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公子謀 第六十九章 當斷必斷
雲淺月發現無論在哪裡,只要有容景的地方,那地方的空氣都會飄散著如雪似蓮的香味。舒□駑襻軍機營那袋糧食燃燒的濃濃煙熏也驅散不了他上的味道和周圍清淡的氣息。想著世間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或者說就是有這樣一個人,他只要在哪裡,哪裡的空氣都能為他而生。
「想什麼呢?」容景笑罷抬起頭,一雙清泉般的眸子依然盛滿濃濃笑意。
「我在想,你那一聲巨響怎麼來的?」雲淺月笑問。原來軍機大營中間那兩個糧囤的糧食是他早就有籌謀的。每一年秋,軍機大營都會儲備好新一年的糧食,去年秋他就已經有作了嗎?這件事還真不知道。
「他們聽到的聲響其實不是在糧囤裡面,而是在糧囤頂上,有人上了糧囤頂上弄了聲響,就在那一聲聲響將所有人都驚住的空隙,兩個輕功高手同時進了糧囤點燃了糧食再出來,所以,他們以為是裡面的聲響,而夜輕染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撤走了。」容景解釋。
「原來是這樣!」雲淺月想著那該是多麼高絕的輕功才能躲過老皇帝暗中監視的衛手,而且還是多麼利落的作在不過數秒間就完,笑看著容景,「手下能人不啊!」
「彼此彼此!」容景笑著吐出四個字。
雲淺月冷哼一聲,「我手下最有力的幹將是風燼,被你欺負走了!」
「風燼是另外有重要的任務,走了一個風燼,你不是又來了一個三公子?總之是不缺人的。」容景挑眉,笑著道:「三公子不比風燼差!」
「嗯,也是!那你欺負風燼的事我就原諒你了。」雲淺月笑著點頭。
容景再雲淺月瓣輕啄了一下,聲道:「乖!」
雲淺月眼皮跳了兩下,剛要說什麼,忽然覺遠有的尖聲傳來,笑意頓收,立即從容景懷裡坐直子,對他問道:「你聽到什麼聲音了沒有?」
「嗯,聽到了!」容景點頭。
雲淺月瞇起眼睛,又細聽了一下,面一沉,「是清婉公主!」話落,對容景道:「雲暮寒和清婉公主去了夕湖,我聽聲音是來自夕湖的方向,大約是出了事,我過去一趟,你有傷,就不要去了!」
「好!」容景點頭。
雲淺月飛而出,子輕飄飄落在車後的白赤上,一攏馬韁,寶馬立即四蹄揚起轉了道向夕湖而去,黑赤見雲淺月騎著白赤離開,立即跟了去。
容景手挑開簾幕,只見雲淺月一人一馬影片刻間就竄出了幾十丈遠,他看向夕湖的方向,薄抿起,對絃歌吩咐,「走,跟過去看看!」
「是!」絃歌自然聽到了那邊的聲音,雖然有雲淺月的留話,他也知道世子定然是不放心淺月小姐一個人前去的。一揮馬鞭,馬車轉了道,也向夕湖而去。
雲淺月快馬加鞭,距離夕湖近了,反而聽不到聲音了,眸凝定地看著前方,催真氣探視前方的靜。有數十人在手,而且出手的人都顯然是輕功高絕,深藏暗的氣息。薄抿起,下白赤健步如飛。
不出片刻來到夕湖,果然見前方有數十黑人在圍攻一名錦男子,那名錦男子懷裡抱著一個披頭散髮衫散的子,男子渾是,但不影響樣貌,正是雲暮寒,那披頭散髮衫散的子鼻青臉腫,已經看不出樣,但悉的人和悉的著還是可以看出是清婉公主,地上已經有數十死,其中有幾名黑錦的死,還有二三十穿各種服高矮胖瘦不依的男人,其中有幾人只穿著上,著下,這一片空氣中除了腥味還有穢污濁的味道,心下一沉。
