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十四章 春風一度

葉倩扔下一句話，出了房門，足尖輕點，飄離開了這一院落。

雲淺月看著葉倩影消失，想著夜天逸來了雲城？為何？難道他和東海國的公主有何聯繫？記得夜天逸說過不會讓殺了東海國的公主，來雲城接應東海國的公主？那麼容景是否知道這個消息？

「小主，是否讓屬下去打探一下東海國公主的落腳之？」花落問。

「不用了，我們即刻啟程趕往天崖。」雲淺月沉思片刻，搖搖頭。見東海國的公主不在一時，若是被夜天逸發現也在雲城，那麼去天崖就困難了。

花落點點頭，對外面一招手，邱老端著飯菜進屋，擺在了桌子上，又退了下去。

雲淺月坐在桌前，和花落一起簡單地用過飯菜，飯後，對花落道：「給我拿一套合的男裝來！」

花落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出了房門，不出片刻拿來一件墨錦袍遞給雲淺月。

雲淺月將上的淡紫阮煙羅換下，將墨錦袍套在上，將朱釵雲鬢打散，站在鏡子前簡單地飾了一番，不出片刻，鏡子中便由一個弱兒變了一個翩翩年，因本就帶有幾分男兒英氣，所以扮男子不顯氣，對於不是太的人來說，很難發現面前的翩翩年就是一個小子。

「小主這等易容當真奇妙！」花落讚歎地看著雲淺月，他隨著墨錦袍拿來的易容之本就沒用，還是那副樣貌，但如今被站在鏡子前簡單地一弄，轉眼間便換了一個人。是他從來未曾見過的。

「這不是易容，這是化妝。只要不和太悉的人打照面就不會被發覺。主要是這個做起來簡單，不用耽擱太多時間，易容太麻煩，還傷害皮。」雲淺月話落，抬步向門口走去，對花落道：「走吧！」

「嗯！」花落點點頭。

二人出了院子，邱老牽來馬匹。雲淺月和花落翻上馬，花落如來時一般，帶著雲淺月穿街過巷，走的全部都是背景的暗道，七拐八彎了一通之後，來到了雲城的南城門。

「小主，七皇子在南城門！」花落走在前面，剛要拐過街道便看到了南城門上的夜天逸，他連忙勒住馬韁，連人帶馬後退了幾步，對後的雲淺月低聲道。

雲淺月也看向南城門，只見夜天逸一人一騎站在南城門的門口，就那麼靜靜而立，似乎在等人，又不像。他依然穿一雪青的錦袍，看不出毫風塵，但他下的寶馬通，太下泛著細晶瑩的水，昭示著它定是奔波許久。想著剛剛到這裡，夜天逸便隨後而到，說明他比從京城晚離開不久，也是行了一夜路。不認為三公子那樣的易容之在半夜被夜天逸所查，跟蹤而來，那麼只有一個原因，他是為了某種事。而這個事大約也就是東海國的公主了。

「小主，怎麼辦？南城門是我們出城的必經之路！」花落問。

「我們去北城，我知道一條山道，我們從那條山道繞過去。」雲淺月道。

「好！」花落點頭。

雲淺月又看了夜天逸一眼，調轉馬頭，沿著原路往回返去，花落跟在後。一炷香之後，二人來到北城門，北城門並無識之人，一如來時，花落上前遞了早已經安排好的通關文牒，守門的士兵看過文牒，對二人放行。

「等等！」就在這時，從背靜的街道跑來一個人，那個人跑得極快，轉眼間便來到了城門口，攔在雲淺月和花落的面前，似乎快速地看了二人一眼，對著雲淺月指著鼻子破口大罵，「你個負心漢，一夜春風之後你就扔下我不管了？」

雲淺月一怔，看著面前的人，只見是一個和年歲相仿的年，但相比起貴氣的墨錦袍，他則是一破爛衫，有些髒污，幾乎看不出什麼，像是從泥土裡滾出來的一般，而且頭髮凌，還沾著幾草渣，面容也同樣髒污，但不難看出他眉目清秀，此時正對橫眉怒目，挑了挑眉，並沒說話。

「昨夜你還說只要我跟了你，富貴榮華保管我不盡，今日居然就扔下我要走？沒門。我跟你昨夜春風一度的時候……我……我可是第一次……」年氣憤地指著雲淺月，憤怒之溢於言表。

雲淺月角了，何時要了人家第一次了？怎麼不知道？看著年依然不語。

城門口的守城士兵齊齊睜大眼睛，須臾，眾人看看馬上端坐的貴氣年，再看看一臉憤怒的破年，人人面不由出恍然之。這個時代貴人家的公子喜好玩孌和小倌也不新鮮，這個年雖然髒污，但看起來也是個小男子，定是被那貴氣公子給看上了，一夜春風，春風一度，風流之後，便失了味道扔下他走了。此時這個破年顯然是氣憤不甘心地追來了。

「一派胡言語，我家公子如何會看上你這等姿？」花落秀眉豎起，想著這裡是城門口，不能再耽擱，萬一七皇子從南城門過來就麻煩了，而且這個人太過可疑。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攔住小主，必有所謀。

「我終於知道了，原來你是又找到了新歡，帶著他離開，才要扔下我不管？」破年手指向花落，對著雲淺月怒斥，「你這個喜新厭舊的混蛋！我哪裡不好了？他不過是穿得好一些，洗得乾淨一些，你要將我洗乾淨了的話，我比他長得多了。」

雲淺月眉梢微挑，依然不語，看著破年。

「滾開！」花落出腰間的寶劍，直直刺向破年。

「反正我也被你玷污了，我……我以後也不能做人了，死了也好！」破年忽然閉上眼睛，頹死一般地站在原地，一不，真像是抱了必死決心。雖然臉龐髒污，眉眼神卻是清秀分明，視死如歸。

