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等你，沒等到，剛走不久，你去看看吧。”裴父沉痛歎氣，指了指病房。

阮暮拔衝進去，來到床前，只見老人靜靜躺在那裡，神安詳，乾瘦的手臂在外面，皮尚有，更像是睡著了。

“爺爺……”哽咽地喊。

眼淚止不盡往下流，阮暮站直，緩緩抬起右手，衝老人的敬了個軍禮。

然後“咚”地一聲跪了下去。

於而言，裴爺爺恩重如山，今天自己來晚了，沒能見到老人最後一面，留下的是一輩子的憾……

如果當年沒有堅持離開就好了。

跪了許久，阮暮巍巍站起來，抹掉了眼淚。這會兒裴家人已經聯系了殯儀館，護士也進來了，不舍地看了老人一眼，轉出去。

裴初瞳蹲坐在角落裡看著。

四目相對。

[從今天開始你自由了……以後我們各自安好。]

[我接你的任何決定。]

回憶洶湧而出，往事在眼前浮浮沉沉，彼此仿佛還是當年的模樣，一晃，又回到了小時候。

阮暮了：“瞳瞳……”

蹲下來。

裴初瞳只是看著，不說話，紅腫的眼眶裡含著淚。

阮暮試圖出手去。

裴初瞳了，阮暮出一半的手懸在空中，僵住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半晌，默默收回了手。

……

裴爺爺的被運送至殯儀館，經過商議，裴家人將告別儀式定在後天上午。

這兩天阮暮就住在裴家。

不同的是，以前與裴初瞳自小住的那間房，已經了裴初瞳一個人的房間，如今只能暫時住在客房。在一樓，裴初瞳在二樓。

第一個夜晚，誰也沒找誰。

兩人沒有任何流。

白天裴初瞳更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門，不見人，水米未進，急壞了裴父裴母。這邊要辦喪事，安，那邊要擔心兒，忙得團團轉。

從黑夜到黎明，從黎明到黑夜。

裴初瞳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大腦裡全然空白，好像自己的魂魄丟在了什麼地方，不知是因為爺爺去世，還是因為見到了阮暮。仰面盯著天花板，隻覺得連呼吸都是不存在的。

——叩叩

“瞳瞳，可以開門嗎？”外面傳來阮暮的聲音。

“我是木頭。”

裴初瞳猛了口氣，瑟起來，又舒展開，一個撐起手臂，踉蹌著跑過去開門。

阮暮捧著托盤站在外面，托盤上是一碗香氣四溢的面條。

“瞳瞳……”

眼中流出欣喜。

裴初瞳睫輕，側過，讓進來，“砰”地又摔上門。

聲響震得阮暮手臂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