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沉默不語,當沒聽見。
「不過如今父皇大約知道你是偽裝的了吧?恐怕不會讓你輕易離皇室的掌控。」夜天傾盯著雲淺月的側臉。見依然不語,繼續道:「那麼若是有朝一日你發現你的不是景世子,而是七弟的話,你當該如何?」
「不可能!」雲淺月吐出三個字,堅決果決。
「若是有朝一日景世子傾覆了這天下,你如何選擇?還和如今一樣?」夜天傾又問。
雲淺月腳步一頓,冷冷地警告,「夜天傾,你的話太多了!」
「月妹妹,你可以好好想想,若是有朝一日景世子傾覆了這天下,你想想你會如何?你還他?像如今這樣?你所說的一人之重,全天下人之輕?」夜天傾無視雲淺月的警告。
「別忘了你是太子!如今這個江山是你夜氏的。若是被皇上姑父聽到這句話,你如今就能斷頭。」雲淺月再次警告。
「我這個太子我心中清楚能做幾日也就是幾日而已。那九五之尊的寶座,不會是我的。」夜天傾語氣一暗,有些森然,「我鬥不過七弟,我心中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這些年他隻在北疆我都未能將他殺了,如今他回了京城,我又能奈何得了他?」
雲淺月腳步再次一頓,看著夜天傾,「既然鬥不過,那你為何還要急急趕回太子府保住你的太子之位?」
「我自從出生就是太子!如何有拱手相讓的道理?即便在父皇眼裡我無能,不夠執掌這天聖江山,但我也不能就這樣什麼也不做的讓父皇廢了我。」夜天傾沉地道:「他想要廢了我這個太子,輕易地給七弟,也沒那麼容易。」
雲淺月偏過頭,不再說話。一直認為夜天傾愚蠢,原來竟然也不是那麼愚蠢。
夜天傾也不再說話,偏頭看著雲淺月,一個側臉,就讓他心思微,須臾,他移開視線,冷笑一聲,「七弟和景世子真是好福氣!若是十年前即便你對我大哭大鬧,我也不那麼厭惡你,你是否會喜歡上我?」
「不會!」雲淺月很是斷然。
夜天傾從雲淺月臉上移開視線,垂下頭,不再說話。
雲淺月也不看夜天傾,腦中卻想著他那句「若是有朝一日景世子傾覆了這天下,你如何選擇?還能像今日這般說出一人之重,全天下人之輕?」的話。
二人說話間來到了丞相府,雲淺月收起心思,帶著夜天傾繞過丞相府來到太子府,看著太子府幾乎三步一個侍衛五步一個衛瞇起眼睛,低聲問道:「太子府是你的府邸,你認為我該把你送去哪裡皇上才不會疑心?」
「太子側妃的院子!」夜天傾道。
雲淺月揚眉,提醒道:「如今太子側妃可是死了!你確定我將你送到的院子?皇上帶著人正搜查太子府。若是知道太子側妃已死,這件事被宣揚出去的話,你可就失去了老將軍府的支持了!」
「你果然知道太子側妃的死!」夜天傾哼了一聲,「即便太子側妃活著,老將軍府就支持我不?他若是支持我的話,也不會著老臉手外孫你大姐姐的婚事兒了。」
雲淺月不再說話,目測了一下太子側妃院落的方位,帶著夜天傾躲過衛,向太子側妃的院子裡飄去。來到風側妃的院子,只見那座院門口立了不人。老皇帝一明黃的影和容景一月牙白錦袍的影尤為顯眼,另外除了夜天逸外,居然還有丞相、德親王、孝親王三人也在。停住形,在一假山後,皺眉道:「我們回來晚了,太子側妃的院子已經進不去了!」
夜天傾臉沉,死死地看著夜天逸,並未說話。
「那個子是誰?」雲淺月看向跪在老皇帝面前的子問。子打扮和太子側妃一模一樣,但容貌陌生。
「是煙柳樓找的姑娘!」夜天傾道。
「你用來假扮死去的太子側妃?」雲淺月問。
