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十五章 浴中人

雲淺月打馬奔走，沒聽到後追來的聲音，知道是容景攔住了夜天逸和皇室衛，微微放慢馬速，想著容景出現得及時，否則真要用紅閣在雲城的暗樁估計才能擺他。不過那樣也將紅閣暴於夜天逸面前，不太值。

花落也放慢馬速，看向雲淺月，問道：「小主，剛剛那個破年是什麼人？您可認出了他的份？他是不是七皇子的人故意攔您的？依屬下看不像，到像是躲七皇子的人。」

「剛剛那個破年嗎？」雲淺月忽然一笑，有些興趣地道：「他自然不是夜天逸的人，不過是一個很有趣的人。」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

花落疑，見雲淺月似乎不打算說，於是也不再問。

雲淺月打馬走了大約五里，轉了道向一條山路走去，山路極窄，只能容下一人一馬行走。且七拐八彎，花落跟在後，發現小主似乎對這裡很是悉，不由問道：「小主，您以前出雲城過？」

「嗯！不止一次！」雲淺月點頭。

「您去了哪裡？」花落問。

「去了很多地方！南疆、南梁、北疆、西延……這些地方都去過。」雲淺月道。

花落驚異，「可是從來沒有聽說您離開過京城的傳言？難道也像這般找人易容代替？」

「那時候啊！沒人關心我。皇上和皇后嫌我太會惹事兒，恨不得我消停幾日，太子夜天傾恨不得我永遠不出現在他面前。家裡雲王爺對我眼不見為淨，側妃那時候掌家，恨不得我死了的兒好代替我的位子。糟老頭子爺爺見到我就罵我，我就躲著三五個月不見也很正常，本就不用易容，天聖京城的所有人恨不得不聽雲王府淺月小姐的傳言才好，聽多了也膩煩，就沒新鮮了。所以，我每一年幾乎有半年的時候是出門在外。」雲淺月想起十來年一晃而過，不由有些慨。就這麼過來了，時間真快。

「您有半年出門在外？別人就不想起來找您？」花落驚異。

「我每次出去的時間不長，也就一兩個月，回來之後就做幾件驚天地的大事兒，足夠所有人一兩個月都不想看見我，那樣我又能出去了。」雲淺月笑道。

「這也就是您為何會傳出了個紈名聲的原因？」花落想起這些年聽到的關於雲淺月的傳言，沒有十匡也有八匡。想著原來都是因為這樣才傳出去的。

「嗯！」雲淺月笑著點頭。

「可是如今不比以前了！您的關注太多了。」花落道。

「還不是因為容景和夜輕染？牽連的人和事兒多了，難免不別人多想。況且那就是兩個火辣辣的太，只要跟他們的名字聯繫起來。就再不得清閒。」雲淺月想起的麻煩似乎就從失憶之後夜天傾要押進刑部大牢，而夜輕染和容景出面保下了才開始的。不過其中有一個人了的甜的麻煩，且甘之如飴。

花落點點頭，見雲淺月提起容景，他不由問道：「小主，您就將那個破年那麼扔進景世子的馬車裡了，您就不擔心景世子……」話說了一半頓住，他恍惚有一種猜測，但不敢說出來。

雲淺月挑了挑眉，「擔心有什麼用？」話落，忽然一笑，語氣有些堅信的輕鬆，「他是容景，他能應付得來。我相信他。」

花落點點頭，不再說話。

雲淺月也不再說話。此時正值署日，天氣極熱，但好在山路樹木茂盛，鬱鬱蔥蔥，兩人有樹蔭遮涼，前進的行程也不是太慢。

半個時辰後，來到一半山頂，這裡樹木茂盛，除了山間林木的鳥鳴外，還有濃郁的野花香以及前方傳來的瀑布流水聲。

雲淺月手拍拍馬，對花落道：「前方有瀑布流水，這兩匹馬昨夜行了半夜，今日天氣又熱，很是辛苦，給它們兩個沖個涼。去去汗味。如今既然容景、夜天逸都在雲城，京中有三公子在我的淺月閣坐鎮，我們便也不急著趕路，不差這一會兒。」

