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三十九章 好好地

雲淺月聽到這句話眼眶又是一酸，止住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曾經有那麼一刻，是想為了容景而不相認的，就讓過去塵歸塵，土歸土。可是怎麼能抵得住心底的強烈想法？那是小七啊！如何能不認？如何能將他當做陌生人？做不到。

「哎，從來不知道你有這麼多淚可流。」玉子書再次一歎，用如玉的指腹去雲淺月的眼淚。晶瑩的淚珠染在他手上，配上白玉的，更顯得淚水晶瑩剔。

「現在你知道了！我就是矯。」雲淺月吸著鼻子唔噥。

「呵……知道了！你不但矯，還氣。」玉子書輕笑。

雲淺月「嗯」了一聲，趴在他上不起來，貪婪地吸取悉的味道，無論時如何流失，無論兩人轉世迴各自換了一番容貌，無論再相見各自的份天涯海角滄海桑田，但兩個人相似的氣息是不變的。心中歡喜和織，只想落淚。

「蕓兒，哎，你……你別哭了！」玉子書五隻手指都用上給雲淺月抹淚，最後那眼淚不見，反而還越抹越多，他再次無奈地歎息。

「一次哭夠了算！」雲淺月哽咽地道。這麼多年積在心底的眼淚有多覺得自己都數不過來。維也納上空的那一場炸親眼所見昏過去醒來沒流淚，如今再次想來，那眼淚都被和著吞回了肚子裡，如今才能發出來。

「那就哭吧！」玉子書似乎能理解雲淺月的心，歎了口氣提醒道：「我可是很金貴的，被你的眼淚淹了的話，可就不止讓景世子賠我服這麼簡單了。聽說榮王府紫竹院多得是寶貝……」

「你堂堂太子能沒見過錢？」雲淺月覺得這個人有將眼淚收回去的本事。

「自然見過，而且還有很多錢，但為東海子民造福祉多增加錢財的事我從來樂意為之，且不餘力。」玉子書笑著道。

雲淺月臉一黑，一把推開他，恨恨地道：「你這個人！好好的相見場面，不是應該抱頭痛哭嗎？你怎麼就這麼不配合？」

「我怕你哭廢了的話，景世子來找我算帳。」玉子書看著前又添上的新污漬笑道。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但眼睛有些腫，連往日裡這麼簡單的作做起來都有些困難，才意識到的確不能哭了，再哭下去這雙眼睛真廢了，又掏出娟帕抹眼睛，抹完了又給玉子書前胡了兩下，才吸著鼻子懊惱地道：「不哭了，浪費。」

玉子書看著雲淺月的模樣輕笑。

雲淺月用力睜了睜眼睛，被玉子書的笑臉晃了一下神，忽然背過去，嘟囔道：「你長這幅容貌，真是沒法誇了。」話落，期期艾艾了兩聲，「怪不得接生婆將你當做公主，那個什麼藩王的小王爺要娶你，這副容貌給了你這個男人上，實在是造孽。」

「你知道？」玉子書一怔。

「是羅玉告訴我的。」雲淺月轉回，對玉子書吐吐舌頭，嘲笑道：「你真糗！」

「原來是他說的，我就說東海國的消息不會傳天聖，你怎麼會知道呢？」玉子書笑了笑，點點頭，承認道：「是糗的！」

「東海國的消息雖然不會傳天聖，但是天聖的消息會傳東海吧？你難道就沒懷疑過我也來了？就沒想過找我？我的名聲可是很大的。」雲淺月看著玉子書，想著兩個人不過是隔了一片東海而已，怎麼就這麼多年才相見呢！

「你的名聲是很大，而且也傳到了東海。幾乎東海人人都知道天聖皇朝雲王府有個淺月小姐。但是那淺月小姐……哎，與你以前子實在相差太多，我哪裡料到？」玉子書又是一歎，「況且我也真未曾想到你也……來了這裡。」

