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公子謀 第九十二章 一桶姜山
雲淺月一番話落,大殿頃刻間雀無聲,當著皇上的面罵他老而昏聵,當之無愧是第一人。眾人大氣也不敢,有人的目落在老皇帝上,有人的目落在雲淺月上。
「雲淺月,你好大的膽子!」老皇帝若早先還佯裝三分怒意,如今便是十分。他忽然出腰間的寶劍,向雲淺月直直刺去。
眾人一見皇上親自拔劍,人人大駭。皇上登基這麼多年來,還不曾見對誰拔劍。
「皇上!」皇后也嚇壞了,連忙出手去拉老皇帝。
「滾開!」老皇帝胳膊一甩,一大力打開了皇后。
皇后承不住老皇帝的大力被甩開,子向地上倒去,幸好後面有孫嬤嬤及時扶住。
「皇上!」雲王爺也嚇壞了,子一,「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皇上饒命!」
雲暮寒坐著的子騰地站起,也喊了一聲,「皇上!」
老皇帝充耳不聞,轉眼間便來到了雲淺月近前。
夜輕染的子傾了傾,看了容景一眼,忽然又坐了回去,夜天逸彷彿沒看到老皇帝的劍指著雲淺月,穩坐不,夜天煜眨了眨眼睛,也並沒有。南凌睿依然舉杯品酒,看好戲的興趣濃郁,南梁國師鐵面下的眸微微了一下,同樣無靜。其它各國使者和藩王都不曾見過這等場面,一時間人人想著這淺月小姐今日恐怕不死也傷。
寶劍來到近前,直直刺向雲淺月口。
容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並沒有作,也沒有說話,只不過那一眼極淡。
雲淺月面不變,手兩指夾住了老皇帝的寶劍,淡淡一笑,笑意不達眼底,聲音有些輕,有些頑皮,「皇上姑父,您這把是尚方寶劍嗎?」
老皇帝滿面怒意,老眼凌厲,「雲淺月,今日朕不殺你,你當真無法無天以為朕治不了你了!」
「皇上姑父,您果真是老了!」雲淺月佯裝一歎,「我可不想毀了您這把劍,您還是收回去的好!否則您的一世英名毀在了我手裡,可不是明智之舉。」頓了頓,又提醒道:「您可別忘了今日是您壽宴大喜,各國的使者和各地的藩王以及滿朝的文武百都看著呢!」
老皇帝怒極,不為所,怒喝道:「將你的手拿開!」
「我還沒那麼傻,拿開的話你豈不是就殺了我了?我難道等著讓您殺?」雲淺月撇,懶洋洋地道:「皇上姑父,您一把年紀了,連一句忠言逆耳都聽不出?我看您真到了該做太上皇的時候了!」
「有此等逆,是天聖之禍!朕今日非要置了你不可!」老皇帝聞言更是大怒,他這幾年最忌諱的就是兩點,一個是有人說他昏君,一個就是有人說他老,如今雲淺月不止將這兩點都說了,還要讓他提前退位做太上皇,他焉能不怒,手下用力,寶劍卻是在雲淺月前一寸,被的手輕輕拿住,一寸也推不進,他怒火攻心,「來人!將雲王府給朕包圍,裡面所有人一律殺無赦,一個也不準放過!」
眾人聞言齊齊一驚,大殿靜不可聞,無人應聲。
「夜輕染!你去!」老皇帝對夜輕染指派。
夜輕染聞言面微微一變,看了雲淺月一眼,忽然跪在地上,「皇伯伯息怒,剛剛的那個曲子的確極,稱不上是詞艷曲。臣雖然如今討厭雲淺月,但也覺得您對大怒要置不公平。」
「夜輕染,你敢抗旨?」老皇帝聲音沉沉。
夜輕染跪在地上沉默不語。
「夜天逸!你去!」老皇帝轉向夜天逸。
夜天逸也緩緩跪在地上,清聲道:「父皇息怒,兒臣也覺得染小王爺言之有理!」
「好呀!你也敢抗旨不?」老皇帝怒極。
夜天逸同樣跪在地上沉默不語。
「夜天煜!你去!」老皇帝轉向夜天煜,見他臉一白,他狠戾地道:「你若是不去!朕現在就殺了你這個不孝子孫!」
