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急轉直下
這個考場存在很久了。
以現實計算有好幾年,以題目的時間來算,可以稱為世紀荒島。
近一個世紀以來,章魚始終盤踞在這個角落。
從一隻到兩隻,再到三口之家。
它們當然知道冰下有群小白臉,不僅知道,還親眼看著它們越來越多逐步壯大,變了島上不可招惹的存在之一。
每次白臉夜行,場景那一個瘮啊……
出於某種原因,它們不想跟這些白臉面。
好在活容不一樣。
它們在船艙進食的時候,白臉們在岸上追考生。它們吃完鑽回大海,白臉們還在岸上追考生。
井水不犯河水。
它們以為島上的生活永遠都是這樣。
萬萬沒想到……會有今天。
三隻章魚當場凝固。
它們張著手愣了幾秒,轉頭就要下水。
結果就聽咣當一聲——
船艙裏,游一腳蹬在鐵櫃上。
鏽跡斑斑的大塊頭轟然倒地,不偏不倚,剛好封死了地板上的。
而船艙外,秦究撐著船幫一躍而下,落在游面前,手裏還拎著一捆繩。
游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是來捆章魚的,心說默契還可以,除了靜鬧太大,善後工作完得相當出。
誰知秦究站起來,抖開麻繩輕輕一拋,事先系好的繩圈就套在了游上。
大佬毫無防備,套的時候呆了一瞬。
誇獎和好話頓時煙消雲散。
配合個鬼,默契個屁。
直到秦究繩結,他被捆得肩背一收,這才難以置信地蹦出一句:“你幹什麼?”
“這麼明顯看不出?”秦究把多餘的麻繩往手上繞:“翻山越嶺來抓一個耍賴的,順便騙幾個打手。”
“……”耍賴的薄抿悶了幾秒,說:“能不能分個輕重緩急?”
秦究轉頭看向後——
三十多個考生下餃子一樣噗通進來,“哎呦媽呀”一片。
而他們頭頂上,系統懲罰道和題目道已經打起來了……
白臉軍團正面直迎醜章魚。
那一瞬,狂風陡然淩厲,呼嘯聲乍然四起。
不知怎麼的,白臉似乎忘了追逐的考生們,對著三隻章魚發了前所未有的攻擊。
它們著脖子席捲而來,眨眼間就將章魚裹進了白的風圈裏。
考生們第一次見到暴怒的白臉,嚇得驚魂失,匆忙進船艙角落裏。
秦究回過頭來,指著後對游說:“先找好打手再來抓你,我覺得我很分緩急。”
“……”
游無話可說。
破船被掀了上層甲板,敞敞的毫無遮擋。
臉們已經把章魚卷到了半空,碎冰渣和寒海水在纏鬥中飛濺,一波一波砸落在船艙裏。
木地板下雨似的劈啪作響。
沒有考生敢頭。
勤學好問的狄黎同學給自己找了個絕佳位置,就坐在秦究旁邊,背靠著一隻木箱,假裝它能擋點兒冰水。
他從木箱後出頭,看了看秦究,又看了看繩子,再看了看游,虛心請教:“秦哥,捆繩是什麼作?我這次思維沒跟上。”
游說:“有病的作。”
秦究笑了一聲,默認似的。
游反手掙開,一邊解繩圈一邊對秦究說:“你不是帶了一箱藥?麻煩吃幾顆再出門。”
完犢子,開始罵人了。
狄黎終於發現自己問了蠢話,訕訕地往回。
一半,他聽見秦究不急不慌順著話回答:“已經沒有了,都用在了船員上。”
狄黎:“……”
槽?還能這麼回?
狄黎把剩下半顆腦袋也回去,假裝自己不存在……
***
這天夜裏,考生們最後悔的就是奔跑過程丟了火把。
小白臉們氣勢洶洶,巨型章魚也不好對付。
兩者掄著膀子打了很久。
從岸上打到海面,又從海面打回岸上,在禿禿的破船頂上呼嘯著來來去去。
打得這樣驚天地,冰封的海面都沒砸出。
期間有考生斗膽看了一眼,萬分懷疑明天……哦不,應該今天了,懷疑今天究竟能不能化冰。
其餘時間,大多數人都凍得發抖。
小白臉們吃了手沒章魚多的虧,一場廝殺持續了一夜。
直到海平面變通的灰,天亮起來,小白臉們才在晨間的寒霧中慢慢消散。
疲力竭的章魚掛在礁石上,像等待風乾的海貨。
它們一不,考生就可以了。
***
三隻半昏迷的巨型章魚突然到一陣窒息。
它們睜開眼,發現自己臉痛……
特別痛。
就好像被人生拉扯,又打橫勒了一排橡皮筋。
接著它們發現……他媽的真是這樣!
