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編輯框的文字始終沒發出去。

[可以把模型還給我嗎？不用修了，我已經失去你，不想再失去它。]

這條短信反反覆複被編輯，快半小時了，江虞一直在猶豫，發，或者不發，看著上面兩條回復也隻覺得刺眼。

談談？

從這句簡單的話語中讀出了一訣別的味道，盡管在收到短信時是那麼高興。

也許是談不要再糾纏，也許是談從此隻維持合作夥伴關系，也許是談與做個了斷，無論怎樣，都不是希的場景。

天暗了，房間沒開燈，手機屏幕發出幽幽冷，照著的臉慘白。

心底湧起強烈的悔意。

太衝了。

江虞了自己的臉，仿佛還能到然然掌心的溫度。不疼，一點都不疼，像被蚊子咬了一口。

指尖按在鍵盤“刪除”符號上。

文字被刪得乾乾淨淨。

“江總——”

保姆阿姨站在帽間外喊，“晚飯做好了。”

應聲抬頭，從窗臺下來，著腳踩在地毯上，像幽靈一樣飄出去。

餐桌上擺著盛的五菜一湯。

沒有洋蔥，沒有香菜，沒有辣椒……都是然然吃的菜，是合然然口味的菜，香氣撲鼻，味俱佳。

此刻卻沒有了胃口。

“江總，都是按你吩咐做的，你看看怎麼樣？”阿姨笑地著。

江虞面無表，淡淡道：“你和小周吃吧，吃不完倒掉。”

第89章

“噝……”

“疼嗎？”

“唔。”

“我再輕點。”

程蘇然靠坐在沙發上，手臂微抬，後肘大片淤青暴在燈下，腫得慘不忍睹。聞若弦看著直皺眉，一邊小心翼翼為抹藥一邊歎氣：

“唉，你是磕到什麼地方了，磕這個樣子……”

程蘇然尷尬地笑了笑，“上車的時候太著急了，不小心撞在方向盤上。”

才洗完澡，皮潤潤的，白皙，如此卻也更顯得淤青可怖。

聞若弦又歎了聲，稍稍用力再出點藥膏，右手食指沾了些，塗抹在淤青，輕慢小心地化開按。

弓著腰，頭微低稍歪，鬢邊碎發落了下來，勾出的臉廓。

程蘇然下意識出手，替將那縷碎發掖至耳後。

聞若弦作一滯，心倏地了，又佯裝平靜地繼續抹藥。

耳後小片皮微微發。

看著專注又心疼的樣子，程蘇然忽有些不忍瞞，猶豫半晌，“若弦……”

“嗯？”聞若弦抬眼，指尖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