夜天煜「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父皇……」
「來人!將四皇子拖出去殺了!」老皇帝握著寶劍的手抖。
這回外面有士兵立即進來,手架住夜天煜,夜天煜已經臉煞白,他心中清楚地知道他的父皇雖然已經氣急,但還沒失去理智。夜輕染是德親王府之人,夜天逸是他認定的繼承人,這兩個人他不會強迫,他是拿準了來迫他。他心中忽然升起一怒意,雖然生在天家,他對父皇一直以來也是敬重的,可是這種敬重忽然在他心口上生生割開了一刀。讓他升起一種反抗心理,忽然閉上眼睛,一不任兩個士兵拖走。
老皇帝顯然沒料到連夜天煜今日也不聽話了,這更讓他堅定了殺雲淺月之心。
雲淺月忽然手腕一抖,手中的紅錦頃刻間飛出,打開了架住夜天煜的兩名士兵,不看夜天煜睜開眼睛微怔地看著,收回紅錦,忽然催功力,對準手下握住的寶劍。
寶劍從劍尖忽然一寸寸化灰。
眾人都睜大眼睛看著老皇帝手中的那柄寶劍,好多人都驚駭得一不。
「雲淺月,你敢!」老皇帝沒想到雲淺月居然敢毀寶劍。其實他心中始終覺得是他不殺雲淺月而已,若是他大怒要殺雲淺月,就不信憑他一國天子殺不了?也沒想到真敢強地反抗。可是凡是他想不到的事,今日在雲淺月上逐一都出現了。他子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如何,忽然劇烈地哆嗦起來。
雲淺月卻是淡淡沉靜地看著老皇帝,敢挑戰皇帝的皇權在別人看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找死的行為,可是在他看來,面前站著的就是一個老頭而已。只知道對喊打喊殺的一個老頭而已。清晰地知道以往或許這老皇帝還沒有殺之心,但今日從玉池中的暗到這金殿中的那些毒針,將連環計用得天無,他是真想殺了,如今不反抗就是傻子。
寶劍一寸寸化為灰燼,真氣蔓延至劍柄,好好的一把寶劍轉眼間就剩下一截劍柄。
這一刻,大殿除了數幾人知道雲淺月的功力外,所有人都驚駭莫名。甚至不想傳言得廢無知沒有一樣才華的雲淺月卻是個懂琴音的高手,且還是個擁有龐大真氣和驚人武學之計的高手。
老皇帝承不住真氣來到劍柄的衝擊,忽然一鬆手,劍柄噹一聲落在了地面金磚上,發出巨大一聲輕響。
「皇上姑父,您開玩笑也不能這麼開呀?是一曲琴音您沒聽夠,還想親自試試我的武功嗎?如今您可是試了,可覺得我夠不夠格要那把碎雪嗎?據說碎雪是三大名劍之一,是武狀元大會的的頭籌。可是如今夜輕染和容楓打了個平手。您不如將那把碎雪給了我得了!」雲淺月忽然笑瞇瞇地看著老皇帝鐵青的臉,「您看,我的武功也不差是不是?我就了一把好劍而已!」
眾人聞言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人人都知道老皇帝今日是了真格的,卻沒想到雲淺月毀了劍之後來了這麼一個乾坤扭轉,將其當開玩笑,居然還討要碎雪。
大殿在這一刻靜得連針落地都聽得見。
「哈哈哈哈……」老皇帝忽然大笑了起來,額頭的青筋隨著他大笑忽然去,他的笑聲極大,震得眾人心尖都了。足足笑了有十個數的功夫,他忽然大笑聲頓收,對文萊喊,「文萊,將那把碎雪拿來賜給月丫頭!」
「是!」文萊顯然也驚得夠嗆,聞言連忙應聲。
「讓眾位卿驚了!朕不過和月丫頭開了個玩笑而已!」老皇帝轉,大踏步走回首位,一擺,穩穩地坐下,對面蒼白的由孫嬤嬤扶著才能站穩的皇后笑道:「皇后,讓你也驚了!」
