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對方仍把自己當金雀,明知道兩個人沒有可能。平靜的生活就這樣被彼此突如其來的重逢攪了。
手機忽又響起來。
是若弦。
程蘇然看著備注上“若弦”兩個字,糟糟的緒仿佛忽然間就順了,消失了,有種安心的覺。
“喂?若弦……”
甜的嗓音隔著門傳進浴室裡。
江虞正抹沐浴,水開得很小,那聲音斷斷續續聽得清大概,手臂微僵,霎時停下了作,悄悄擰開一點門,溜溜的在上面。
“還好,不累,明天開完最後一場會就結束了。”
“好嘛好嘛,我答應你,下個月一定多幾天休息。”
“家裡冰箱的蛋糕吃完了嗎?我特意給你買的。噢,還有我走之前曬的服,你記得收一下……”
撒般的語氣,帶著笑,稔又自然。
江虞皺起眉。
家裡?冰箱蛋糕?收服?
難道住在一起?
呼吸微滯,放回肚子裡的心又懸了起來,那朵欣喜之花倏然枯萎……
通話不知何時結束了。
江虞沒心思繼續抹沐浴,草草衝洗乾淨,掉水,穿上了紫質吊帶睡,走出浴室。
坐在沙發上的程蘇然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
人披散著頭髮,雙目迷離,紫吊帶魅又,濃濃的風撲面而來,像神話傳說中豔森冷的蛇。
程蘇然有剎那失神,卻又很快恢復平靜,低頭繼續翻資料。
“還在看嗎?”江虞掩去眸底一片黯然,挨著坐下來。
程蘇然轉過頭,眼是近在咫尺的臉,睫了,整個人僵滯片刻,向另一邊微斜。
“嗯,”淡淡一笑,“江總早點回去休息吧。”
那雙眼睛裡滿滿的疏離。
江虞看著,心突地刺痛了一下。
此時此刻,寧願程蘇然對自己發脾氣,大哭,大鬧,或是強地趕走,怎樣都好過現在這般平靜,平靜到讓心慌,害怕。
真正心死的人不會有任何緒,若是哭鬧發怒反而說明在乎。
“別這麼稱呼我。”
“那我該怎麼稱呼?”
“像以前一樣,姐姐,可以嗎?”江虞嗓音低,眼神中滿懷期待。
程蘇然沒說話,右手摳住了沙發。
像以前一樣?
哈哈。
諷刺,可笑。
“然然?”
“不可以。”
“……”