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惡作劇
“……既然把我們送到這來了,病人的數量又是對等的,總有我們能做的事吧?我是說,那位修不是說過嗎?以前也有醫生能讓病人從怪病中解,雖然很,但並不是零啊。”
游、秦究離開後,考生們並未閑下來。
他們試圖從病人口中得到更多資訊,或者在教堂裏找到更多線索。
高齊和趙嘉彤了這群人的領頭。
“這些病人都這樣了,所謂的治病肯定不是字面意義上的。”高齊細看著石柱底端的雕刻容,說:“都找找,發現什麼儘量共用一下。”
趙嘉彤補充說:“先找和病人相關的東西,畢竟他們是目前的題目關鍵,雖然他們自己已經……”
想說“人不人鬼不鬼”,最終還是同心理作祟,改口道:“已經記不清事了,但總會留下一點痕跡,藏著提示也說不定。”
“有道理。”
“來吧,分頭找。”
考生們紛紛應和,分散到了教堂各個角落。
令高齊和趙嘉彤意外的是,居然有毫不相的考生問他們:“那兩位怎麼辦?就真的讓他們這麼出去嗎?不會出事吧?”
人總是這樣,在危險環境下更願意在安全區域,教堂部他們已經清了,比未知的區域安全很多。
在他們看來,雖然那兩位非常厲害,出去依然充滿危險。
高齊心說,初代監考老大和二代監考老大湊一起,害怕啥啊。
不過他還是謙虛了一下,安說:“那倆很穩的,心裏有數,真到什麼會第一時間回來求助的。”
考生離開後,趙嘉彤突然歎了一聲。
高齊:“怎麼?”
“覺得意外的。”
“哪里意外?”
“這兩年考試越來越刁鑽,甚至不講道理。”趙嘉彤說:“很多時候就是明晃晃想把人全都困在這裏,這種環境一般會讓考生往負面發展,我以為他們會更冷漠更……一點。”
自私自利都是最輕的。
有人會為了活下去滿懷惡意。
沒想到,自己到的考生居然會一致對外,會願意分資訊,會為某個不算悉的同伴擔心。
高齊想了想說:“因為沒到那個程度吧,至這場考試還沒到。”
“也是。”
高齊著石柱,片刻後又說:“你這麼一說,我倒突然能理解A為什麼總這麼出格了。”
趙嘉彤一愣:“為什麼?”
“我就覺得以他的格不至於事事都要這麼搶眼。他雖然很傲,可能骨子裏也有我以前沒覺察的瘋勁,但也不至於這樣。”
趙嘉彤點了點頭:“是啊,說實話我意外的,我差點以為是被001給帶的。”
高齊說:“沒準兒他就是為了讓考試看上去沒那麼可怕呢?甚至有點小兒科,像個玩笑。讓同場的考生覺得,遠遠沒到放棄人來拼殺的程度。”
趙嘉彤若有所思。
高齊停頓片刻,又面複雜地說:“所以當初001當考生的時候那麼無法無天,可能也是這麼想的?”
如果真是這樣,他倒是能理解那兩位現在為什麼會走得這麼近了。
突然,不遠傳來周祺的聲音:“齊哥,彤姐,你們來看看。”
他們抬頭看去。
和楊舒正蹲在一個側翻的擔架床邊。
楊舒指著床底說:“有字。”
大家聞言都圍了過去,在床底看到一片歪歪扭扭的字跡。
從這些字跡可以想像,某個病人曾經藏在床底,在意識尚且清楚的時候用模糊的手指,留下了這段話——
修和公爵都是魔鬼,是瘋子!他們害了我……
……
***
教堂後門出去連著一片破敗的花園。
兩邊是長廊,穿行過去就是一座尖頂小屋。
游和秦究一路掃過去,沒有發現修和26號病人的蹤跡,倒是尖頂小屋的門虛掩著一條。
兩人對視一眼,悄無聲息側進去。
這間屋子應該很久沒有住人了,四都是厚厚的灰。
鏡面、燭臺、桌椅都結著白的蛛網,散發著輕微的黴味。
秦究掃開面前的塵埃,抵著鼻尖四下轉了一圈。
游一臉嫌棄,悶咳了兩聲。
他用指尖勾開屜和木箱,翻找片刻,突然被一本舊書吸引了目。
屋裏的書要麼放在書架上,要麼收在木箱裏,只有那一本擱在壁爐的爐臺上,邊角參差不齊,一看就被撕扯過。
他翻開書看了幾頁。
“找到什麼了?”秦究走過來,悄聲問。
“一本巫醫書。”游指了指扉頁暗淡的落款:“神父的,濺了缺了頁。”
很巧,缺掉的幾頁從前文來看,正是關於某種複生的巫。
書裏說,這是一種非常邪惡的巫,複生的同時需要付出代價,極其慘烈。
容在前言這裏戛然而止,後面十多頁都被毀了,帶著撕扯灼燒的痕跡。
這就很明顯了——
從他們來這裏到現在,並沒有見到神父的蹤跡。恐怕不是死了,就是在那26位病人裏。
……也許就是失蹤的這位。
這裏唯一的負責人是修,但整座教堂都沒有居住的痕跡。
要麼住在鎮子其他地方,要麼本不是正常人。
突然,一聲哀嚎打破了小屋的安靜。
聲音模糊沉悶……
秦究側耳聽了片刻,手指了指地板,悄聲說:“在底下。”
那聲音是從地下某一傳上來的,這裏應該藏著一個地下室。
他們在書桌之下找到了活板門,為了不礙事,又把禮服外套下來搭在了床邊——唯一一個沒結蜘蛛網的地方。
綢質襯衫和長靴依然不適合鬥毆,但總算沒那麼束手束腳。
活板門下是長長的石階,黑。
盡頭居然是幾條長巷。
地底的風不知從何而來,吹得石壁上火微晃。
他們約能聽見人嘶啞的低語,穿過條條窄巷,忽遠忽近,很有鬧鬼的氣氛。
巷子裏堆著累累白骨。
聽說歐洲的某些古堡之下就有這樣的巷子,堆放著因黑死病死去的人。
游皺著眉,對秦究比了個手勢,循著聲音往更深拐去。
深藏著幾個房間,鐵柵欄箍著,應該是地牢。
第一個房間鋪著發黴的草,草堆裏癱著幾隻,是起伏的,應該還活著,但離死也不遠了。
游探頭看了一眼,用口型對秦究說:“兩隻豬,四隻山羊,一條蛇。”
秦究:“地底下養寵,品味獨特。”
游:“……味道更獨特。”
他繃著臉屏住呼吸。
修的聲音就在前面,隔著一間地牢糙的石牆。
著嗓子,聲音嘶啞地說:“只差五個,只差五個祭品了,你為什麼總想著逃走呢?”
