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公子謀 第七十四章 不過爾爾

房門踹開，隔壁房間空空如也，婢的房間鋪陳簡單，只有一桌一椅一床，沒有任何屏風遮擋之。眼所有事一目瞭然。

房中靜靜，院屋，連半氣息也不聞。

秦玉凝瞇著眼睛看著空的房間，緩緩抬步向裡面走來，腳步輕若無聲，卻踩在地面上一步一個淺淺的腳印，地面的玉磚足足被落腳踩下一寸有餘。仿若未覺，逕直走到床前。

床前只有疊得整齊的一床被子和一個枕頭，再無別。

站在床前看了片刻，又緩緩轉看向桌椅牆壁，還有關得完整的窗子，窗子被印有碎花的油紙黏封，沒有扯開的痕跡，忽然轉疾步出了房門。來到門口，又猛地回頭看了一眼，屋半靜也無。轉回頭，沉著臉看著四鬼影，「給我找，看是誰拿走了那幅畫，必須找回來。若是找不回來，你們四人就去死吧！」

「是！小姐！」四鬼影對看一眼，齊齊應聲。

「滾！」秦玉凝冷冽地吐出一個字。

四鬼影再不敢耽擱，消失在了原地。

「初喜，你確定沒人進來過我的房間？」秦玉凝看著臉慘白的初喜。

「小姐，奴婢很確定，沒人進來您的房間。從您進宮後，奴婢一直就在院子裡，一步都沒離開過。四鬼影得您的吩咐也從未離開過。」初喜看著秦玉凝，聲音發，「奴婢也想不明白那幅圖怎麼就不見了……」

「就在剛剛！」秦玉凝手中的帕子攥，「剛剛我來的時候屋有人！」

「小姐？」初喜一驚。

「不過人已經走了！」秦玉凝忽然將手中的帕子扔掉，怒道：「能讓四鬼影查無所查，覺無所覺，這個人的武功當真高絕，天下能有如此高絕武功的沒有幾人。天聖京城能有如此武功高絕的人更是沒有幾人。」

「小姐，您說會是誰？」初喜看著秦玉凝，小心翼翼地問。

「是誰很快就會知道！那副圖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拿走的！」秦玉凝冷哼一聲，看了一眼地上的帕子，用腳跺了一下，轉進了自己的房間。

初喜不再說話，抬步跟了進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秦玉凝又四下看了一眼，手又了放圖畫那位置的牆壁，眸微凝片刻，緩緩放下手，走到一面櫃櫥前，手打開櫃櫥，拿出了幾個圖樣，轉出了房門。

剛到門口，只聽到有腳步聲從院外走來，立即停住腳步看著門口。

「小姐，老爺讓奴才來傳話，說請小姐去太子府一趟，太子殿下如今有難，皇上要廢了太子殿下，小姐必須要去幫太子殿下保住太子之位。」一個小廝樣的年來到近前，對秦玉凝恭敬地傳話。

「廢了更好！我不去！」秦玉凝冷下臉。

「小姐，老爺說小姐小不忍則大謀。太子殿下如今不能不保。別忘了您是他的準太子妃，皇上已經下旨了。雖然未曾大婚，但是天下皆知。您若是不擺了這個份，對您將來不利。」那小廝低聲音道。

「好！你去告訴他，我這就去！」秦玉凝深吸一口氣，面上的冷意退去，恢復溫婉端莊，手裡的百壽圖樣攥，對小廝道。

小廝點點頭，轉出了院子。

秦玉凝看了初喜一眼，低聲吩咐道：「你現在就回房，模仿那副圖立即畫一幅圖掛上。此事不準聲張，更不能讓父親知道那幅圖不見了。」

「小姐，奴婢怎麼能畫得來？奴婢畫工不行啊……」初喜子一，不敢置信地看著秦玉凝，「將此事稟告給老爺吧，老爺不會怪小姐您的……」

「你只需要先畫一幅圖掛上就行，我一會兒保下夜天傾之後就會回來立即畫一幅圖掛上去，我怕父親和我一起回來，看到那幅圖不見了四鬼影和你都別想活，你先畫一幅圖，你跟我邊這麼多年，又日日見那副圖，還是能模仿出幾分真諦的，父親看到圖在，也不會認真檢查，還是能蒙蔽過去的。此事先不要告訴他了，這兩日我就有辦法找回那副圖。」秦玉凝沉聲道。

