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公子謀 第六十二章 你要就給

雲淺月知道容景和一樣，紫草之毒都是他們心中的痛，恨之極致！

「三公子，請坐！」容景站起，淡淡一拂袖，對三公子指了指他坐過的榻。舒□駑襻

三公子看了一眼那榻，又看了一眼容景，依言走過來坐下。

容景手去給三公子把脈，三公子一躲，容景看著他，他低聲道：「景世子，我知道你有不讓人近三尺之距的規矩，你……用別的方法給我把脈就行，我不過是污濁之，髒了你的手……」

雲淺月撇開頭，自小過何等的苦，讓他如此貶低自己？

「三公子無需自貶，規矩偶爾也有例外！」容景手按在了三公子左手手腕上，三公子手腕一，並沒有再躲開，只是他臉上表有些容和。

雲淺月不說話，站在容景邊，看著二人。早先扣住三公子手腕時趁機給他把了脈。他的紫草之毒被他運功抵抗一直控制在心脈之外，若是能找到適當的辦法，應該能有救。

三人不再說話，書房靜若無人。

半響，容景放開三公子的左手，按向他的右手。

雲淺月眸也看向三公子的右手，須臾，抬頭看著容景，他如詩似畫的容澤淡淡，看不出毫緒。不過他微抿的瓣能讓看出這件事應該很棘手，不容樂觀。瓣也抿起。

三公子忽然抬眼看向雲淺月，只是一眼，又垂下頭，並未說話。

許久，容景放開手，對雲淺月溫聲道：「紫草之毒其實有一種藥能克制！」

「什麼藥？」雲淺月立即問。

三公子也看著容景。

「胭脂赤練蛇的蛇膽！」容景看著雲淺月道。

雲淺月心思一，胭脂赤練蛇極其稀，甚至普天之下能得到一條也是難如登天。但是正巧夜輕染手裡有一條，而且寶貝到極致。可是只有殺了胭脂赤練蛇才能取出蛇膽用藥吧？夜輕染會給嗎？看著容景，「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若是三公子兩個月前就來找我，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如今紫草之毒已經接近他心脈，除了胭脂赤練蛇的蛇膽，再無別的辦法了！」容景對雲淺月搖搖頭。

雲淺月有些頭疼，手摀住額頭，鬱鬱地道：「夜輕染不會給我們的！」

「那就看你想不想救三公子了，他不給我，但不見得不會給你。」容景語氣有些怪異。

雲淺月著額頭的手一頓，瞪了容景一眼，這也吃醋，天天泡在醋罈子裡得了！無奈鬱悶地道：「我還沒有你說的那麼好用！」

「他對你大方著呢！」容景撇開臉。

雲淺月兩隻手都放在額頭上，不死心地又問，「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沒有了！我比你更不想讓你去找他。」容景語氣有些僵。

雲淺月深吸一口氣，給自己打打勁，無奈道：「那我去找他吧！他若是讓我答應你給他十個糧囤的糧食呢？我也答應？」

容景看了三公子一眼，點點頭，「只要不是要你，都能答應。」

「也就你看著我好吧！別人誰要？」雲淺月臉一紅，憤了一句，不再理會容景，轉頭看向三公子，「你先在這裡待著，我去一趟德親王府，將胭脂赤練蛇的蛇膽取來，你的如今必須盡快藥，不能再耽擱了。」

「景世子，淺月小姐，我一條賤命而已。不值得你們如此！還是算了！」三公子看著二人，對雲淺月搖搖頭。他自然看出雲淺月去找夜輕染為難了。從染小王爺手中要東西，而是他最寶貝的胭脂赤練蛇，哪裡能輕易給？

「我不是告訴你人無貴賤之分嗎？」雲淺月皺眉，正地看著三公子，「容景，我，你，一樣都是人！你要記住，不是你不好，而是孝親王不是東西。有朝一日，你堂堂正正，離孝親王府，用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片天來。讓孝親王哪遠滾哪兒去！」

三公子有些怔楞地看著雲淺月。

「明白了嗎？出不能選擇，但自己要走什麼樣的路可以自己選擇！我若是能救了你的命，不能救你這一顆自卑的心也是枉然。」雲淺月手去打算敲三公子的頭，被容景手握住的手，手一頓，看了容景一眼道：「我這就去孝親王府，你給他準備配蛇膽藥的藥方吧！」

「好！」容景鬆開雲淺月的手。

三公子已經恢復神，垂下頭，不看二人。

雲淺月不再說話，抬步出了房門，足尖輕點，飛出了紫竹院，飛躍紫竹林，向德親王府而去。胭脂赤練蛇雖然珍貴，但若是能救人命的話，夜輕染心善，應該會給吧！

雲淺月離開後，容景的書房有片刻沉靜。

容景緩緩落座，目沉靜地看著三公子，溫聲道：「天下之大，可憐苦難的人太多。僅憑一人也救不過來。是一個很理智的人，不會輕易去救誰，但只要下定決心救誰，這個人就是一定是讓有足夠理由去救的人。三公子，你明白我說的話嗎？」

三公子本來低著的頭抬起，看向容景。

「救你有三個理由！想聽聽嗎？」容景看著三公子。

「景世子若是方便說，我可以一聽。」三公子定下心神，臉恢復慣有的極淡神。

「第一，的娘親和我的父王也死於紫草之毒。第二，前不久在午門外葉公主施咒，那只萬咒之王也毀於紫草之毒。」容景見三公子面出驚異，他繼續緩緩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惜一切讓他敬佩的人。敬佩你居然在眼皮子底下沒發現春樓的居然是個男人，而且救了你之後你還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在看來這是你的本事！所以，有救你的理由。」