花落的劍來到年的脖頸之，劍尖再向前推進一寸，破年就會當場斃命。

守城的士兵都睜大眼睛，有不人憐憫地看著破年，但無人出來阻止。一見馬上端坐的年就是非富即貴，他們小小的守城士兵惹不起。

「住手！」雲淺月看著花落劍尖劃破破年脖頸的皮，破年依然一不，出聲阻止。

花落看了雲淺月一眼，住了手，立即撤回了寶劍。

「你為什麼不讓他殺我？要不就帶我走！要不就殺了我！」破年忽然睜開眼睛，憤怒地看著雲淺月，「否則你還要我以後怎麼活？」

「走上前一步！」雲淺月聲音微輕，對破年開口。的聲音拿得恰到好，有年變聲期的微微暗啞，任誰也不會懷疑這個聲音的年是出自一個子之口。

破年一愣，看了雲淺月一眼，依然走上前一步，但這一步邁得極小。

「再上前一步！」雲淺月又道。

破年又依言走上前一步，這一步依然極小。

「你不是要跟我走嗎？怎麼？怕了？」雲淺月看著破年走了兩步也不如尋常人一步的距離，挑了挑眉。

「誰說怕了？」破年忽然不服氣地大踏步向前走了一大步，一下子就來到了雲淺月的馬頭前。

雲淺月手抬起他的下，白皙的手指了他的臉頰，又了他的眉眼，須臾，對花落道：「拿一方帕子來！」

花落依言將一方帕子遞給雲淺月。

「你要幹什麼？」破年忽然後退了一步。

「我看看你是否比我邊的這個人長得！」雲淺月接過花落遞來的帕子，對破年道：「走過來一些！不我可不讓你跟著。」

破年站在原地不，眼珠子骨碌碌轉，迎著看起來極為靈。

雲淺月也不急，眸靜靜地看著他。「小主，七皇子向北城門來了，我們必須趕離開！」花落向長街盡頭看了一眼，見一匹馬向北城門走來，在雲淺月耳邊低聲音道。

「你不讓我看就算了！你這樣不聽話的孌，我不要也罷！」雲淺月雙一夾馬腹，淡淡地扔出一句話，收起了娟帕，就要出城。

「等等，我給你看！」破年立即上前一步，手抱住雲淺月坐在馬上的一隻。似乎生怕離開。

雲淺月眸掃了一眼夜天逸距離的還有些遠，勒住馬韁，拿著帕子慢悠悠地向破年的臉，從眉眼向下，輕輕拭，作極其溫。

破年靜靜地站在那裡，早先憤怒囂張之褪去，似乎連呼吸都停了。

雲淺月用娟帕掉破年眉目的髒污，出細細的極為清秀的眉目，忽然住了手，對破年勾一笑，語氣有邪魅的溫，聲音雖低，但潤如清泉，「的確是長得不錯，好，我準許你跟我走了！」

雲淺月這一笑雖然淺，但似乎初冬的梅花，破霜雪而出，剎那有一種驚人心魄的。連邊的花落都驚艷了，但花落很快就定下心神，移開眼睛。

破年像是被蠱了一般，怔怔地看著雲淺月，一時間忘了說話，忘了作。

「上來！」雲淺月將手中的娟帕扔掉，對破年出手。

破年愣愣地將手遞給雲淺月。

雲淺月輕輕一拽，將他拽在了馬後，再不耽擱，雙一夾馬腹，駿馬衝城門。

城門的守城士兵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端坐在馬上那貴氣非凡的年對破年的一笑。人人的心臟似乎都掉了半拍。這是何等的傾城一笑？讓一眾人都了心。眾人追隨著貴氣年帶著破年出城的影，想著怪不得破年和貴氣年一夜春風後不顧男兒非要讓貴氣年負責，有一種人，無論男，都會讓人對他一見難忘。

城門守城士兵無一人阻攔，花落看著即將來到北城門的夜天逸，隨雲淺月馬後出城。

「攔住他們！」夜天逸輕喝了一聲。

城門守兵齊齊驚醒，順著聲音看去，只見正是早先進城亮了玉牌的七皇子，齊齊一怔。

「我說攔住他們！」夜天逸亮出七皇子的玉牌，又對城門守兵喊了一聲。

城門守兵得令，連忙向雲淺月和花落的兩匹馬攔去。他們自然攔不住雲淺月和花落，眼見兩匹馬四蹄揚起，衝出了城門，速度極快，彷彿沒聽到夜天逸的輕喝和城門守兵攔截。

「衛！」夜天逸打馬不停，尾隨追出城門，又輕喝了一聲。

他話落，數十黑皇室衛齊齊飛出，去攔雲淺月和花落。

「小主，要手嗎？」花落一驚。

「不手，你跟我！我們甩了他。手耽擱時間，夜天逸就會追來了。」雲淺月聲音微沉，即便這等關節要的時候，也沒暴的聲，有這樣一項本事，前世出使任務，偽裝什麼人就能很快地將自己投角中。即便是況急，不到最後一刻，也不暴。

花落點點頭，打馬跟雲淺月。

雲城的城門不像別的城的城門只一道城門，雲城有兩道城門。過了一道城門之後，來到另一道城門前，雲淺月本來想甩出袖中的紅錦，但想著有紅錦夜天逸知道，就能暴份，於是將手中的馬韁甩了出去，打開了得到前門傳來的訊息要快速關城門攔截的士兵，駿馬衝過士兵，出了城門。

花落讚歎小主手之快，也隨其後，衝出了城門。

這時夜天逸的皇室衛也施展輕功追來，與雲淺月和花落兩匹馬相差不過幾步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