「是，奴婢這就去畫。」初喜連忙點頭。

秦玉凝不再說話，又回頭看房看了一眼，重新從袖子裡拿出一塊帕子，咬著瓣輕移蓮步，溫婉端莊地出了院子。

初喜見秦玉凝離開，聽從囑咐，立即回到秦玉凝的房間，鋪紙磨墨，開始畫圖。

院中靜靜，只有秦玉凝的房間傳來初喜繪畫的聲音。

片刻後，初喜一副圖畫做好，連忙找出東西將其表上，黏在原來掛那副壁畫所在的位置。做好一切，將紙張和硯臺收起，將房間恢復原狀後，轉出了房間。

初喜剛出房間，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進了秦玉凝的房間，正是雲淺月。

雲淺月一直在隔壁的房間並未離去，秦玉凝衝進隔壁房間的時候，子倒在床下的床板上，纖細的形和床下的床板幾乎為一，無論從哪個角度都看不到人。屏息凝神，直到秦玉凝離去，才從床下悄無聲息出來。進出房間發現這間窗子都是用印有碎花的油紙黏封的，所以走的都是門。

初喜沒發現任何異常，回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雲淺月看著初喜所畫的那副紫竹林圖，凝視片刻，將袖中的那副圖輕輕拿出打開，和初喜所畫的紫竹林圖對比了一下，眸瞇了瞇，將圖重新收回袖中，重新出了房間，這回再不停留，躲過丞相府的衛，悄無聲息地出了丞相府。

出了丞相府後，雲淺月形不停，向雲王府而去。

來到雲王府，並未回淺月閣，而是重新回到了雲暮寒的西楓苑。來到西楓苑，飄落在了院中，只見一個小婢正跪在門口，一臉淚痕，走到面前，輕聲道：「此事不怪你，別哭了！」

「淺月小姐？」這個婢正是淋兒。聽到雲淺月的聲音，低著的頭抬起，臉發白地看著雲淺月，「淺月小姐，世子又不見了。」

「你家世子本來就不見了！」雲淺月看了一眼，抬步進了房間，吩咐道：「你跟我進來，我有事問你。」

淋兒起站了起來，泣著跟隨雲淺月進了房間。

房間與剛剛帶著夜天傾離開時別無二致。雲淺月來到床前，將那兩個仍在床上的面收起，坐在床前看著淋兒，「你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府裡的？」

淋兒看了雲淺月一眼，低聲道：「八年前！」

「怎麼進來的？」雲淺月問。

「是世子出府時救了我，我無家可歸，就跟著世子來了。」淋兒道。

「你以前在南梁就是伺候他邊的吧？後來你找來了這裡？」雲淺月偏頭看著淋兒。

淋兒一驚，瞬間小臉一白到底。

「你別怕，這件事我早就知道。」雲淺月安地看了淋兒一眼，低聲問，「我想知道的是葉倩和我哥哥是否早就認識？我說的是十年前，在南梁時候是否早就識得？」

淋兒看著雲淺月，見面溫和，咬著瓣點點頭。

「那時候是怎麼認識的？他們不？」雲淺月又問。

淋兒搖搖頭又點點頭。

「你覺得葉倩是個什麼樣的人？」雲淺月再問。

淋兒再次搖搖頭。

「淋兒，如今是葉倩將我哥哥帶走了，你想救回你家世子，就必須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你能從八年前就找來了這裡，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別人比你對他再好。你希他安然無事對不對？所以，你告訴我，我才能想辦法救他。」雲淺月看著淋兒，低聲音道。