白赤距離黑人圍攻雲暮寒所在的地方還剩下數十丈,雲淺月已經忍不住飛而起,隨著形飛出,手中的紅錦也同時飛出,紅錦帶著一道厲,如劃破天際的一把利刃,頃刻間便打飛了圍著雲暮寒最近的幾人,那幾人一擊致命,子齊齊飛了出去。
雲淺月手中的紅錦轉了個圈,下手毫不留餘地,頃刻間就有幾人倒下。兩招之後,已經來到了雲暮寒邊,雲暮寒此時顯然已經不支,見來到,看了一眼,子就要向地上倒去,雲淺月立即手扶住他,他手卻是一鬆,清婉公主順著他手下落。
雲淺月沒工夫去扶住清婉公主,手中的紅錦作不停,又打退了兩人。
黑人其中有一名頭目眼見雲淺月頃刻間就殺了十幾人,他冷喝一聲,「撤!」
黑人頭目一聲冷喝後,剩餘的黑人都齊齊向後撤去準備離開。
雲淺月哪裡肯讓他們離開,他見雲暮寒已經昏死過去,鬆手輕輕將他放在地上,足尖輕點,頃刻間攔在了要撤退的黑人面前,手中的紅錦再次飛出,與此同時,袖甩,細如牛的繡針從袖中飛出,頃刻間又幾人倒地。
黑人頭目眼見撤退不了,蒙著面巾的面大變,喝道:「擺陣!」
剩餘的二十多人頃刻間合於一,轉眼間一個圍殺的陣法便擺,將雲淺月圍在其中。
雲淺月冷笑一聲,這小小的陣法還能難得住?不但難不住,還能讓更好一窩端了!瞇起眼睛,忽然撤回紅錦,催功力,凰真經最後一重第一層天雷地火啟。雖然初練,還沒試過威力,如今正好試上一試。
只見譜一啟功力,子旋轉著凌空之上,隨著形向上,所有真氣漸漸外散,頃刻間在外圍形了一圈細的真氣圈,每一道真氣圈如一把利劍,靠近的黑人頃刻斃命。
那名黑頭目面大變,一見形不好,立即扔下夥伴撤退,雲淺月哪裡肯讓他走,紅錦再次飛出,不是對準他頸項以及致命之地,而是拴在了他的腰間,瞬間在他腰間繫了個死扣。他用掌去劈本劈不開,揮劍去砍,手中的劍到紅錦的真氣被彈飛。那人眼睛一灰,從懷裡拿出一顆藥看了雲淺月一眼就向裡扔去。
雲淺月此時手中再無可用的東西去攔阻,眉頭皺起,想著本來要留個活口的,如今恐怕也留步了。這樣一想,只見那黑頭目到邊的手忽然頓住,子僵,再也一不能。一怔,轉過頭去,只見一輛通黑的馬車正趕來,容景挑開簾幕正看著這邊,顯然是他出手百步之點住了黑頭目的道。
收回視線,將真氣凝聚,纏住黑人腰間的紅錦也撤回,頃刻間數聲慘響起。所有圍著佈陣的黑人全部倒在地上,撤回真氣,飄而落,看了一眼地上全部死去的黑人,連忙走向雲暮寒。
雲暮寒依然昏迷不醒,來到他邊,將他扶起,手去把他脈搏,手滾燙無比,手一,面微變,立即對容景道:「他中了花的毒,你上可有解藥?」
「有!」容景手懷,將一個白玉瓶子掏出來扔給雲淺月。
雲淺月手接過,將瓶子打開,倒出一粒藥塞進雲暮寒懷裡,又看了一眼他上好幾傷口在流,出手點住了流的道。做好一切,看向雲暮寒旁倒下的清婉公主,放下雲暮寒,手去探脈搏,清婉公主氣息微弱,脈象虛,顯然是經過某種凌,除了面目紅腫不堪外,上無傷,撤回手,目看向早先來時所見那幾名下沒穿服被殺死的男子上,瓣抿起。
「殺了!」容景的聲音忽然響起。
雲淺月轉頭看向容景,只見他並未下車,子依然坐在車中,正挑著簾幕看向。雖然知道他說的是誰,但還是不由問,「你說誰?」
「清婉公主!」容景溫聲道。
「為什麼?」雲淺月似乎是在問容景,也是在問自己。
「你心中清楚,清婉公主若是活著,這個樣子,難道你要你哥哥娶了嗎?雲暮寒雖然不是你親哥哥,但目前就是親哥哥,況且表哥也不遠。難道你想看著他被迫無奈娶了清婉公主?別忘了,如今不是一個可憐的人,而是皇上的公主!」容景提醒。