它們真的被人捆著,繞綁在某礁石上。
如果僅僅綁住手不讓它們舞,其實沒有關係。它們可以自斷手,保命逃。
偏偏某些考生吸取上次經驗,把它們的臉也捆上了。
斷手斷腳還能再生,斷頭就生不出來了。
它們在灼烤下漸漸變幹,心憤怒又慘澹。
馳騁荒島這麼久,第一次這麼丟臉……
可這不算什麼。
有些魔鬼考生還能讓它們更丟臉——
鑒於天亮之後海面遲遲沒有靜。
考生們晾好章魚便開始修葺最後一條商船。
也許是心急切的緣故,大家效率奇高,只花了兩個多小時就徹底修好了。
之後大家便開始了無趣的等待。
等待的過程總是難熬的。
他們坐不住,只能給自己找點事做。
太挪了位置,章魚晾曬的地方變了。考生們協商一致,十人一組拖著章魚在冰上前行。
的臉在崎嶇不平的礁石上達達而過,一直達到了海岸邊。
領頭的商船承重量最高,考生們乾脆把章魚提起來,沿著船舷捆了一排,直面太。
最後一道麻繩捆好,倫支船長從石裏探出來。
他招了招手,喊了一句什麼。
大副的頭跟著探出來,用比他還大的嗓門翻譯道:“你們在幹嘛——”
臉變形的章魚醜得瞎眼,游目一即收,活像馬蜂蜇了眼珠。
他第一個回到邊。
大副指著商船又問:“船長問你們對他的船做了什麼,那綁的是什麼東西?”
“儲備糧,給你們備的。”
船長當即高興起來,他手搭涼棚遠眺過去,終於認出那是他們吃過的須須。
大副:“船長說謝謝你們,看上去很好吃,他現在就得不行了。”
話音剛落,大副自己的肚子了兩聲。
他默默凝固,船長拍著他的背大笑起來。
船員們真的很,但啟航在即,他們不已,誰都靜不下心來吃東西。
章魚依然毫無尊嚴地掛在船舷,靜待命運。
……
太慢慢開始西沉,游靠在口。
旁邊響起料輕微的聲,他瞥眼一掃,是秦究。
“看什麼呢?”秦究扶著口頂鑽出來。
游沖遠一抬下:“看冰什麼時候化。”
“很著急?”
“我是無所謂。”游說:“早幾個小時晚幾個小時其實沒區別。”
“還是略有一點區別的。”秦究也靠在了外,“如果等夜才化,有可能會把那些人臉招來,到時候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這話一語讖。
海面的冰就像老太太的,是憋住了不讓。
愣是憋過了傍晚,又憋過了夜,直到深夜時分,眾人才在寂靜中聽見一個聲音。
“化冰了!”幾個老船員一蹦而起!
下一秒,船長他們就竄了出去。
那是冰層破裂的輕響。
一下是輕,兩下是輕,但當廣闊無邊的海面大面積裂冰,聲勢就很嚇人了。
考生們拎著壯膽工和火把匆匆跟出去,在迎面撲來的聲音中撒直奔。
雖然沒人能往腳下看,但他們清楚地知道,那些白臉正在急速靠近。
也許下一秒就會突然撞破冰層,山呼海嘯地撲殺過來,將他們所有人捲進白的狂風中。
雖然沒有親領教過,但三隻章魚的下場有目共睹。
就連現在,它們被捆在船舷蒙了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也依然會下意識扭手,試圖逃二次被毆。
巨型章魚都這麼怕,更別說如此渺小的人了……
因為要護送返航,考生們得呆在商船上。
船員扔下繩梯,他們蹭蹭往上竄。剛站上甲板,白的風牆就來了。
呼嘯聲此起彼伏,像是從八方而來。人臉掙扎著長脖子,從風牆表面探出來。
如此激烈的作,他們居然表不變。因為表和作反差大,反而帶了詭異的恐怖。
“草草草草快!之前不是都準備好了?不是說轉個舵就能走嗎!”
“快轉!!”
“拉帆!拉帆啊——”
白臉組的風牆飛速靠近。
“快——船長快啊啊啊——不走就要死了!!”
船上驚和咆哮錯片。
在聲中,舵手將船舵猛轉到底,修好的風帆在轉過去的瞬間倏然鼓滿了風。
白臉們勾著脖子撲到岸邊的瞬間,商船終於離開了岸。
它們僵的臉居然出了一失。
太棒了,雖然一直很不安……但總算是熬到頭了。
船長心想。
他手裏拿著一枚生銹的懷錶,重複做著開蓋和關蓋的作,發出哢噠哢噠的響。
游余瞥見懷錶中有張小小的肖像。
也許是直覺,他眉心忽然一跳。
與此同時,秦究在旁邊低聲咕噥了一句:“不妙。”
他低沉的嗓音剛落,離岸的三艘商船忽然原地打了個轉,360度後居然又靠回到原。
接著,船上某個類似音樂盒的東西說話了:
【檢測到未能達所有返航條件】
考生:“?”
【商船全部歸岸,本次化冰期將在五秒鐘結束。】
考生:“???”
【倒數計時:5、4、3、2、1】
【此次化冰期結束後,短期沒有新的化冰期。】
【祝考生早日順利返航,取得好績。】
況突然急轉直下。
考生還沒意識到究竟哪里錯了,千里海面已經重新凍上。
連消化和思考的時間都不給!
還取得好績……
畜生。
作者有話要說: 比預計多一章,明天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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