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被你識破了!」容景一歎。
雲淺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真是……
夜天逸隔著滾滾濃煙看著站在濃煙對面的二人,容景半攬著雲淺月子,面含笑,雲淺月自然而然靠在他懷裡,沒有半推拒抗拒僵的覺,臉上也掛著明艷的笑意,彷彿多年都是如此。他心一陣刺痛,忽然覺得刺眼,垂下眼睫,容忽然有些冷冽。
雲淺月忽然覺一極冷氣息由對面傳來,想起夜天逸,笑意頓收。
容景看了夜天逸一眼,面上的笑意也緩緩收起,神淡定從容。
一代糧食燒完,濃煙消失,夜天逸吩咐,「將剛剛清掃出來的黑灰拿來一些!」
「是!」那名將領立即去將掃出來的一筐灰帶到夜天逸的面前。
「四哥!看到了嗎?這就是證據!正常燃燒的灰是什麼?糧食本燒不那種灰燼的樣子。可是你看看昨日那兩個糧囤糧食燃燒出來的灰是什麼?」夜天逸看著夜天煜。
夜天煜一臉驚異,此時也不冷嘲熱諷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這就要問那縱火之人了!」夜天逸看向容景,抑住眸中的冷冽,「不知道景世子能不能給解釋一下!」
「景來視察而已,如何能越俎代庖?七皇子能燒糧比較灰的,想必已經知道了答案!既然如此,七皇子不妨說出來,我想所有人都想聽聽。」容景放開雲淺月的腰,撤回捂著的手帕。
雲淺月看向地上的那種火燒糧食的痕跡,一種殘留著完整的糧食顆粒,一種卻是全部是灰,一個糧食渣都不剩。眸閃了閃。
「我想這些糧食大概在運到軍機大營之前就被人暗中在草皮袋子上了手腳,而的手腳手法就是在全部草皮袋子上塗抹了某種易燃的燃料。或者不是塗抹了燃料,而是這些草皮袋子在油裡浸泡過,更甚至是每一粒糧食上都放在油裡過了油又晾乾裝袋。」夜天逸道。
「這也太不可能了吧?單單就這兩個糧囤的糧食?」夜天煜不敢置信。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你想不到,不能證明別人想不到。」夜天逸道。
「若說是草皮帶著抹了某種燃料或者過了油難道搬運的士兵就沒發現什麼不同?」夜天煜依然不敢置信,「更何況這不是一袋兩袋糧食,這是兩個糧囤的糧食。數千袋。」
「總之我分析就是這種況,草皮袋子是抹了某種不被發現的易燃料,而糧食大約是每一粒都過了油的,所以才能燃燒得如此乾淨,顆粒不剩。」夜天逸話落,看向容景,「景世子,你說我分析的對不對?」
「七皇子說的有道理!」容景淡淡一笑。
夜天煜忽然轉頭看向容景,本來睜大的眼睛在看到容景清淡溫和的眉眼瞬間失去了所有不敢置信和驚訝。若是容景,他會覺得可能。容景從來給人一種覺,在他面前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
「既然景世子覺得有道理的事,那此事十之八九也就是如此了!」夜天逸下了定論,「這糧食據說是去年秋收運來的,中間經歷了無數環節,經過了無數人之手。查無可查。此事天逸回去稟告父皇,聽候父皇旨意如何說吧!」
容景不再說話。
「你們如今可是聽清楚聽明白了?不是什麼天火!而是認為蓄謀已久才出了此事!若是我再聽到有關於天火的任何傳言,奏稟父皇,定不輕饒!」夜天逸看著說出天火的那名將領和五千士兵清喝道。
「是!」五千士兵跪在地上不敢起來,此時大約是去除了天火的怕意,聲音響亮。
「月兒,此時既然已經查到頭緒,我們回京吧!」夜天逸看向雲淺月,溫道。
「如今將近午時,日頭正熱。乘坐我的馬車一起回城。七皇子先走一步好了!」容景接過夜天逸的話,手拉上雲淺月的手抬步向軍機大營門口走去。
「景世子奉父皇之命來視察,如今剛不過是看了糧囤就往返?」夜天逸挑眉看著容景。
「皇上憐憫景不好,囑咐我不要過於勞累,軍機大營如此之大,也不是一日兩日之功,況且我每日還要回府喝藥,那藥只能在府中現採了藥葉煎熬,否則失了藥效。難道七皇子讓我在這軍機大營喝藥不?這裡可沒有藥讓我一日三餐喝上一碗的。」容景腳步頓了一下,對夜天逸同樣挑了挑眉。
「父皇旨意我教導月兒,景世子如今拉著一起,算不算越權?」夜天逸再次挑眉。
「如今將近午時了!不過是回城而已,難道七皇子還要在回城路上教導不?」容景忽然笑了一下,「若說將來總會要嫁給我的話,我提前行駛丈夫的權利也不是不可。」
夜天逸面終於微變,瞇起眼睛,「景世子好大的自信!距離及笄還有日子,即便及笄過了,也是雲王府的兒,而你是榮王府的景世子。就能保證兩府聯姻,真會嫁給你不?」
「世間上有多不可能之事都變了可能之事!五年前藍氏一族滿門抄斬,藍妃娘娘自縊,有誰想過七皇子還會回來京城得皇上重?七皇子將不可能之事都變可能了。嫁給我又有什麼不可能!」容景淡淡一笑。