淋兒忽然「噗通」一聲跪下，「淺月小姐，奴婢別無所求，奴婢只求太子殿下，不，世子能平安就好。奴婢願意伺候世子一輩子，從來不做非分之想。」

「嗯，我知道！」雲淺月笑了笑，「你先起來！將你知道的關於葉倩和我哥哥的事都告訴我。你要知道，他雖然不是我的親哥哥，但如今形他必須是我的親哥哥。雲王府和他已經聯在了一起，我不會害他。」

淋兒聞言起站了起來，點點頭，低聲道：「其實南疆王后，也就是葉公主的母后和南梁王后，也就是太子殿下的母后是雙胞姐妹。」

雲淺月一怔。

「這件事幾乎無人知道，奴婢也是前兩日葉公主前來找世子時候知曉的。」淋兒道。

「所以，葉倩不會害我哥哥？」雲淺月挑眉。

淋兒搖搖頭，「奴婢不知道。葉公主自小就十分貪玩，每一年會去南梁一次，但和世子相卻不怎麼好。後來去北疆一趟被王上和國師帶回去後換了一個人，葉公主到和太子殿下好了。」

「你是伺候南梁太子邊的人，如何出了南梁太子府的？」雲淺月又問。

「是後來又一次我犯了錯，太子殿下將我趕出府的。」淋兒頓了頓，低聲道：「當時太子殿下說讓我來天聖京城，也許就能見到我要見的人。所以……」

「所以你就來了？」雲淺月挑眉。

「嗯！」淋兒點點頭。

雲淺月想著葉倩沒有殺淋兒，該清楚會問淋兒這些的，之所以沒殺，留下活口讓盤問，是否就說明葉倩本就是想要知道這些。點點頭，問道：「還有嗎？」

淋兒搖搖頭，「別的事奴婢再不知曉了！」

「你記住，以後無論誰再問關於我哥哥和南梁太子之事，你都說不知道。」雲淺月看了淋兒一眼，按理說是該殺了這個小丫頭，但是畢竟是一條人命。能從南梁千里找來這裡跟在雲暮寒邊，可見其心。世上不是只有封口才能解決事的。

「奴婢知道，奴婢對天發誓，絕對不說出一個字。」淋兒堅定地道。

「嗯，我相信你！」雲淺月笑了笑，起站起來，「這兩日你就守著西楓苑，就說我哥哥在養傷，由你伺候，你也不要隨意走，不用找人。你放心，他定會安然無恙的。」

「奴婢也相信淺月小姐您！」淋兒乖巧地點點頭。

雲淺月不再多說，抬步出了西楓苑。剛走到西楓苑門口，雲孟匆匆而來，對道：「淺月小姐，出了大事兒了！」

「什麼大事兒？」雲淺月看著雲孟。

「皇上剛剛拿劍砍傷了太子殿下，說要廢了太子。」雲孟急聲道。

「廢了嗎？」雲淺月挑眉。

「沒有！後來秦小姐去了太子府，說太子側妃的事知道，因為太子側妃突然失蹤了，太子本來要稟告皇上，但是怕皇上大怒，也怕太子側妃失蹤有辱皇室和老將軍府的名聲，所以這次派人假扮了太子側妃，其實暗中一直派人查找的。說太子殿下其實都是為了皇上，怕皇上憂心。他才瞞未報。」雲孟連忙將得到的消息敘述。

「然後？」雲淺月想著秦玉凝到底是有兩下子。染了紫草之毒死的人埋在底下方圓三丈之寸草不生，所以夜天傾定然是將太子側妃火化了，或者是埋在了別，定然不是太子府。如今只說太子側妃失蹤，那麼關乎皇室臉面，老皇帝就會被堵住了。大懲也就變了小罰。

「皇室派人查找太子側妃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太子殿下廢黜之事作罷，也免除了太子殿下的閉之苦。讓他在府中養傷，傷好後上朝。」雲孟話落，又道：「但皇上怒氣沖沖回了宮，恐怕是要找皇后娘娘的麻煩。必定太子殿下是自小跟在娘娘邊管教的。出了這等事，娘娘怕是不好代。」

「原來是說的大事兒就是怕皇上找姑姑麻煩？」雲淺月淡淡一笑，「你放心，如今的姑姑不是以前的姑姑了，不會有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