三公子沉默。

「還想聽聽我救你的理由嗎？」容景問。

「景世子的理由我想我不必聽，只要是淺月小姐想要做的事。你就會幫。」三公子看著容景道。

「三公子悟真高！」容景忽然一笑，手取過茶壺，斟了一杯茶，遞給三公子，三公子搖搖頭，他撤回手，看著手裡的茶壺和茶杯道：「我的茶壺從來只配一隻杯子！我的杯子，也只配一隻茶壺。多一個，都會很擁。」

三公子目落在容景的茶壺和茶杯上，並未言語。

「三公子，我能救你，也能毀你！這一點你必須要清楚。」容景放下茶壺和茶杯，聲音雲淡風輕，「在我的心裡，天下之重，重不過雲王府一雲淺月。眼中放的人不管有多，但我必須要是心裡那唯一的一人。所以，無論是誰，只要有毫非分之想，我都不能容忍。」

三公子眼睛忽然了。

「所以，若是住進了你心裡，那麼從這一刻起最好拔除乾淨。若是沒住進你心裡，那是最好。」容景看著三公子的眼睛，他清泉般的眸對上他淡紫的眸子，他淡定而從容地道：「孝親王府太委屈了你，我覺得不要那孝親王府也罷。你說呢？」

三公子淡紫的眸子變深紫，不回話，忽然極淡地一笑，「景世子，想不想聽聽我是怎麼識得淺月小姐的？」

「你怎麼認識我一清二楚！三公子不必對我重複一遍。從小到大，的事我都一清二楚。算起來我是看著長大的，當然，也是看著我長大的。」容景手將一旁桌案上兩個黑的本子遞給三公子，「可以給你看看這個！」

三公子看了容景一眼，手接過，打開第一個本子，只見上面用端正清晰的字跡記載著雲淺月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可見，這個黑本子的主人是容景。第一頁就是初見，他被推到了水裡，他在水下憋氣，故意等來救，當將他救上去，居然要吻他，卻被他反吻了，那是十年前。他翻頁，看向第二頁，第三頁，每一頁都會有一件事和一個日期，以及記錄的人在一件事下留的極短的簡評。他翻到最後一頁，日期正是昨日。

將一個本子翻完，他看向容景，只見容景慢慢品著茶，目看向窗外，並沒有看他。窗外是一片紫竹林，紫的竹竿，紫的竹葉，目全是紫，每一株竹子看起來雖然年代久遠，但生機，他收回視線，繼續翻開第二個黑的本子。

第二個黑的本子的字跡龍飛舞，是罕見的狂草，一個子能將狂草寫到如此，令見者敬佩。第一頁也是十年前，只見寫著，「今日見到了娘親裡所說的榮王府小世子了，娘親說我的月兒值得配天下最好的男子，榮王府小世子其實不錯。所以，我就一直盯著那個像是玉做的小男孩看，那小男孩長得真好看，不難想像，這應該是一張長大後會犯桃花的臉。我可不想和一大堆人爭一株爛桃花，還是算了，這樣的男人太珍貴，要不起。」

三公子看到這，抬眼又看向容景，見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角出笑意，他收回視線，繼續往下看去，只見寫著，「斯文敗類，裝模作樣，黑心黑肺，說的估計都是這種人。太可恨了！我那是人工呼吸好不好？什麼居然喜歡他想吻他，狗屁不通！我發誓，以後一定要離這個混蛋遠一些，再遠一些……」

接下來，便是一樁樁，一件件事。日期從十年前一點點向前推進，雖然語氣不一樣，但兩個人記錄的事都會不約而同地吻合在一起。除了小兒打打鬧鬧，甚至還有一些無人所知的辛。

這一本黑本子的最後一頁日期是兩個月前，正是火燒春樓那日。最後一行用極重的筆跡寫著，「我願意傾盡十五年的記憶，換容景和我一個機會！娘親，你說怎麼樣？」

三公子目定在最後那一行字上，久久一未。

容景從窗外收回視線，目也落在那一行字跡上，眸乍然溫暖。他從來只知道自己了十年相思之苦，卻不知道有一個人跟他一樣，回府後也記錄下了他的事兒。一本專門關於他的事。

「這兩個本子恐怕從來無人看到吧？景世子給我看，就不怕我洩出去裡面的？」三公子忽然合上本子，抬頭看向容景。

「三公子會洩嗎？」容景挑眉。

「也許會！」三公子道。

「早晚都會變所有人都知道的，沒有永遠的。」容景看著三公子，淺淺而笑，「而且我說過，我既能救你，也能毀了你。我既然給你看，就不怕你洩出去。」

「淺月小姐說若是我能活著，會許我一個錦繡前程大展抱負的機會。我想問問景世子，你能許我什麼？」三公子挑眉詢問。

「除了之外，我能許你的很多，就看三公子的心夠不夠大了！或者說你有沒有能力吞下了！」容景忽然一笑，「天下之大，山河雄壯。三公子的心若是一直困頓於孝親王府的話，那麼就算我許你一個天，你怕是也挑不起，又有何意？」

三公子不再開口，沉默下來。

容景也不再說話，目淡定從容地看著三公子。

半響，三公子將手中的兩個本子整齊地合在一起，遞給容景。容景手接過，他看著，認真地道：「淺月小姐很難讓人不上心！」

容景目瞇起，看著三公子。

三公子忽然一笑，「的心一直在景世子這裡，景世子卻還防著，是沒自信？還是怕淺月小姐裝得人太多，最後得沒了你的位置？」

容景不說話，清泉般的目漸漸染上了一層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