夜天逸被提起藍氏一族和藍妃臉微沉,沒了言語。
容景見夜天逸不語,拉著雲淺月繼續向前走去。
夜天逸站在原地不,看著二人離開。夜天煜忽然手拍了拍夜天逸肩膀,「我說七弟,你就那麼喜歡月妹妹?月妹妹雖然是個人不錯,但子可不怎麼好,也就景世子能治得住,你對還真心思不?」
夜天逸沉默不語。
「和你通信五年吧!卻還能對景世子如此,我看對你是真沒什麼心思。再者說了,即便對你有心思,父皇能允許嫁給你?你可別忘了!是雲王府的兒,你記得不能嫁進榮王府,就沒記得如今已經被父皇廢除了不會宮為後的祖訓?」夜天煜低聲音,「況且雲王府一直是父皇的忌諱,日日想拔除……」
「四哥今日說了不話,不覺得嗎?」夜天逸面恢復神,開口打斷夜天煜。
夜天煜住了口,板起臉道:「我不過是提醒七弟而已,凡事不要強求!有些人一抓一大把,但有些人天上有地上無,可不是誰都能抓得住的!」
「呵,我竟不知道了,原來在四哥的心裡也是天上有地上無的子?」夜天逸忽然一笑,意味幽深地看著夜天煜挑眉。
夜天煜面不變,難得正地道:「放眼天下能找出幾個這樣的來?南疆的葉公主也不過爾爾!有的形,沒有的神和魂。一旦拿定主意,不撞南牆不回頭。七弟對該最清楚才是。」
「原來四哥看得如此清楚!到讓弟弟佩服了!」夜天逸幽深的笑意一收,看向雲淺月和容景離去的方向,此時二人已經走遠,營房擋住二人的影看不到,他緩步向前走去,聲音冷靜而堅韌,「那我就讓撞南牆上,豈不是就會回頭了?」
夜天煜一怔。
夜天逸不再說話,雪青錦袍的影一步步走遠,不出片刻影也被營房擋住不見。
來到軍機大營門口,絃歌依然等在那裡,見二人攜手來到,他面上都不由得出喜,連忙手挑開車簾,私心裡覺得只要淺月小姐和世子好了,就是他的幸福日子開始了,若是不好了,就是他的苦難日子也跟著開始了。容景停住腳步,看了一眼散著韁繩乖覺地等在門口的白赤和黑赤,偏頭看了雲淺月一眼,對笑道:「這馬的確該騎著,不僅騎著,還要好好騎著!」
雲淺月揚了揚眉,「什麼意思?」
「用來時刻給我提醒,有一個人時刻惦記著你,想要將你搶走!」容景笑道。
雲淺月恍然,「那你得好好對我,不能氣我,黑我,惹我生氣,不能欺負我!」
「嗯,前幾條要做到簡單,但最後一條估計做不到。」容景點點頭又搖搖頭,見雲淺月斜眼看著,他忽然偏頭在雲淺月臉頰落下一吻,聲音微啞,「我就是喜歡欺負你!」
雲淺月臉一紅,就見絃歌也紅著臉轉過頭去,眼皮翻了翻,用胳膊撞了容景一下,憤了一句,「還不快上車!你不是說給我做芙蓉燒魚嗎?回去就做!」
「好,我做芙蓉燒魚,你要做冰激凌。」容景含笑點頭。
雲淺月輕哼了一聲,容景緩緩探先上了車,然後將雲淺月拽上了車,兩個人坐好,簾幕落下,他對絃歌吩咐,語氣都了一笑意,「回城吧!」
「是!」絃歌轉回臉,笑地看了後車廂一眼,一揮馬鞭,馬車離開了軍機大營。
那匹白赤見雲淺月上了容景的馬車,立即跟在馬車之後。那匹黑赤看著白赤離開,想跟著一起走,見主人沒出來,似乎好一番掙扎之後,還是忍不住去跟上白赤。
容景聽到車後面兩個馬蹄聲,忽然低笑,「不知道七皇子還能不能再大方一些,將這匹黑赤送了我得了!」
雲淺月扯了扯角,瞟了他一眼,「你也不知道臉紅!」
「不知道!」容景搖搖頭。
「那你知道什麼?」雲淺月偏頭看著他。
「我就知道一夜不見如隔三秋!」容景話落,將雲淺月子拽進他懷裡,俯下頭吻落在了瓣上,不容躲閃,輕輕含住。
雲淺月無語,就昨夜一夜沒見吧?這個……只能說年輕荷爾蒙太旺盛。
雲淺月不能息,容景才意猶未盡地放開,眸靜靜地看著在他懷裡微微,他再次俯下頭,卻不是再吻,而是將臉輕輕地在了臉上上,聲音黯啞,「雲淺月,你會嫁給我的,對不對?」
「對!」雲淺月心中被,容景應該是個自信的人,可是又何等的不自信。
「天下任何事我都可以算於掌之中,可是偏偏不敢將你算進來,你說為什麼?」容景蹭了蹭雲淺月的臉,作輕地問。
「我哪裡知道!」雲淺月心忽然很。
「我也不知道!」容景一歎,歎息有些幽幽。
「要不你將我算進來試試?」雲淺月揚眉,因剛剛親吻語調有些而。
「試試嗎?」容景長長的睫輕眨了兩下,忽然問,「你也將天下事算於掌之中,是否也將我計算在?」
雲淺月同樣眨了眨眼睛,「計算不進來!」
「為什麼?」容景掬起雲淺月一縷青,輕詢問。
「計算不過你唄!」雲淺月翻了個白眼。
容景一愣,忽然將頭埋在雲淺月頸窩低低笑了起來。
雲淺月到他膛發出細微的震,低低的笑聲如簌簌春雪,春雪飄落,寒梅綻開。也不出笑意。容景算計天下萬事,也算計天下萬事,但容景獨獨算計不了,也獨獨算計不了他。這便是真了嗎?
這便是真了吧!若是上一個人,眼裡心裡容不得毫算計!
馬車緩緩而走,兩個人的笑聲合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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