另一個聲音在哀,發著抖。
“你看,其他病人多乖啊。只有你,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嗎?”修輕聲問。
哀聲停了,哆嗦地說:“知道……知道,書裏寫著,我記得很清楚,用那種邪要付出的代價,你們把代價全都轉嫁到了我們上……我應該,我應該……不太像人了。”
“居然記得這麼多東西,讓我有點意外。”修咯咯笑起來,說:“不過,不是不太像人,而是本不能稱為人了。你知道外面的照在你上,會是什麼景象嗎?照在手上,手就是白骨,照在臉上,臉就是頭骨。現在是仲夏,你如果走出去,全站在太底下,會嚇瘋多鎮民呀。”
“這應該由你們領。”那個聲音嗚咽著,“你,還有公爵,這是你們應得的詛咒。”
修說:“是呀,謝你們這些好心人的幫忙,讓我們免這種痛楚。這樣吧……”
地牢裏響起細細索索的聲音,像是大擺從石面上過。
“我提前給你一個解,免得你總是跑。而且你的神力強悍得讓人出乎意料,不錯……這很不錯。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修說:“剛好,這個人的份我用膩了,我想換回男人。”
“不要,別點蠟燭……求你,別點蠟燭。”哀者語無倫次地說:“你不可以,我已經爛了,爛了,沒有了。你換了也沒用。”
修說:“看來你了書也沒有仔細讀它,你在下變白骨是詛咒的作用,我找一個替你,你就不用這麼破爛不堪了。這多好啊,你把借我,我把詛咒轉到這個修上,代替你回病床,怎麼樣?”
“不要……不要!你會砍我,砍碎我,我見過公爵這麼做!”
“不會,我保證。”修勸說起來,居然有點循循善的意思:“公爵老爺只是最開始用錯了方法,導致他總是零零碎碎地更換,不過這也是因為他太挑剔,等他找到足夠完足夠強悍的軀殼,我想……他會試著不弄得那麼難看。”
那個失蹤的“病人”還在低泣,反復說著“不要,求你了”,但修並沒有理他。
游和秦究潛行過去,悄悄倚在牆邊,瞄了一眼。
就見地牢中,修披頭散髮,正圍著一個人擺放蠟燭,整整放了一圈。
蠟燭的火焰突然跳了一下,變得殷紅,詭異可怖。
修手指輕著人的頭頂,彎下腰來閉上眼睛低聲念了幾句。
蠟燭火焰瘋狂抖的瞬間,游對著秦究彎了彎手指,打了個手勢。
綁架麼?
一起啊。
***
這兩位先生毫無顧忌直搗地牢的時候,一個高瘦的影穿過教堂偏門,鑽進了積塵的小屋。
不是別人,正是公爵的管家道格拉斯。
他頂著一張蒼老的臉,輕輕咳嗽了幾聲,目落在床邊的禮服上。
“啊……抓到了。”道格拉斯低聲說:“白天不穿禮服,是個讓老爺不太高興的小錯誤。”
不過看樣子,那兩位先生誤了地牢。
如果被巫醫搶了先,那就有點慘了……
嘖,可憐的人。
道格拉斯心裏嘀咕著。
他門路地找到活板門,順著石梯下地牢,試圖在巫醫手之前,把那兩位先生撈回來。
道格拉斯穿過長巷時聽見了響,不自覺加快了步伐。
他以為自己會看見這樣的景象:兩位先生被捆綁著,狼狽地跪在地牢裏聲哀求,套著修皮囊暫活的巫醫站在蠟燭之中,手擱在他們的頭頂上,笑著等待對方貢獻出。
而當他真的站在鐵柵欄前,真實的景象映眼中,他差點兒一口氣沒過來。
蠟燭是有的。
人也是齊全的。
就是位置反了……
跪在圈裏的人是巫醫,鉗著的是那兩位先生。
旁邊的角落裏暈著一個淋淋的病人,那是曾經的神父。
而蠟燭圈裏,除了巫醫,還躺著一隻豬。
那兩位先生一個用膝蓋頂著巫醫的背,另一個抓著巫醫的手,擱在豬的腦袋上。
巫醫快瘋了。
道格拉斯也要瘋了。
令人害怕的是,那兩位先生第一時間聽到了他的靜,齊齊轉過頭來。
其中一位歪了一下頭,笑著說:“巧了,又來一個。”
另一個說:“那我再去抓一隻。”
抓一隻什麼?
管家不想知道……
他只是來引對方犯點小錯的,不想把自己搭進去。
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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