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笑了笑,沒再說什麼,抱著盒子走向主臥。
一步一步像踩在棉花上。
回到房間,小心翼翼把盒子放到桌上,開始翻箱倒櫃,不多會兒,從櫃子裡拿出一隻膠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坐到桌前,拿起較大的碎塊,按照記憶裡的樣子拚出廓,然後在斷裂塗抹膠水,小心又笨拙地將它們粘連在一起。
沒關系。
碎了也沒關系。
可以從垃圾桶撿回來,就可以重新拚回去。
即使拚得不像樣子。
……
夜深人靜,月上中天。
從小區出來,程蘇然坐在車裡發呆,眼角有未乾的淚珠掛在睫上,靜靜著路燈的影子,心洶湧如。
那是花費了好多時間和力做出來的禮,那是承載著滿滿真心和意的禮,那是原本就該被丟進垃圾桶的禮。
江虞當著的面撿回來,就當著江虞的面毀掉。
可是為什麼……
一點都覺不到輕松呢?
手機忽然震起來。
程蘇然低頭,看到備注是若弦,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出門已經有一會兒了,忙接通,“若弦……”
“然然,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久?”電話裡聲音有些焦急。
程蘇然實話實說:“我在江虞這邊,給帶點東西。”而後連聲安,“已經在車上了,馬上回去。”
“……好。”語氣平靜下來。
掛掉電話,程蘇然抬起頭,了一眼大門的豪宅高樓。
只要見到江虞就好。
只要與江虞私下來往就好……
……
今年中秋節在國慶假期。
進十月的江城降了溫,才有了些初秋的涼爽。放假前,程蘇然組織了公司聚餐,給所有員工發了福利,最後一天下午送聞若弦去機場。
家裡只剩下自己。
第一天睡懶覺,第二天打掃衛生,看書追劇,第三天是中秋節。
程蘇然接到了姑姑的電話。
就如這幾年一樣,姑姑熱絡地喊著小名,讓回家團圓,想也沒想便拒絕了。然而這次有所不同,姑姑說表姐結婚了,婚禮就在後天辦。
“然然啊,以前你姐脾氣臭,做的那些事過去就過去了,你沒得跟計較,算了哈,現在也是要家的人嘞,你好歹也是妹妹,婚禮就……”人在電話裡絮絮叨叨,拐彎抹角地說了許多。
程蘇然站在臺上凝遠景,聽得有幾分不耐煩,淡淡打斷:“婚禮我就不去了,給發個紅包。”
“呃那紅包……”
“最多一萬。”
姑姑頓了兩秒,遲疑道:“好嘞,那然然你回……”
不等說完,程蘇然掛掉了電話。
遠是熱鬧繁華的街道。
當初去法國換,姑姑得知後一百個不願,卻也沒指能願,幸而那時候自己手上有足夠的錢,讓不需要開口求人,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