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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填充滿整個臥室。
這種況下,沒人說得出“那你勸勸他,讓他心甘願被殺”這種話。
更何況,秦究對這話始終抱有疑慮。
公爵突然怪異地扭曲兩下,摟著周祺的手指突然挪向的脖子,猛地掐住。
周祺瞪大眼睛,眼淚還沒來得及收,茫然地看著他。
秦究一把攥住公爵的手腕。
“真是令人的誼,這麼久了,居然還能……”公爵譏嘲的話還沒說完,又在扭曲中換了一副哀傷的神,手指也卸了勁。
他這次沒有猶豫,一把推開周祺說:“祺祺,聽話……別離我這麼近,我……我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我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周祺驚慌失措,趙嘉彤和楊舒過來拉住。
公爵突然抓住秦究:“幫我……幫我好嗎,我不想再這樣了。”
“你……”秦究皺著眉,又看了周祺一眼。
公爵眼睛通紅,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周祺的臉:“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殺你們的……我不想……不想某一天突然回神,看到手裏捧著誰的頭……捧著……祺祺的頭……我很怕啊,我太害怕了。”
“巫醫說,只有公爵心甘願被殺詛咒才能解,一切因為公爵被害的人都能解。”秦究低聲說,“但是……”
“假的。”姜原掙扎了兩下,努力說:“我是他,我知道他……假的。他查過,我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他自願把積攢……積攢這麼久的永生的命奉獻給巫醫。”
他咬牙關,幾乎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真正的宿主……是巫醫啊!只有公爵能殺巫醫,但巫醫死了,公爵也活不了……”
要讓公爵不顧死活對巫醫手,還要讓巫醫心甘願被殺……
這就是一個死圈,所以才僵持了這麼久。
姜原似乎要趁著清醒,趕把話說完。
他著氣,一邊跟真正的公爵較勁一邊說:“……我只知道,巫醫的生命力在於公爵,公爵活著,巫醫就很健康,公爵死了,只要不是獻祭而死,巫醫就會很衰弱。只是……只是公爵不可能這麼做。”
這似乎又是一個死圈。
但姜原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他很難再說出完整的話,扭曲的狀態越來越集。
他眼角,頭也不轉地蹦出最後幾個字:“走……帶走……求你們……”
周祺哭得太兇,力氣幾乎耗盡。
趙嘉彤和楊舒一咬牙,把抱了出去。
高齊沒,秦究重新鉗住公爵,從帷幔上拽了繩子將他捆好。他抬頭對高齊說:“幫個忙。”
“你要幹嘛?”高齊有點擔心他。
“放心,我有數。”秦究說:“信我麼?”
高齊不吭聲。
“耗在這裏浪費時間,你不是這麼不乾脆的人吧?”
高齊梗著脖子,半天憋出一句:“你說。”
“去廚房,去找人,準備木柴和油,有多要多。”
“幹什麼?”
“燒城堡。”
高齊愣住:“什麼時候?現在?”
秦究說:“等我信號。”
高齊瞪著他,片刻後咬著牙說:“你說的,你得好好地站著,給我信號!”
秦究說:“行,我聽進去了。其他東西給你了。”
他想到了一個辦法,有一點冒險,也有一點瘋。
如果游知道……
他將公爵安置在扶手椅裏,沿著椅子開始擺放蠟燭。
如果游知道……
會覺得刺激又痛快呢?還是會給他一拳?
如果是以前,他篤定是前者,現在……他卻突然不確定了。
說不清楚是出自哪種心理。
只是在想起游的瞬間,他笑了一下。
不管怎麼說,還是先別讓他知道了吧。
秦究想。
他給蠟燭點上火,看著扶手椅裏拼拼湊湊的人,手住了口袋裏某張被忘很久的卡片。
他朝窗外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後一腳邁進了蠟燭圈。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正在寫,還有一點,過會兒放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