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雙門緩緩向兩邊退開。

一個另類而陌生的世界展現在程蘇然面前。

映眼簾的是帽間，足有三十多平，四面環櫃，燈明亮，整齊有序地掛著、擺放著不同類型的服和背包。

往裡走，左邊是半開放式書房，右邊是衛生間，斜前方通向小健房。

最後來到主臥室。

地毯上，窗臺上，沙發上，還有兩米寬的大床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兔子玩偶，有的半人高，有的手掌大，灰的白的，垂耳的豎耳的，吃蘿卜的，戴發卡的……

到都是兔子。

程蘇然驚得目瞪口呆。

這？

眨眨眼，轉頭看向江虞，愈發覺得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了。

“然然，能幫我一個忙嗎？”江虞似乎並不在意，含脈脈地著，眸裡微閃爍。

程蘇然佯裝淡定地挑眉，“什麼？”

江虞走到桌櫃邊，拉開底層屜，從裡面捧出一個明盒子，輕輕放在小圓桌上，再拿掉明蓋。

一座殘缺的黏土模型赫然暴在空氣中。

小小的花園，小小的秋乾，小小的T臺，小小的人，彩鮮豔，栩栩如生，只是斷裂了幾塊，零零散散堆在那裡，孤寂又可憐。

程蘇然瞳孔驟，抖著出手指……

[左邊是你的事業，是大家看見的你，右邊是你的生活，是我看見的你。]

[姐姐，你還喜歡嗎？]

記憶裡的聲音，記憶裡的畫面，穿過了時間的長河來到的耳邊，的眼前，像奔騰洶湧的洪水，衝毀了此刻築起的心防。

這是送給江虞的……

從垃圾桶裡撿回來的生日禮。

沉靜的眼眸裂開一道，酸意夾雜著薄薄的水汽湧上來。

程蘇然肩膀不住地發抖。

“對不起，然然，我不小心把它摔壞了，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修複它，但是都沒有功，給別人我也不放心，所以不知道……你能不能把它修好……”

“我不要新的，我隻想要它。”

“因為它是你送給我的。”

江虞來到程蘇然側，溫小心地抱住了。

“你不在這些年，它是我唯一的念想。”

程蘇然抿得發白，隻牢牢盯著模型，沒有任何反應。

“然然？”

江虞收雙臂，不自靠近的臉，沿著下顎線緩緩移，輕慢地落在角。

程蘇然猛地一個激靈，驚慌失措地掙扎起來，“放開我……”

抬起手，試圖推開江虞，一掌卻不偏不倚、不輕不重地拍在了江虞臉上。

“……”

江虞愣住。

程蘇然迅速推開，抓起明蓋子罩住模型，連帶底座一並抱在了懷裡，“飯不吃了，告辭。”

抱著模型逃似的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