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畢業，姑姑問找什麼工作，有意無意要回家鄉考教師，說是以後能找個好男人，也沒搭理，除了要用戶口辦事之外，再沒聯系過家裡。

約能覺到姑姑發現了戶口可以牽製。

萬幸跑得快，考外部後直接落戶首都，姑姑手裡再沒了籌碼，只能張口閉口喊良心，攤牌說出父親的賠償金，姑姑徹底無話可說，再後來，對待的態度越來越溫和。

這些年從沒回去過。

一個人在外生活久了，任何事都能自己解決，邊好像不再需要別人。

常常想，這輩子獨到老也很好……

街上人山人海，程蘇然沒有出門的打算，臨近中午，為自己做了頓盛的午餐，拍照發給聞若弦。

下午就在家用投影儀看電影。

學外語的好是看原版片不需要字幕，可以像看母語電影一樣專注畫面和劇。

悠閑的白天就這樣過去了，到了晚上，程蘇然懶得做飯，煮了一個玉米吃完，去小區樓下散步，散著散著，突然就覺得有些無聊。

微信裡同事朋友都熱熱鬧鬧的。

愈發到孤獨。

各種各樣的廣告推送，讓人眼花繚，本地生活號上寫著今晚八點在玉湖公園有猜謎放燈活，現場照片看起來有意思，心蠢蠢。

沒考慮太久，程蘇然上樓換了服，驅車前往。

……

夜裡出來玩的人多，路上有點堵，程蘇然到公園正好八點，外面停車場位置幾乎滿了，轉兩三圈才找到車位。

公園大門外高高掛著兩個兔子燈籠，口廣場中央擺放著巨型月餅，空氣中回著悠揚的古典樂，周圍人來人往，三三兩兩拖家帶口的，小孩子很多，一家人熱鬧和睦。

穿過主道，後面是燈謎長廊。

長廊兩邊掛滿了玉兔燈籠，發出朦朧和的，遠遠去一片瀅亮，程蘇然放慢腳步，走馬觀花般逐個看過去。

恍然想起多年前那個中秋節的夜晚……

[對自己有信心嗎？]

[不太有。]

[姐姐相信你。]

人溫的笑臉闖腦海，地上是兩人牽著手的影子。

眼前閃過一幕又一幕……

不知不覺，已經走完燈謎長廊，前面是玉湖，岸邊人群聚集，湖面上漂浮著星星點點的，倒映在漆黑的水中。

程蘇然收起思緒，緩步走到岸邊，蹲下來。

大大小小的花燈在水面漂，上面有寫的字、畫的畫，還有許下的願，稀稀疏疏地漂啊漂，不知要漂去何方。

昏暗的夜下，染亮了程蘇然的眼眸。

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聞若弦：[好看嗎？]

聞若弦秒回：[這是哪裡？]

程蘇然：[玉湖公園，放花燈。]

聞若弦：[好看，許個願吧。]

[我提前回江城了，現在在機場，一會兒去公園找你。]

啊？

也好，有人陪了。

程蘇然抿著笑，小梨渦漾開淺淺的弧度，正要起去買花燈，一隻大兔子花燈搖搖晃晃朝漂過來，輕輕撞了一下岸沿。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