道:「你將我傷的事別告訴容景。」
容楓搖搖頭,「你每日的事必須事我無鉅細告知於他。就算我不告知他,也會有人告知他。瞞不住的!」
「人在千里外,還將我掌控在手心裡。」雲淺月嘟囔了一聲。
容楓笑笑,不再說話,坐在椅子上斟了一杯茶慢慢品著。
雲淺月也不再說話,倦意濃濃地閉上眼睛。
冷邵卓躺在床上看看雲淺月,又看看容楓,眼底有一抹黯然的影子垂落。
半個時辰後,凌蓮和伊雪端著兩碗藥走了進來,凌蓮端著藥走到冷邵卓床前,伊雪端著藥來到雲淺月邊,屋中霎時瀰漫著一濃濃的藥味。
雲淺月手住鼻子,眼睛不睜就對容楓道:「這藥聞著就苦。」
「良藥苦口!」容楓看了一眼。
雲淺月睜開眼睛,手接過藥碗,見冷邵卓也看著凌蓮手裡的藥碗皺眉,頓時覺得這藥不那麼苦了,對伊雪吩咐道:「去拿兩碟餞來。我和冷小王爺一人一碟,以後每次喝完藥都吃一碟。」
伊雪應聲,走了下去。
雲淺月著鼻子,端著藥丸,咕咚咚一氣就喝了個乾淨。
冷邵卓不能坐起自己喝藥,只能凌蓮用湯匙餵,聽到雲淺月這樣說,也不覺得藥難喝。一口一口喝著,雖然眉頭皺著,但臉不見厭惡緒。
一碗藥見了底,伊雪端著餞走來,雲淺月和冷邵卓一人一盤。
冷邵卓傷的是口,所以自己可以了餞吃。他其實最不吃的是甜食,以前吃藥邊一大堆人伺候,變著法子讓他喝藥,但如今因為雲淺月一句先苦後甜的話,到覺得餞不那麼難吃,自己吃得津津有味。雲淺月吃完餞,用手帕了手,對凌蓮吩咐道:「你吩咐人去孝親王府一趟,將冷小王爺換洗的和日常所用收拾來,順便讓他邊伺候的人也來兩個。」
凌蓮鬆了一口氣,本來就不是伺候人的人,更何況讓伺候冷邵卓,立即應聲,走了出去。伊雪也跟著走了出去。
雲淺月站起,對冷邵卓道:「你休息吧!這院子裡我吩咐安排兩個人,有什麼事你喊一聲。等伺候你的人來了,有什麼要求只管說,都會幫你達到。別客氣。」
冷邵卓點點頭。
雲淺月手招呼容楓,「走吧!」
容楓起站起來,跟雲淺月向外走去。
二人剛走到門口,冷邵卓忽然又喊住雲淺月,雲淺月回頭看著他,他低聲道:「我也不了,你……你每日能過來和我說話嗎?」
「行!我每日都過來和你說話。」雲淺月很痛快地答應。
冷邵卓頓時笑了,像個孩子,滿意地點點頭。
雲淺月笑著搖搖頭,若不是他從冷邵卓上探不出任何陌生的氣息,還以為他被人掉包了。這改變太大,直到現在他還有些懵。
二人出了客居的院子,容楓回頭看了一眼,低聲音道:「冷小王爺雖然變好了,但是和你走得太近不好。他對你似乎……」
「你說他對我有心思吧?」雲淺月笑著問。
容楓點點頭,「你這麼聰明不可能看不出來,縱容他的話,會不會有麻煩?」
「我也不知道冷邵卓為何突然對我有這種轉變,大約是這麼些年不是打就是殺,讓他一腳邁鬼門時能記得深刻的也就是我,所以如今醒來才對我態度轉變了。冷邵卓其實不是不聰明,而是從小被孝親王擱在罐裡寵壞了,聽得全部都是好話和阿諛奉承,如今醍醐灌頂頓悟了未免不是好事兒。放心吧,他清楚我和容景的事兒,自然也清楚自己的斤兩。」雲淺月道。
容楓點點頭,但眉眼間還是有些憂。
「容楓,我知道你是怕容景不高興,也怕因為冷邵卓對我有心思而影響現在的形勢。我覺得大可以不必憂心,我們不能拒絕一個人改過自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心,一個人能救了他的心,他才是真正的活了,他活了,單單小方位來說這天聖京城的百姓就了多欺凌和迫?也許他還會去救人,就像今日救我一樣,以後會去救別人。我那顆大還丹才沒白費。」雲淺月停住腳步,看著容楓的眼睛,認真地道:「我不覺得他那點兒心思有什麼影響,我可以讓他漸漸打消心思,而不是拒絕他的改過自新,否定他的轉變,將他再度推向歧途。所以我不拒絕和這樣的冷邵卓做朋友,一個人不是看他的從前,而我們要看他的今後。」
容楓點點頭,面上的憂退去,笑道:「你說得對,是我迂腐了!」