「我從出生就背負著雲王府兒宮為後的祖訓，迫不得已，我只能偽裝。這一偽裝就是十年。老皇帝太明，我那時候那麼小，那麼弱，只能靠偽裝當武，追在夜天傾屁後面跑，讓他以為我很想嫁給夜天傾飛上枝頭變凰的樣子。他才能對我大意，我才能安然無恙地長大，我才有時間充分準備，羽翼漸，等不偽裝或者被他識破的時候，才能讓他無可奈何。」雲淺月提起老皇帝，臉變得有些難看。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雲王府的祖訓，只是沒料到是你。蕓兒，你這些年過得辛苦了。」玉子書某種染上憐和心疼。

「到也不苦，總歸是逗著老皇帝玩唄，將他耍得團團轉，我就很開心。唯一不開心的就是有一個人總是惹我。對我若即若離，我不想看見他，他偏出現在我面前，等我想看見他的時候，他偏偏又避而不見。實在煩人。」雲淺月搖搖頭道。

「那個人是景世子？」玉子書挑眉。

「嗯，除了他還能是誰？他七歲的時候遭了難，險險地被我救回一命。後來十年不出府，卻還將我吃得死死的。就是一個壞人，以欺負我為樂，哪一日不欺負我了，就是見鬼了。」雲淺月一邊說著，一邊手拉住玉子書的手，向碧波亭走去。

「他若是哪天不欺負你了，你還不習慣。是不是？」玉子書含笑跟上雲淺月。

雲淺月哼了一聲笑了，「我犯賤唄！從來不知道自己就喜歡被人欺負。」

玉子書輕笑，「月兒，你很他。」

雲淺月腳步一頓，沉默了一下，忽然轉回頭對玉子書認真地點頭，「是，我很他。」

玉子書笑得溫暖，「尋找到一個真心你，你也真心去的人不容易。既然你他，就要好好地去珍惜他。盡量不要讓他傷心難過，用你的生命去詮釋你的。他會幸福，你也會很幸福。」

雲淺月看著玉子書的眼睛，那裡面只有滿滿的溫暖。眼中再次凝聚上水，但這次沒有讓淚水流下來，笑著點頭，很是豪氣干雲地道：「我要用生命去燃燒他。」

玉子書忽然轉過頭，悶笑出聲，嘲笑道：「蕓兒，你好不知！」

雲淺月臉一紅，拉著他的手繼續向前走，「我做過的不知的事多了去了，以後你盡笑話我。對了，有一個字怎麼說來著？對，二，知道吧？我覺得自己有時候二的。而且還不餘力地再這個二字上勇往直前，一點兒也沒有做二人的自覺。」

玉子書好笑，手拍拍雲淺月的頭，贊同地道：「是二的！」

雲淺月哼唧一聲，來到涼亭鬆了玉子書的手，懶洋洋地歪坐在石凳上，子沒骨頭一般地趴在石桌上，看著坐下的玉子書，盯著他的臉，正地道：「現在開始談判。」

「嗯？談什麼判？」玉子書挑眉。

「談談你家的公主妹妹！」雲淺月道。

玉子書角微微勾起，本來是溫暖如水的仙人容貌頃刻間變得有些邪魅，「我家的公主妹妹有好幾個，你要談哪個？」

「就談和榮王府有婚約的那個。」雲淺月道。

「瑤啊！」玉子書笑著點頭，慢悠悠地道：「是東海國最的公主，是父皇和母后最疼的兒，的琴棋書畫在東海國沒有人能比得過，就算是我也要輸一籌。而且所有子的訓誡典範都學得極為通。只要想做一件事，從來沒有做不好的。想要的東西，也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雲淺月眨眨眼睛，「這麼厲害？」

「嗯，就是這麼厲害。」玉子書笑著道：「在東海國百姓們心中就是完神。所有子都及不上瑤公主一人，除了天生質不能習武外，幾乎是樣樣通。即便不能修習功，但依然好武，十八般武都會用，尤其是劍法超群。若是我不用力和比試劍法的話，我都很難贏。」