「好！」花落點頭，對小主的崇敬有上升了一分，對待馬兒好的人才能有最好的騎。

兩匹馬似乎聽懂了雲淺月的話，分別湊上頭在上蹭了蹭。

雲淺月好笑地了兩匹馬的馬頭，向前走去。前方走了一段路，果然見到了瀑布流水，流水匯聚一彎小溪，下兩匹馬兒已經按捺不住跑了過去。看著花落，「你也去洗洗，去去暑熱？」

花落臉一紅，搖搖頭，「不熱，小主沐浴的時候，屬下也洗過了。」

雲淺月點點頭，因為天熱，花落又是自己人，沒別的意思，但見花落臉紅還是有些好笑，找到了一塊大的石頭打算坐過去，剛走到石頭旁，聽到前方樹葉晃，向的方向有一道勁風而來，眸清厲之一閃，手腕輕輕一抖，手中已經了三金針。

花落武功雖然沒有雲淺月武功高，但也不低，紅閣的七大長老拿出來一個都是當世的高手，尤其花落還是掌管紅閣的暗探，更是對暗殺等極為敏。他手已經握住了腰間的寶劍。

來人的氣息近了，著幾分悉，雲淺月撤回手中的金針，忽然惱怒地道：「南凌睿，你再不撤回手，我手中的針就將你脖子穿十個八個窟窿。」

來人的勁風忽然一撤，那強勁的力道消失於無形。

花落聽雲淺月道破襲之人的份，也立即撤了攥住腰間的寶劍。看向前方，只見飄落下一個影，正是南梁國的太子南凌睿，也是小主的哥哥，華笙等人此行傾盡紅閣重心全力保護的人。

「臭丫頭，你怎麼知道是我要襲你？」南凌睿沒襲，還距離那麼遠就被發現點破，有些沒面子。停住形，臉不好地看著雲淺月，他有一個認知，就是他妹妹比他武功高，而且高的不是一星半點兒，這讓他很不舒服。

「渾都是花心大蘿蔔的味道，一聞就聞出來。」雲淺月白了南凌睿一眼。

南凌睿皺眉，抬起胳膊去聞自己，聞了半響除了上山沾染山間草木花香的味道再沒別的味道，他抬眼，挑眉看著雲淺月，「你屬狗的？」

雲淺月哼了一聲，「你來這裡做什麼？」

「找你唄！你以為我願意爬這個破山啊！」南凌睿一屁坐在雲淺月剛剛要坐下的大石頭上，用袖子扇著臉上的汗道。

「找我做什麼？我不是讓人沿途保護你嗎？你有什麼事讓紅閣傳信就。」雲淺月看著南凌睿，也和他著坐在了大石頭上。

「你是不是要去天崖？」南凌睿問。

雲淺月眼睛瞇了瞇，盯著南凌睿，「誰告訴你的？」

「還用誰告訴我？你就真當你哥哥那麼廢，連天崖都不知道？」南凌睿哼了一聲。

「你即便知道，也應該不知道我來雲城才對。」雲淺月道。

南凌睿眨眨眼睛，不答雲淺月的話，看向花落，將花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挑眉，「你就是花落？十大世家花家的人？」

「是！」花落點頭。對南凌睿不見恭敬，但也不失尊重。

「怪不得呢！」南凌睿將花落通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後又落回他的臉上，似乎明白了什麼似地點點頭道：「據說三大世家滄家，家，花家出男子，果然名不虛傳，的確長得太好了！」

花落一怔，有些不明白地看向雲淺月，他覺這睿太子話裡有話。

雲淺月心思一，盯著南凌睿，「我來雲城的消息是容景告訴你的？」

要去天崖，必經之路就是雲城，既然要躲過夜天逸，自然不能從雲城的南城門過，只能繞到北山繞過雲城，夜天逸沒與打照面，應該猜不猜是，即便猜出，也不會告訴南凌睿，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剛剛遇到了容景，定是容景告訴了南凌睿。