皇后沒想到事就這樣急轉直下,一顆心當真是跳到了九霄雲外又跳了回來,勉強定了定神,推開孫嬤嬤,出一笑,溫婉端莊地埋怨道:「皇上真是嚇壞臣妾了!您和月兒玩什麼不好?您要試這個丫頭武功也不在乎今日,這大喜的日子了刀劍真是嚇人。」
「這樣朕的壽辰才有些趣味!」老皇帝又是哈哈一笑,對跪在地上的雲王爺道:「雲王兄,起來吧!朕何時真要殺過月丫頭?不過是嚇嚇而已,不過這個丫頭也知道朕是嚇唬,仗著朕對疼寵,無法無天。你看,一點兒都不怕朕。」
「老臣惶恐!」雲王爺想起來,卻只覺得起不來。
「雲王兄對你這個兒當真是喜的!你放心吧!就是看在雲王妃的面子上朕也不會對如何的!」老皇帝對雲王爺笑著擺擺手。
「多謝皇上對小護!」雲王爺半響才著站起子。
「輕染,天逸,你們也起來吧!」老皇帝看著二人依然跪在地上,他又是哈哈一笑,「朕記得月丫頭以前可是鼻眼朝天的主,和誰也不見有。今日原來人緣竟這般好。讓的兩個兒子和一個侄子不惜抗旨也要護著。」話落,他擺擺手,「天煜,你也歸座吧!」
「是父皇!」夜天煜向座位上走去,他的腳步較往日有些發虛。
「謝父皇!」
「謝皇伯伯!」
夜天逸和夜輕染也齊齊起,走回座位上坐下。
文萊此時將那把碎雪拿來,遞給雲淺月。眾人目都看向那把寶劍,只見劍銷極為緻,上面刻有雲紋,整個劍銷比一般寶劍長度略短,寬度偏窄。
雲淺月手接過,纖細的手握住劍銷,輕輕將寶劍拔出,隨著寶劍拿出,點點清雪般的芒碎然現出,似乎劍如碎了一片片雪花。不華麗,卻是有著冰雪般的純淨,薄如絹紙。滿意一笑,忽然轉頭對容景笑道,「和你那把冰魄好像一對!」
容景淺淺一笑,溫聲道:「它們本來就是一對!」
「原來皇上姑父同意你我的婚事兒了嗎?」雲淺月拿著寶劍晃了晃,對老皇帝喜滋滋地道:「多謝皇上姑父全,您今日是不是想喜上加喜給我和容景賜婚呀?」
老皇帝一怔,「月丫頭,得了碎雪就不要鬧了。你將朕的壽宴都給攪合了!」
「將你那把冰魄拿出來!」雲淺月覺得這樣的機會即便不功怎麼也要爭取一下,今日就拿定主意要嘔死老皇帝,不想讓好過了。
雲淺月話落,容景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寶劍。
眾人驚異地看著容景,不知道他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寶劍轉眼間就攥在了手中的。不過都知道景世子武功出神化,這也不奇怪。
雲淺月手將容景的寶劍拔出,一冰破銷而出,劍薄如紙,剔如冰雪。將兩把寶劍合於一,笑看著老皇帝,「皇上姑父,我哪裡是胡鬧了?您看看,冰魄和碎雪本來就是一對。我和容景這算是天作之合吧?」
「天逸手裡也有一把這樣的寶劍!」老皇帝看著那兩把寶劍,沉聲道。
雲淺月心思一,難道天下三大名劍的另一把寶劍在夜天逸手中?竟是從來都不知道。抬頭去看夜天逸。
「不錯!那把清魂在兒臣上!」夜天逸點頭,不見他如何作,手中同樣多了一把寶劍,他輕輕彈指,寶劍破銷而出,同冰魄和碎雪一樣,剎那如碎了冰雪的玉,剔清寒。
三把寶劍若不是看劍銷和劍雕刻的字跡和印花,簡直一模一樣。
雲淺月瓣忽然抿起,難道這種糾葛當真是天意?有些無奈地暗暗一歎。
「冰魄、碎雪、清魂是傳世的三大寶劍。」老皇帝笑看著三人,忽然別有深意地看了雲淺月一眼,「月丫頭,你總不能說你和景世子和朕的七皇子都是天作之合吧?難道要朕給你們三人賜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