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視頻

這裏的黑暗是燈穿不的，但炮火居然可以。

那一瞬間的有點耀眼，從黑暗籠罩的廢墟上方劃過，映照出更遠的半片天空。

游忽然想起眼睛恢復的那天，紗布還沒有完全拆除，久違的順著針織網格滲進來，乍然片。談不上多高興，卻讓他倏地放鬆下來。

……

“笑了？”秦究看了游一眼，拎起一枚新彈頭練裝載上。

他瞇起一隻眼，沖著天際又是一下。

後坐力撞起塵埃，炙熱一片。

即便站在安全區域，依然能覺到驟然撲來的熱浪。

游拍了拍秦究的肩。

對方轉過頭來，角的笑意很深。這人的囂張包裹在冠楚楚之下，有種別樣的瘋勁。

“怎麼，想玩一下？”他問。

“試試。”游手去拿。

秦究偏開頭玩笑似的讓了一下：“知道我們優等生很厲害，但這個不能玩。”

游撈了個空：“……”

“稚麼？”

“還行，總。”秦究不太正經地點了一下頭：“只是想告訴你，這東西沒過專業訓練很容易把自己玩死。”

游瞥了一眼炮筒側邊的制式標誌。

這是AT4CS RS的低配糙版，比原版稍重，有效範圍300米，可以重複填彈，有閉空間發能力，但後方有阻隔的況下，依然有一定概率反撲傷到人。

確實容易把自己玩死。

秦究剛剛打得隨意，但該注意的地方一沒，一看就是經驗富。

這屬於典型的有資本可浪。

“你在部隊呆過？”游問。

“四年軍校三年部隊。”秦究說：“然後被轟來了這裏。”

“我在部隊時間比你短，但軍校比你久，因為跳過級還比你年輕。”

游睨了他一眼，把炮筒拎過來乾脆地墊上肩，又抬腳踢了兩下秦究，示意他讓開點。

“所以你沒玩死，我就死不了。”

他半閉著左眼，抬手就是一發。

秦究高高挑起眉，目劃過那枚耳釘，落在他平直的角。

又一抹亮在天邊炸開。

游垂下手，炮筒“鏘”地一聲杵在地上。

“船會塌麼？”他問。

“難說。”秦究編得跟真的一樣，“搞不好一會兒海水就灌進來了，你水好麼？不好的話可以勉為其難撈你一把。”

游：“……”

被那冷冰冰的目凍了好幾秒，001監考才改口說：“你可以把現在的閉室當另行開闢的小考場，跟監考船有聯通。就我們搞出的靜還不至於把船弄塌，頂多讓他們有點輕微震。”

***

三下“輕微震”過去，船艙二層的休息裏盤子碎了兩個、咖啡潑了三杯、油燈摔了一盞。

四位監考轉了八圈，到找震源。

海面冰封一片，沒有可疑漂浮。

船底也沒有什麼海怪尋死覓活。

他們找了好半天，終於……難以置信地……站在了2號閉室門前。

“真是這裏？”078依然不太相信：“閉室能搞出這靜？我怎麼沒見過？”

922：“我也沒——”

話沒說完，裏面又是一聲炸響。

監考們被炸了面部截癱。

922：“……我現在見識了。”

154木然地說：“去開門。”

922不滿：“為什麼是我？”

154：“你活潑。”

922：“……”

***

僵持片刻，門還是被922打開了。

他小心翼翼探進一顆頭，就見自己在一片黑黢黢的圍牆旁邊，濃重的硝煙味熏著他的鼻子。

“老大……你拎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秦究：“……”

門開前一瞬，某人打完第四發彈藥，及時把炮筒塞回他手裏，企圖把後兩炮一起栽贓給他。

典型的玩夠就翻臉不認人。

秦究“嘖”了一聲，拎著炮筒往面前一杵，對922說：“來得正好，找你有點事。”

922一看火箭筒都祭出來了，嚇一跳：“出什麼事了？閉室有問題？”

“沒有……”

“那不會是系統又BUG了吧？”922更不安了。

“什麼？系統BUG？！”門外154一聽這話也跟著探進頭來，“老大你沒事吧？！有人傷嗎？”

078和021也嚇一跳，著門就要往裏沖。

游第一次看到監考這樣接二連三演變臉，一個接一個臉刷白，有點訝異。

倒是秦究說：“別慌，系統沒事，沒有BUG。著門的可以先放放。”

“真沒事？”

“沒事。”