「嗯,我沒辦法!」夜天傾用手扣住假山,臉發白,「如今已經晚了,父皇和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側妃已死,我瞞不報。七弟這回該得意了!我這個太子還沒與他鬥上一鬥,父皇這次定然廢了我,立他為太子。」
雲淺月瓣抿起,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你的酒窖在哪裡?」
「做什麼?」夜天傾偏頭看向雲淺月。
「我幫你一把!也算是回報你今日我牽連招來的麻煩。」雲淺月低聲道。其實還有一點沒說,主要是如今不能讓老皇帝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廢了夜天傾立夜天逸為太子。夜天逸若為太子,他又有整個北疆,那麼如今正值老皇帝五十五大壽,新太子保不準會在五十大壽上立太子妃,那麼夜天逸如何不對出手?況且今日之事定然不是葉倩一個人所為,葉倩悄無聲息在雲王府和太子府進行調換,躲過了太子府和雲王府的衛,行這等事,暗中定然有人相助。那個人不是夜天逸,就是老皇帝。否則再想不出誰還有這麼大的手腕。
夜天傾一怔,不相信地看著雲淺月,見淡淡地看著他,他咬了咬牙,手一指不遠,「在那裡!」
雲淺月不再說話,目測了一下方位,帶著夜天傾足尖輕點,向酒窖飄去。須臾來到酒窖,出手點昏了看守酒窖的兩名侍衛,拉著夜天傾進了酒窖,對他道:「現在就喝一罈酒,我將你埋進酒窖裡。」
雲淺月話落,夜天傾立即搬起一罈酒打開壇蓋,對著酒罈猛喝起來。不出片刻,一大罈酒被他灌下,雲淺月一腳踢翻了兩個酒罈,酒罈的酒水灑出,又對夜天傾踹了一腳,將他踹倒,又將被他踹倒的那兩個空酒罈踢到他腳下,做好一切,他見夜天傾眼睛有些渙散地看著,低聲音對他道:「皇上一會兒來了,你就不停地問他你是要廢了你嗎?你放心,只要有這一句話在,他不但不會廢了你,也許還會撤銷了你的閉。」
夜天傾點點頭,一罈酒下肚,似乎讓他有些難。
雲淺月不再看他,飄出了酒窖,重新在假山後,看了一眼老臉鐵青的老皇帝,對容景傳音吐出兩個字,「酒窖!」
「嗯!」容景輕若無聲地回應了一聲,並未向這邊看來一眼。
「來人,給我全城搜查,朕到要看看朕的好太子去了哪裡?」老皇帝顯然怒極,一腳將地上跪著假扮太子側妃的子踹倒,「真是朕的好兒子,居然找人假扮太子側妃!當真是……」
「皇上,您是否聞到了好大的酒味?」容景忽然截住老皇帝的話。
老皇帝話一頓,吸了一下,皺眉,「哪裡來的酒味?」
夜天逸忽然看了容景一眼,並未說話。
「似乎是來自那個方向。」容景手向酒窖的方向緩緩一指。
「文萊,你帶著人過去看看!」老皇帝沉著臉吩咐。
「是!」文萊立即應聲,一揮手,帶著兩個小太監向酒窖的方向而去。
老皇帝不再說話,而是盯著地上的子,「朕問你,你假扮太子側妃多長時間了?」
「回皇上……有兩個多月了……」那子子不停地抖,似乎極為惶恐。
「好啊,居然兩個多月了!真是朕的好太子。」老皇帝額頭青筋直跳,一連說了好幾句朕的好太子之後,便怒道:「來人,將這個人拉出去砍了!」
有兩個人立即過來拉住跪在地上的子,那子子一,嚇得昏死了過去。
「皇上,太子殿下不會無緣無故找人來代替太子側妃,此事需要好好查探。況且這名子是被太子殿下找來,大約是不敢違背命令才假扮了太子側妃。畢竟也是無辜之人。皇上息怒。」容景緩緩開口,「等找到了太子殿下,問明況置也不遲。」
「也好!」老皇帝下怒意。
容景不再說話,目看向酒窖的方向,眸底深著淡淡雲霧。
夜天逸忽然笑了一聲,「景世子真是菩薩心腸!」
「七皇子過獎了!北疆如今都將七皇子奉為活菩薩,說從你去了北疆,北疆才富碩起來。尤其是那些為民的政策,北疆百姓們對你的厚可是非比尋常。」容景淡淡道。