雲淺月莞爾一笑,手從旁邊的楓樹上摘下一枚楓葉,輕輕用指腹著它的紋理,又道:「這天快變了!如今這天下就是一局棋,我們在京城,就是棋局的中心,明槍暗箭,謀詭計,勾心鬥角,爭鬥角逐……每一個人都是棋子,誰能說冷邵卓這顆棋子發揮不了他的和熱呢?每個人我們都要抱著出乎意料的心態,等待著他給我們驚喜。」
容楓手雲淺月的頭,輕笑,「月兒,你的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為何就說不過景世子?老是被他欺負?」
雲淺月哼了一聲,「一降一唄!」
容楓笑著點頭,「看來的確如此!」
雲淺月笑著看了他一眼,抬步繼續向前走去。走了兩步對他道:「你就跟我住淺月閣吧!我隔壁的房間上次夜輕染住過幾日。」
「好!」容楓點頭。
二人再不說話,一路回了淺月閣。
回到房間後雲淺月便踢了鞋子,躺回床上睡了過去。
第二日,雲淺月還是沒什麼神,但惦記著宮裡的皇后,便要強打起神進宮。容楓正下了早朝回來,見雲淺月要出門,便說他已經向皇上請了旨意,以後每日進宮去給皇后把脈,皇上準了。他從皇上的書房出來就去了榮華宮,皇后的狀態很好,也知道了昨日被刺殺之事,讓這幾日都不必進宮了。聞言放下了心,便又回了房間。
容楓又說昨日孝親王和雲王爺進宮請皇上下旨徹查,皇上已經將和冷邵卓被刺殺的事給了夜輕染。京城被夜輕染看顧的固若金湯,外人難以進來,說明這一場刺殺的背後肯定是京城的人。於是各府都被嚴加排查,包括害人所在的府邸,孝親王府和雲王府。
孝親王其實心裡明白冷邵卓是被雲淺月連累了,但傷得是他的兒子,他自然不會這麼算了,暗中也在派人徹查。
雲淺月聽到這消息想著即便查不出什麼來,京城各府邸也會被翻個底朝天。那背後人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估計會消停兩日。
容楓如今在朝中任職,自然不可能陪雲淺月待著,用過早晚便又去了兵部。
雲淺月昨日從冷邵卓客居的院子回來就開始睡,除了中間醒來吃飯喝藥外,一直睡了一日一夜,如今醒來還是困乏,越睡似乎越困一般,只要子歪在哪裡就不想,但覺得不能再睡了。想起答應冷邵卓去陪他說話,索便去了冷邵卓客居的院子。
冷邵卓正悶得躺在床上,不時地看向外面,他自然不會派人去請雲淺月,只能等著,見來到,眉眼都染上喜。
雲淺月進了房間,就見著孝親王府服飾的兩名婢守在冷邵卓的床前,端茶倒水,伺候得無比小心周到。對冷邵卓笑了笑,揶揄地道:「這兩個不會是你的通房吧?」
冷邵卓臉一紅,立即搖頭,「不是!」
那兩名婢臉也紅了,跟著冷邵卓一起搖頭。
「是也沒關係!你要是覺得無趣,可以將你的侍妾來兩個伺候你。」雲淺月進了屋就懶洋洋地窩在榻上,坐下子笑道。
「我的院子裡如今沒有侍妾了,也沒有通房。」冷邵卓語氣有些鄭重。
雲淺月一愣,可記得孝親王府有人無數的,都哪裡去了?
「不信你問們?」冷邵卓對他那兩名婢手一指。
「回淺月小姐,我家小王爺從大病醒來後將府中的人都趕走了!如今除了奴婢二人近伺候的人外,院子裡再無子了。」那兩名子立即道。
雲淺月眨眨眼睛,怪異地看著冷邵卓,「冷邵卓,你要戒了?準備當和尚嗎?」
冷邵卓臉一紅,又一白,紅白替了片刻,忽然垂下頭,低聲道:「我以前放浪形骸,豬狗不如,如今想改過自新,那些子都是被我強搶回府的,所以覺得還是放們走了的好。我都送了們每個人一大筆安家費。以後不出意外,都能食無憂的。也算彌補我以前的混帳事。」
「原來你的頓悟已經高到這種層次了!做得好!」雲淺月睜大眼睛,誇了一句。
「真的?你也覺得我做得對?」冷邵卓抬起頭,眼睛一亮。
雲淺月認真地點點頭,「你能意識到以前不對,重新還給們幸福,就做得很對。以後找一個你的也你的子,豈不是更好?比一大堆對你奉違的鶯鶯燕燕要強。」
冷邵卓聞言點點頭。
那兩名婢給雲淺月斟滿茶水,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冷邵卓,你會講故事不?講來聽聽。」雲淺月見那兩名婢走出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