922脖子又長一截，四下轉看著。

見確實沒有什麼怪相，這才鬆了一口氣。

秦究見他們一驚一乍，忍不住說：“就算真有BUG也不至於這麼急吧？”

“當然至於……”922訕訕地說：“BUG一來您都扛不住，直接休養高危病房躺兩年，我們怎麼可能不急……”

154在後面猛拽他袖子，可惜拽晚了一點，這位智障同事已經把話說完了。

秦究看了922一眼，問154：“922來得晚，上哪兒知道的？你跟他說的？”

154默默捂住臉，心虛地說：“有次話趕話聊上了。”

078這個智障還跟著湊熱鬧：“這事兒知道不是很正常？我當年一進我們組就聽說了，據說驚險異常，你被下了幾次死亡通知單，這裏還有這裏全都是，釘了好幾鋼……”

他對上秦究略顯冷淡的神，終於反應過來驀地收口：“唔……差不多就是這樣。”

“藝加工得不錯，誇大了系統BUG的危險程度。”秦究又不鹹不淡地補了一句。

078說：“確實有點……系統BUG是一方面，那位傳說中的考A也是一方面。不然你應該傷不了那麼重——嘶——”

這棒槌突然“嗷”一嗓子，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就見021小姐混之下沒看清路，高跟鞋釘子似的細跟碾在他腳指尖上。

“小姐你……”078抓住門框。

021一愣，輕輕“啊”了一聲：“抱歉，急著想進門。”

078順著門框下去，捂住鞋憋出一句：“沒事……”

“你們組真是出乎意料地關心我，有點寵若驚。”秦究順手拉了078一把，“還聊什麼了？說我聽聽？”

他態度好，說到最後還帶了一點開玩笑意味。

078單腳蹦了兩下，總算緩過了痛勁說：“差不多就這些。其實就是剛進組那陣子聊過幾句，新人嘛……什麼都好奇，猜猜那個BUG是怎麼樣的，猜猜你怎麼解決的，要不就是猜猜考A去哪兒了。翻來覆去也就這麼點花樣。後來聊聊發現也沒什麼好猜的，就不聊了。”

秦究聽著他說的話，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他作為當事人，這兩年裏偶爾想起那件事來，狀態居然跟這些局外人是一樣的——

同樣會猜測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猜測最終是怎麼解決的，猜測考A最終結果如何。

前兩個問題他毫無印象，系統可接的範圍也沒留資料，憑想是想不出來的。

至於最後一個……

儘管他記不清，也查不到資料。但按照系統慣來的邏輯，多能推出一個結果。

那位考A要麼死了要麼廢了，既然被系統除名，那麼記憶應該也□□預了。

很久以前，154冒冒失失聊起這件事時，曾經問過他。

“老大，萬一……我是說萬一考A沒死，您哪天又見他了呢？”

當時的秦究說：“到？他不記得我，我不記得他，這種不能到，就是陌生人走了同一條路。”

154：“那要認出來了呢？”

“還他幾張病危通知單？”秦究隨口回答了一句，片刻後又懶洋洋地說：“……應該會請他離遠一點，不管真矛盾假矛盾，畢竟湊在一起沒好事。”

•

秦究眨了一下眼，回神對078他們說：“行了，該休息休息吧，我找922有點事，犯不著這麼興師眾。”

一眾監考心說你之前那些靜可不是這麼說的！

922問：“找我什麼事啊？”

秦究出手：“充電寶帶了麼？借我用一下。”

922：“……”

922：“………………”

922：“…………………………………”

至此，078終於意識到自己出了個多餿的主意。

為了及時止損，他著頭皮把這兩位大佬又分開了。游還回1號閉室，秦究繼續呆在2號。

轉去隔壁前，游拉了秦究一下，想說點什麼。

但他想起剛剛078的那些話，那些死亡通知單和記不清數的鋼板，又覺得這種時候跟秦究說自己是考A並不那麼合適……

難得氣氛還不錯，何必急著搞僵呢。

況且，他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自己就是考A。

連自己這關都還沒過，有什麼必要去給別人添堵呢？

•

這閉後半段過得格外漫長。

至秦究等待手機活過來的過程顯得尤為漫長……長得像一個世紀。

那手機似乎在故意跟他開玩笑。

是在922又一次來開門的前一刻，才忽然亮起了螢幕。

這次秦究沒有浪費時間，很快點進了那個視頻介面。

播放鍵一按，那條街道在模糊的影下活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修了一下

晚上還有一章~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