老皇帝老眼忽然了一下。
「景世子坐草堂,也能安知天下。可是景世子知道不知道北疆人都稱父皇為聖主?天逸是父皇的兒子,在北疆總不能給父皇丟臉,自然要做出些績來。」夜天逸揚眉。
「若人人都如七皇子一般,皇上可以安枕無憂了!」容景淺淺一笑。
「嗯!天逸沒讓朕失!」老皇帝點點頭,截住二人的話,對夜天逸道:「天逸,你過去看看文萊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回來?」
「是!」夜天逸應聲,抬步向酒窖走去。
「算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吧!」老皇帝也抬步向酒窖走去。
德親王、孝親王、丞相幾人聞言立即抬步跟上老皇帝。
容景向假山看了一眼,輕輕拂了拂袖,轉也跟上老皇帝等人。
雲淺月接收到容景讓離開的信息,足尖輕點,飄離開了太子府,剛要繞過丞相府,忽然想到了什麼,飄進了丞相府,目測了一下方位,向秦玉凝所住的院子而去。來到秦玉凝的院子,只見院中靜靜,在房簷下側耳傾聽了片刻,悄無聲息地進了的房間。
秦玉凝的房間佈置華麗,珠簾翠幕,帳輕紗,全是一系列淺白。調雖然單一,但不失高雅和韻味。床頭掛著一幅壁畫,畫中的景是一片紫竹林,除了紫竹林,再無別。看著壁畫凝視了一眼,移開視線,一寸寸看著這個房間。須臾,走向那副壁畫。
「小姐,您怎麼回來了?」就在這時,院外傳來秦玉凝婢的聲音。
「皇上五十五大壽了,太妃娘娘要我繡一副百壽圖,我回來取樣子。」秦玉凝聲音婉,正從外面走來。
「宮裡沒有百壽圖的樣子嗎?」那婢疑地問。
「宮裡的樣子太過老舊。」秦玉凝婉地道。
「小姐,奴婢去給您拿!」那婢連忙道。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拿吧!拿完我還得回宮的,太妃正在午睡,醒來不見我又會嘮叨了。」秦玉凝擺擺手。
那婢停住腳步,秦玉凝向房間走來。
雲淺月忽然抿,手輕輕一扯,那副壁畫被無聲無息扯掉,袖輕輕一掃,那副壁畫被捲起,聽到門從外面被推開,足尖輕點,順著窗子無聲無息飄了出去,譜一出去,只聽秦玉凝大喝一聲,「誰?」
雲淺月想著秦玉凝果然會武功,本來想離開的腳步停住,繞了個一個圈,飄進去了隔壁的房間。隔壁顯然是婢所住,此時無人。在了房樑上。
只聽秦玉凝三步並做兩步進了房間,接著傳來一聲低喝,「誰?出來?」
「小姐,沒人啊!」那名婢也跟著進了房間。
「沒人?」秦玉凝聲音有些細微的變化,須臾,看向那副壁畫掛著的位置,面一變,三兩步就來到床頭,手了掛壁畫的位置,猛地回頭,厲聲問,「初喜,誰來過我的房間?」
「小姐,您不在的這幾日奴婢一直守著房間,沒讓人進來過!」那婢立即道。
「不可能!」秦玉凝臉發白。
「真的沒有人來,奴婢一直守著的!」初喜搖搖頭。
「四鬼影出來!」秦玉凝輕喝一聲。
「小姐!」秦玉凝話落,四個鬼影從房簷的四角飄出。
「我的房間誰進來過?」秦玉凝看著四鬼影。
「回小姐,一直無人進來。我們四人一直守在外面,從未離開過!」四鬼影齊聲道。
「沒離開過那副畫怎麼會不見了?」秦玉凝面含怒。
四鬼影對看一眼,無人做聲。
「廢!連一幅畫都看不住!」秦玉凝袖中的帕子攥,盯著那副壁畫的位置,須臾,忽然衝出了房門,站在門口細聽了片刻,幾步來到隔壁的房間,一腳踹開了隔壁房間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