「這麼完啊！」雲淺月歎了一聲。

「比你這麼壞的名聲，還有一大堆缺點來說，的確比你強了不止百倍。」玉子書毫不留地打擊雲淺月，「你如今坐沒坐像，站沒站像，和在一，還真是小草和牡丹的區別。無法比較。」

「你故意打擊我是不是？」雲淺月瞪眼。

玉子書用挑剔的眼打量著雲淺月，不理會瞪眼，繼續道：「不過若是將現在的你還還原原來的蕓兒，我想不會遜多。原來的蕓兒多麼可，坐有坐姿，站有站姿。你的軍姿是我們國安局所有人中站得最好的。如今的你……嘖嘖，真是沒法看。」

雲淺月扯了扯角，懶散地道：「兩世為人，總不能一個模子不是？上一輩子累死累活，這一輩子還不換個活法豈不無趣？」

「也是！」玉子書贊同，「不過你這樣的話就會被比下去了！」

「容景已經被我掠奪了！任何人都靠後。誰要搶奪，三尺青鋒酬謝！」雲淺月忽然出腰間的寶劍，「啪」地一下子放在了桌子上。

玉子書看著寶劍好笑，「這是那把碎雪吧？你跟強盜有什麼兩樣？」

「我不管！你要幫我。」雲淺月隔著桌子手抓住玉子書的胳膊搖晃，「雖然是你的妹妹，但是有我們的關係好嗎？有我們親嗎？有我們那麼多年的嗎？沒有吧？所以，你必須幫我，讓退後。」

「我們的關係雖然不好！但是骨至親。」玉子書提醒雲淺月。

雲淺月扁，看著他，很有氣勢地道：「一句話，幫還是不幫？」

「你今日見到瑤了吧？」玉子書不答話，笑問。

「見到了！」雲淺月想起那個子，雖然沒見到臉，但絕對是個真正的大人。在的上將人的詮釋得淋漓盡致。這樣的人怕是男人見了一眼就勾魂。

「一直都很仰慕景世子，也很想見見被景世子所說的『此生只此一妻，非卿不娶。』的你。如今既然見了景世子，也見了你，恐怕更會激起心中的志氣，沒那麼容易退後。」玉子書笑著道。

雲淺月皺眉，「還真與我爭奪容景不？」

「瑤自小秉就是什麼都要學得最好，要拔得頭籌。因為這個子，也讓無往不利。只要想做一樣事，誰都攔不住。千方百計都會讓做，而別人還無話可說，只有歎服。」玉子書又道：「如今見了景世子，又見了你，你說以這個，會輕易退後嗎？」

雲淺月眉頭擰結，有些悶悶地道：「東海國不是有尊太子令等於尊皇命的話嗎？你在東海國不是一言九鼎嗎？解除婚約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兒？」

「解除婚約的確是我一句話的事兒，但是我左右不了瑤。即便沒有婚約，若是瑤思慕景世子，想要爭取的話，我也是沒辦法。」玉子書無奈地搖搖頭。

雲淺月有些頭疼，手額頭，「完了，我又頭疼了！」

「嗯？這就頭疼了？」玉子書挑眉，笑看著雲淺月道：「你以前不是越難攻克的事越迎刃而上嗎？怎麼如今還沒戰就屈人之兵了？」

雲淺月瞪了玉子書一眼，抑鬱地道：「我好不容易解決了一個秦玉凝，又跑出來一個玉瑤。我能不頭疼嗎？如今年紀大了，哪裡還有以前那麼多激？我的激早就被磨沒了，如今只想安逸到死。」

「沒出息了！」玉子書好笑地看著提醒道：「你還沒到十五。離年紀大差遠了。」

「是沒出息的！我說的是心裡年齡。」雲淺月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整個大蝦米狀，有些恍惚地道：「以前那一世，算起來過了也不過十幾年，卻彷彿過了千年那麼長。什麼恪守嚴謹，冷靜睿智，明強勢，心思通，才學滿腹。到如今啊，什麼都抵不過一片，一張榻，邊一個自己的男人，就這樣安逸下去。我覺得追求也不過這些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