雲淺月瓣抿死,剛剛那一瞬間也是這個想法,清婉公主顯然是被人了,但是這樣的清婉公主真要哥哥娶了不?因為今日是由雲暮寒帶出來的,出了事自己是他負責,況且清婉公主一直又癡心雲暮寒。如今名節已毀,除了雲暮寒娶之外,再無法嫁給別人。所以,答案自然是八九不離十。
「況且換句話說,以後活著,不僅是自己的痛苦,也是雲暮寒的痛苦,若是雲暮寒醒來,恐怕是不會讓你殺了,那麼雲暮寒此生的姻緣就因此而毀了。和漫漫一生的痛苦相比,孰輕孰重你當該分清。」容景再次提醒,「當斷不斷,反其!」
容景話落,雲淺月忽然閉了閉眼,拿起地上一把黑人的寶劍,不看清婉公主,將寶劍在脖頸一抹,鮮流出,清婉公主瞬間斷氣。鬆開手中的劍,睜開眼睛,面冷寒,心中清楚雲暮寒不喜歡清婉公主,不能讓這樣的清婉公主來誤了雲暮寒一生。所以,只有一死。當斷必斷。
「青影!」容景看了一眼雲淺月,溫聲開口。
「公子!」容景話落,一人應聲而落。
雲淺月抬眼看去,只見立在容景車旁的是一個虛幻的影,他週雲霧籠罩,看不清模樣,但可以確定是一名年輕男子。這個人只見過一次,是三年前。容景和一起在南疆和北疆的中間地帶西木嶺,當時正逢夜天逸和葉倩做那一筆易。
「將這個人帶走,關暗室審訊!」容景溫聲吩咐。
「是!」青影應聲,只見他並不走近那名黑頭目,而是輕輕招手,一縷雲霧隨著他手飄出,那名黑頭目瞬間被他吸到了手裡,他得手後,頃刻間消失在了原地。
這時,遠有馬蹄聲傳來。
雲淺月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人一馬,馬上端坐的人正是夜天逸。收回視線,掃了一眼面前四橫七豎八躺著的七八十名死。這些人明顯是兩撥,而污濁了清婉公主的顯然是那一撥土匪之流,今日之事顯然不那麼簡單。
不多時,夜天逸來到,勒住馬韁,看了一眼眼前的形,目定在雲淺月上,「月兒,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也想知道!」雲淺月瞥了夜天逸一眼。
「清婉死了?」夜天逸看向清婉公主,見脖頸鮮如柱,面一變,立即翻下馬。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
夜天逸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清婉公主面前,秀眉皺起,看了片刻,移開視線又看向那幾名下沒穿服的男子,薄抿起,又看向雲淺月懷裡的雲暮寒,問道:「雲世子如何了?」
「他中了花毒!我剛剛給他服了解藥。」雲淺月道。
「天化日之下竟然出現如此之事!可惡!」夜天逸面薄怒。
雲淺月沉默不語。天化日之下刺殺的事不止這一件。今日之事和夜天逸以及清婉公主雲暮寒一同出城的。和夜天逸在軍機大營待了前後沒有一個時辰,回來便發生了這樣的事。看來是早有預謀。
「你們來時是何形?就未曾留活口?」夜天逸又問。
「我是先一步騎馬來的,當時況太急,我想留活口沒留住。」雲淺月看著那些黑死,語氣有些木然。儘管他們黑蒙面,但是從手上,還是知道他們來自哪裡,南梁!因著娘出南梁,親哥哥和表哥十年前調換的關係,自然不會說留有一個活口。如今夜天逸不再是以前的夜天逸,不得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