「除了他還有誰？」南凌睿直認不諱，依然盯著花落看。

花落被南凌睿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敢發作，只撇過臉去。

雲淺月見南凌睿還盯著花落看，也明白了幾分，就知道那個傢伙小氣，又好氣又好笑。瞪了南凌睿一眼，「他告訴你你就來？」

「你以為我想見你？管你們的事？我是想去看看娘親一手建立的紅閣的天崖。」南凌睿哼了一聲。

「不行！」雲淺月斷然拒絕。

「為什麼不行？小丫頭，雖然將紅閣給你了你，但我是你的親哥哥，你不能不讓我去看看。」南凌睿聞言橫眉豎目。

「我已經派了紅閣一路保護你，紅閣多人為你這一路護航，已經做了充分的部署。如今你跟著我走就是打了紅閣的計劃。況且你如今份通向南凌睿這一路就是一個小太，是聚點，麻煩死了。」雲淺月斷然道：「我已經夠麻煩的了，你給我惹麻煩。」

「你放心，我給你惹不了麻煩。某人已經找了他手下的一個易容高手扮作了我的模樣，紅閣的人可以還照著原來的部署跟隨著南梁的儀仗隊走，他已經在雲城通往天崖做了部署，讓他的人一路護送我們去。等下了天崖，我就和南梁的使者隊伍匯合，換回那個易容的人，回南梁。什麼也不用你做，你只管帶著我走就行。」南凌睿道。

雲淺月話被堵了回來，想著他口中的某人不是容景又是誰？這樣一來，全程都在他的掌控中了，瞪了南凌睿一眼，「你不是對他有意見嗎？你忘了他點住你的道三日？忘了他毀了你的扇子了？」

「他給了我一樣東西，嗯，我覺得吧，足以抵消前仇了。」南凌睿腦袋道。

「什麼東西？」雲淺月挑眉。

南凌睿手進懷裡，一塊似木非木的牌子在雲淺月面前一晃，又被他揣回懷裡，得意地對雲淺月挑眉，「就是這個。」

雲淺月清楚地看到了那塊牌子，想著容景可是花了大價錢了，那是榮王府在南梁所有商舖的調令，只要有那塊牌子在手，南凌睿想取多銀兩就娶多銀兩，當真是一座金山。見南凌睿笑得開心，嘟囔道：「這點兒破事兒就給了你這麼一座金山。他真是敗家！」

「小丫頭，還沒過門就向著他！你可真出息！我是你親哥哥。」南凌睿瞪眼。

「知道了，親哥哥！我是想說這麼一塊破牌子就將您收買了，你還是南梁的太子呢！可也真有出息。」雲淺月站起，見兩匹馬兒已經沖了涼跑了回來，一涼爽，神抖擻，對花落道：「我們啟程！」

「嗯！」花落點點頭，也明白了幾分，有些憐憫地看了雲淺月一眼，想著景世子當真是手眼通天。不顯山不水，卻是將小主看得死死的，無論是誰，連最親近的人，也不準染指。他想著幸好他沒那等心思，也有不起那等心思。反而覺得自己跟隨在小主邊太過單獨，一路要提心吊膽保護小主，如今景世子既然派了人暗中佈置保護，那是最好不過。他的神經也不至於太繃。

「哼，小丫頭，你知道什麼？這可不是一座金山，而是好幾座。收買就收買了，反正被收買了還能得點兒好，不被收買的話你這個小丫頭也對他死心塌地，我也撈不著好。這樣好。」南凌睿也站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雲淺月無語。想著的哥哥他能不能再會算計將賣個好價錢？能不能再臉皮厚點兒？牽過馬韁，對他詢問，「你的馬呢？」

「我和你騎一個。」南凌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